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天人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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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一步跨出，空间竟发生了扭曲，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林凡面前。
只是老人并没有理会一旁的林凡，神色悲悯，抬手轻轻抚摸着奄奄一息的火神。
“我可怜的……孩子。”
几位至高神心情悲怆，老人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浓浓的悲伤之意。
“父神！”
克洛眼中含泪，低声嘶吼，他已经太多年没见过老人了。
悲伤的氛围如潮水般扩散，躲在暗处的伊恩二人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眼底竟不知觉落泪。
只是心底，有的却是难以想象的恐惧，这个老人是他们见过最强大的生物！没有之一！
在他的面前，强如至高神，也如同孩童般孱弱。
以葬神之地的为中心开始扩散，整个蓝星竟都被这股情绪感染，许多人都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感觉很悲伤，眼泪不自觉落下。
甚至有些本就失意之人，直接选择了结束生命。
“出来个了不得的家伙啊！”黄旭咧开嘴，脸上难掩震撼之色。
“这便是大能该有的力量吗？一举一动，竟能牵动整个世界的变化。”护国府内，老人也忍不住惊叹道。
悲伤的阴影笼罩在世间，仿佛全世界都在为这个老人失去孩子而感到悲伤，只有伊恩二人，在亲眼见识过老人的可怕后，才会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慌。
在这股力量下，即便是至高神，也如同孩童般，渴望着父亲的关爱。
“半步合道吗？我还是高估了你。”
面对如此霸道的力量，只有林凡不受影响，依旧从容不迫。
老人一举一动，皆与大道契合，影响着天地变化，即便没能合道成功，那也不远了。
“就是你，伤了我的孩子们？”老人神色悲悯，眼底竟看不出一丝憎恨之意。
“准确点来说，是宰。没错，就是我宰了你的孩子，不仅如此，我还会宰了你，送你所有的孩子一起下地狱团聚。”
林凡面带笑意，一步跨出，九字真言的四境开启，气势瞬间突破了化神境，来到洞虚。
“为什么？他们明明……那么善良。”
话音落下，林凡周身的空间开始扭曲，就连混沌体的异象都被压制了，仿佛整座天地都压在了肩膀之上，身体竟开始龟裂。
“半步合道就是半步合道，即便只差一步，也不是那种不沾大道边的老鼠能比的。”
“只是很可惜，明明是土生土长的蓝星生物，却自甘堕落，与黑暗相伴。”林凡无奈一叹。
东方神只消失的根本原因，就在老人身上，而之所以会掀起诸神之战，并不单单是因为老人欲奴役整个人族。
在那个辉煌的时代，即便是老人，也无法跨越那道天堑，于是一个足以让整个世界陷入混沌的时代来临了。
以老人为首的西方诸神，开始对各地神只下手，一开始只是吞噬一些个高位神，慢慢的，不仅仅有至高神只被袭击，就连普通武者都不放过了！
天地还未彻底枯竭之前，这方世界的天道还是十分强大的，在吞噬掉大量生灵过后，老人便将目光放在天道之上。
一但这方世界的天道崩塌，整个世界都将陷入混沌，于是各地揭竿而起，以东方天帝为代表的诸神，和西方分为了两派阵营，诸神之战就此打响。
其间有太多天骄神只陨落，天道都被打崩了，世界碎成了无数小块，慢慢的，形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小世界。
为了留有退路，天道不得以分裂本源，创造出一道化身，即便天道彻底枯竭，亦或是被老人吞噬，那道化身便是最后的手段。
再后来，老人在吞噬掉一部分世界本源之后，竟真的迈出了那半步，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以天帝为代表的诸神，在得到天道的馈赠之后，强行破关，拖着老人一起战至星空深处。
