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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天道好轮回啊秦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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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照凛的死讯是在第三日早上传进宫里的,前两日闫曜梁一直心神不宁,派了太医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守在广平王府,但每日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广平王府没有解药,温照凛命不久矣!

对此闫曜梁高兴坏了,当温照凛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他怔愣的片刻,随即放下手里的茶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嘴角压着一抹笑容,整个人看起来舒畅又得意!

——温照凛啊温照凛,你终究还是没能斗过朕!

——知道真相又如何,势力滔天又如何,你短命啊!

闫曜梁如是想到,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皇上,高大人来了。”

“宣。”

高迁进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心愿达成!”

“哈哈哈哈!”此刻的闫曜梁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跟着高迁就一起笑了出来!

“日后皇上就可高枕无忧了,微臣已经查到,那些刺客,乃是游仙岛月踪门所为,那些人收到上级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取温照凛的性命。”

“游仙岛月踪门?”闫曜梁呢喃的重复一声。

“皇上有所不知,一个月前江湖上曾出现了一道追杀悬赏令,谁能取了温照凛的性命,赏银十万两,黄金万两!追杀令一出,月踪门掌门白骋便势在必得,早早就派人摸进了京城,为的就是杀掉温照凛!”

高迁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三天时间便把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

“谁下的追杀令?温照凛如何能得罪江湖上的人?”闫曜梁是个很细心的人,一点点的疑惑都不会放过,对于高迁的话,也很会抓重点。

“皇上难道忘了?温刻曾经师承天佛山云门,云门曾经叱咤江湖,得罪了不少人,如今温刻已死,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那就是了!

想到温刻,闫曜梁不由得感慨,他温照凛这一遭,不冤!

想要温照凛性命的,大有人在,他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如今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心愿,真是大快人心啊!

不过,他必须亲眼看一眼温照凛的尸体!

这样才能放心!

“什么时候出殡?”

“三日之后,听说准备葬在裕民山,已经安排下去了,虽然时间很赶,但据说规模很不错!”有钱能使鬼推磨,高迁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想要温照凛手里的那笔财富!

“裕民山?生前不能享受天伦之乐,死后还想合家团圆?朕偏不如他的意!”没能亲手了结温照凛,他还是有些许的遗憾的,既然如此,他就只能在别的地方给他找不痛快了!

“他可是朕喜爱的臣子,于社稷有功呢?怎么可以只葬在偏僻的裕民山呢?”

高迁顷刻间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笑着接话道:“皇上英明,依微臣之见,不若就赐广平王的遗体,独居囚阴山,享日月精华,皇上以为如何?”

“甚好!就依爱卿所言!”

今日的闫曜梁高兴,连带着案桌上的奏折都顺眼了不少,因此今日的效率也大大提高,御书房进出伺候的宫人,都能明显感受到今日的皇上心情愉悦,甚至他们好几次见到皇上正和元仲公公说着什么,高兴的不行!

当然宫里是高兴的,可是宫外就不是这样了。

这日一早,广平王府就挂起了白绫,午后便响起了哀乐,至此温照凛的死讯迅速传遍了汴京城!

听闻此消息,不管是朝中大臣还是亲王侯爷,纷纷前来广平王府探望!

而第一个赶到的,是敬安公主!

此时的温照凛已经入馆,放置在正殿大堂,秦杳一身素衣跪在下首,动作呆滞的往火盆里烧纸钱,小团子头戴白巾,跟着跪在秦杳身边,学着秦杳的动作,往火盆里添纸。

“娘亲,柚柚再也见不到爹爹了吗?”柚柚的话音里带着哭腔,他还小,不能完全明白死亡的意义,但是他隐约知道,死亡,就是见不到了。

秦杳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看着小团子,说是看着,其实秦杳的眼神根本就没有聚焦,面对小团子的问题,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大人尚且不能平静的接受死亡,柚柚还这么小,又如何能面对这样沉重的事情呢?

秦杳说不出话,只能轻轻的将小团子揽进自己怀里,无声的安慰。

此刻的小团子懂事得让人心疼,知道自家娘亲心情不好,自觉地闭上嘴,安静的抱着娘亲。

敬安公主匆匆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白绫棺椁,孝衣孤儿,好不凄凉。

“王妃......”公主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哽咽了,她缓缓的蹲下来,跟秦杳平视,“怎,怎么会这样——”

她也是刚得到消息的,因为皇上的对于和亲的暗示,前两日她都被拘在府里,根本就不知道城内的消息,今日她心血来潮硬是要出门,陡然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来不及多想,甚至来不及换一身衣服,驾了马就来了!

变故之大,简直难以置信!

秦杳放开了小团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淡笑容,“时运不济吧。”

她也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回答,不然她能说些什么呢?

时运不济......

似乎也的确是这样......

秦杳的眼睛已经哭肿了,脸色白得跟一张纸一样,毫无血色,唯独眼珠子布满了红红的血丝,一看就是好几日没有睡个安稳觉的样子,敬安公主有些心疼,但此刻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我回去换身衣服,随后就过来陪你。”

那就陪着吧,有人陪着总是要安心一些。

“谢谢......”秦杳声音带着沙哑,说两次才说出话来。

“跟我客气什么,等着我啊!”说完敬安公主就起身离开了。

敬安公主一走,外边就已经热闹了起来,应该是来了不少人了,但是秦杳不担心,有冯伯打理着,她只需要在这里就好。

只是总是要有人来悼念留香的,秦杳一个个谢过,听的最多的话是:“节哀。”

说的最多的话是:“谢谢。”

以前没有察觉,今日她才知道,原来汴京城人这么多,跟广平王府有交往的人也这么多,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已经数不清跟多少人说了谢谢,认识的不认识的,今日都算是认识了!