为了修养生息，也为了不再暴露，天道选择自封，也就预示着那个辉煌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只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老人留下的火种，慢慢衍生为了第二代神只，而东方却并未留下火种。
好在人族中依旧有种惊才绝艳的大帝，横空出世，以人类之躯斩杀神明，促使神只只敢龟缩与西方，不敢越雷池半边。
而圣灵族却在这个时代降临，在那个属于三黄五帝的璀璨时代，即便是腹背受敌，人族依旧能站在世间的顶点！压得西方诸神近千年不敢踏出葬神之地一步。
至此之后，人族太平繁盛了很长一段时间，其中虽小战不断，但无论是异族还是神只，都不敢掀起大规模战争。
对此人族也没有选择继续出击，将敌人彻底打退之后便休养生息。
期间那道天道化神，竟也发生了大异便。
在滚滚红尘之中，不仅染了人性，竟还娶了一个人族妻子，诞下一女。
可此女不仅不在六道之内，更有着极端恐怖天道力量，为此女人怀胎近十年才将其诞下。
原本诞下此女，因太过损耗心力，应衰竭而亡。
但男人接天道之力，动用大手段，保住了女子性命。
可惜不过数月光阴，真正的天道便察觉到了异端，天地震怒，降下天劫。
男人无力袒护，女人终究还是死了，尚在襁褓中的女孩，也在天劫中化作了灰烬。
就在男人绝望之际，黄帝却出手了，他体内同样有着天道的馈赠，将其分给了女孩，女孩因此保留了一丝残魂。
在漫长的岁月中，浑浑噩噩躲在黑暗深处，为了规避天道，男人竟生生藏了女孩近千年！
直到林凡的出现，男人才找到了一丝希望！同为天道的一部分，男人却根本追溯不了林凡，无论是命格还是命数，前世今生，都是一片混沌。
随着深入了解，很快他便发现，只要和林凡牵连之人，命数皆会变得模糊不清，就是他也无法窥伺。
如果以天道之力强行窥伺，恐怖的反噬几乎能要了他的命！
因为关系太大，他曾经就尝试过，在那片混沌深处，帝座之上的男人，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眼，仿佛跨越了时间长河，令他险些魂飞魄散。
太恐怖了，他不清晰那人究竟是谁，也许是未来的林凡，脚踏诸天，立于苍天之上！
在那之后，他便不敢再尝试了，因为自己太渺小了，所以那个男人只是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
他无比的确定，那道身影有实力做到，跨越时间长河，将他震杀！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他明白自己女儿重见天日的时候到了，只需要跟着林凡，她就能回到阳光底下。
即便是天道，也察觉不到。
“黑暗吗？只要是我存在的地方，便代表光明。”老人目光平静，即便以秘法突破又如何？
在真正的大能面前，洞虚与化神，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有领悟了大道，将属于自己的烙印刻在大道之上，达到真正‘天人合一’的境界，才能称之为合道。
老人耗费近千年，才堪堪领悟了大道，在大道法则之上留下了一道属于自己烙印。
只可惜，即便到现在，他也无法做到真正的天人合一，彻底迈出那最后的一步。
为此，他已经停止了进食，即便回到蓝星，也没有大开杀孽。
他需要更多的感悟，来领悟那种空灵而超越的境界。
为此他曾在宇宙中飘荡数十年，与宇宙微妙物质同在一处，以感悟天人合一的境界。
可始终差上一步，所以他回来了，他需要找到问题所在，开始回顾过往的一生，也许是神性彻底吞噬了人性，所以他开始重视自己的孩子。
“终于找到根源了，果然是蛇鼠一窝。”林凡嗤笑一声，大钟高悬于顶，将老人彻底笼罩。
恐怖的帝威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他们没有想到，林凡竟还有这种大杀器没拿出来！
“你以为我和这几个废物浪费半天时间是在做什么？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你！”
“是吗？不错的兵器，刚好用来抵我孩子的命。”
老人伸出手掌，无形的锁链将大钟覆盖，他竟想强行将大钟拘走。