原以为今日会平静度过,没想到临近傍晚的时候,不速之客还是来了。

端王带着他的端王妃姗姗来迟,二人一没着素服,二没烧香,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秦杳。

“见到本王妃还不行礼?”高以菱高高在上等着秦杳行礼,可是她的话就跟放屁一样,秦杳压根儿不想搭理她,只是专注的给火盆里烧纸。

身份没有得到该有的尊重,高以菱的脸色逐渐变黑,出口的话也满是挑衅,“还以为自己是身份尊贵的广平王妃呢?死了夫君的王妃,算什么王妃?”

“当日你在映荷羞辱我,那日又蓄意破坏王爷和我的大婚,可料到你也会有今天?”

“天道好轮回啊秦杳,这报应不就来了吗!”

高以菱的话字字讥讽,她将她现在的不幸全然算在了秦杳和温照凛头上,成婚的第二日,她就派人打听了,也从爹爹口中得到了证实,就是温照凛和秦杳捣的鬼!

如今温照凛已死,她不跟死人计较,那就只能折腾活人了!

只是她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秦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将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可是这样绝佳的羞辱机会高以菱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呢?

见秦杳不吭声,她也不气馁,嘴角噙着笑接着说道:“没了广平王,日后这汴京城还有你容身之处吗?要我说你还真是命硬,一家子都死绝了你还活着,如今夫君死了,你也还活着,是不是日后儿子死了,你还活着呢?”

“你不会是什么天煞孤星吧,跟谁谁死?克死一个你才能活下去?难怪要这么巴结温照凛的野种呢,原来是怕自己活不下去啊!”

“啧啧——”

“坏女人!看我不打你!”高以菱啧啧两声还想接着说下去,可是小团子忍不住了,方才一直被娘亲抓着手腕,不让他冲动。

但是他不允许有人这样说他娘亲,娘亲已经够伤心的了!

小团子站起来就朝着高以菱招呼了两脚,连站在高以菱身边的闫宿都没能幸免于难,他一边踢一边骂俩人,“坏人!坏人!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给我滚!你们不准说这样的话!大坏蛋!”

“大坏蛋!臭狗屎——”

可小团子终究只是一个还不到五岁的小孩,在打人方面能有什么优势,没两下就被闫宿制服了,被抓住双手提溜起来。

秦杳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团子被欺负,站起来二话不说,一拳就招呼到了闫宿的肚子上,闫宿吃痛,立刻就松了手,秦杳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小团子。

闫宿虽然有些功夫,但只是些自保的手脚而已,哪像秦杳,正儿八经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他一拳就将闫宿打得久久不能缓解。

高以菱大概也没料到秦杳敢直接动手,她错愕了片刻,随后赶忙扶着弓着腰的闫宿,关心道:“王爷,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关心完闫宿,高以菱又气急败坏的瞪着秦杳,恶狠狠的说道:“你竟敢跟端王殿下动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秦杳!”

“殿下若是有什么闪失,你就是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是吗?”秦杳将小团子护在身后,双手环抱在胸前,说出了跟他们的第一句话,“堂堂一国皇子,对一个小孩子动手?你们还有礼了?难道皇上皇后的教育是这样的吗?”

“不若咱们现在就进宫评评理,看皇上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你们这对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你——!”高以菱当然不服,当即就想要跟秦吵起来。

可是在开口的一瞬间被端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闫宿忍着痛艰难的直起身,虽然心中窝火,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平静,他看着秦杳,道:“秦将军好大的架子,本王今日算是见识了,不过将军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这里是汴京城,不是你蛮荒的苍北!”

闻言秦杳忍不住嗤笑一声,“身份?王爷跟我谈身份?那王爷此番行为,是你这个身份该做的吗?”

“毫无教养,大闹逝者灵堂,对逝者毫无悲悯敬畏之心,对生者更是恶语相向,毫无同理之情,堂堂一国皇子,简直令天下人耻笑!”

若是平时,打嘴仗秦杳或许不行,但是现在,她可以舌战群儒!

她一番话把闫宿说得毫无还口之力,只能瞪着秦杳表示自己的愤怒。

不过他当然不甘心,被一个女子这样奚落,是从未发生在他身上的,“秦杳,你——”

“圣旨到!”皇上的圣旨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元仲公公的声音一起,几人不得不跪下接旨。

“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谕:朕惊问广平王薨逝,悲痛不已,广平王乃朕钟爱的臣子,国家肱骨之臣,于社稷有功,朕特恩赐死后哀荣,许广平王以亲王之礼,厚葬于囚阴山,钦此。”

“王妃,接旨吧。”

秦杳低着头,重重的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好一会才松开,然后开口说:“臣接旨。”

元仲公公宣完旨就离开了,没有一刻停留。

“哈哈哈哈哈,囚阴山!可真是个好地方呢!广平王妃,你说呢?”高以菱大笑的声音过于刺耳,就跟针一样扎进秦杳的耳朵!

“哼!还是父皇会选地方,这样的福气,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呢!”端王缓缓站起来,拍拍衣服上沾上的香灰,冷笑道。

秦杳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低着头。

大概是闫曜梁的圣旨给闫宿和高以菱出了口恶气,俩人起身后便不欲多留,“回府吧,这样的福气,还是让广平王独享吧。”

说完俩人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囚阴山......

秦杳在心里默念这三个字,真是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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