可惜帝兵就是帝兵，即便是真正的合道大能来了，想强行镇压帝兵，无异于痴人说梦。
混沌钟轻轻一震，磅礴的力量化作一道道金色涟漪，混沌之力倾泻而下，将整个葬神之地覆盖。
老人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丝希翼，这大钟给他太大的惊喜，仅仅是一丝流露出的道韵，便让他受益匪浅。
如果将此大钟拘下，也许他真能走出那一步！
没有继续犹豫，老人祭出一张星图，化作一片星域，将大钟包裹，欲再次将大钟拘压。
林凡抬手间，混沌之力激荡，大钟似乎被激活了，威势竟是之前的数倍！
混沌钟，只有在真正的混沌体手中，才能迸发出百分之二百的力量！
如果林凡愿意，他只需释放一部分混沌钟的帝威，便足以将老人斩杀！
但这样一来，不仅仅是葬神之地，就是整个蓝星都会被打烂。
所以林凡一直在克制力量，将虚空封锁，尽量不影响到外界的环境。
只是这样一来，力量就打了折扣，老人被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光柱轰飞，大量符文将老人覆盖，欲一次性将老人彻底震杀。
所有神明都张大了嘴，没人比他们更清楚，父神究竟有多强大。
可即便如此，竟还是被一击轰成重伤。如果之前林凡便祭出这件大杀器，那他们可能一个回合都撑不住！
也就是说，林凡竟真的是冲着父神来的，好大的胆子，好大的野心！
老人拖着残缺的半边身子，踉跄走向林凡，脸上带着悲怆。
“为什么？我不明白，我将光明带给世间，只是吃一点回馈，你们为何就死咬着不放？”
“生老病死、天灾人祸，你们都能接受。那么将身躯奉献给光明，为何就不能接受？”
“为什么怎么解释你们都是不听，一个个的都是这样，非要与我为敌！能与我融为一体，是他们永远的荣誉！”
“既然教而不听，那就只好……杀光你们！”
所有至高神明皆下意识远离，就是只剩下一颗头颅的克洛，此刻也不惜耗费不多的神源，将头颅腾挪。
这种状态下的父神，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不仅仅是敌人，就是自己人，也一样会吃！
老人半边残缺的身体开始膨胀，长出一个个血腥的肉球，慢慢的，整个身躯都化成了一摊血肉。
血肉蠕动，以极快的速度生长，成长为一只长满人脸的怪物，足足有十二颗头颅。
狂风，闪电，火焰，寒冰在怪物周身肆虐，慢慢的，所有至高神的能力皆在怪物头颅之上显现。
大道齐鸣，整个世界的气象都紊乱了，元素乱流，这个怪物只是出现，便能引发全世界的动荡。
伊恩脸色惨白，事情逐渐向着离谱是方向发展，他终于明白，自己的王座美梦究竟有多可笑了。
这种能抬手间毁天灭地的怪物，怎么能存在于世间！
各界都坐不住了，世家老祖，仙人剑客，纷纷向着西方赶去。
黄旭无奈放下摊子，同样向着西部赶去。
碧荷湖畔，白衣剑客摘去盖在头上的斗笠，拔地而起，小舟猛的下压，激起一片涟漪。
天幕之上，无数道流光划过，场面极其壮观，离得近的，已经靠近了葬神之地。
事到如今，即便是林凡，他们也不放心了。只因那个怪物，已经是超出常理的恐怖！
若是将他放入世间，将无人可以幸免！
几位神只脸色惨白，他们也察觉到赶来了大片人群，心中怒吼中烧。
“这群贱猴子！就那点卑贱的力量，也敢来此地。若是被全部被父神吞噬，恐怕父神将彻底丧失理智！”
各方心情都十分复杂，唯有林凡，依旧平静，带着一丝嘲弄之意看向面前的怪物。
“真丑陋啊。”林凡感叹道。
所有人脸皆幻化为老人的脸，至高神们心中松了口气，还好，父神理智还在，看来父神的确精进了许多。
“这些都是被我吃掉的家伙，这就是他们荣誉的证明！而且已经化作我身体的一部分。”
说罢，怪物竟没有主动出击，反而将不远处奄奄一息的火神，连同风神的躯体，一并吞入腹中。
剩余的至高神脸色一变，现在的父神，可是有意识主导的！
“知道你为什么始终做不到天人合一吗？”林凡笑着问道。
怪物没有说话，平静的盯着林凡，自己的缺陷，竟被一眼看穿了！
但它依旧没有选择攻击，因为只要是与天人合一相关的，对他而言，都是难以抵制的诱惑！
他很好奇，林凡究竟是如何看穿的？区区化神境的垃圾，怎么会知道天人合一！
林凡笑了笑，很快便给出了答案。
“天人合一，连人都算不上，还合什么呢？”
说罢，林凡一步跨出，可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气势反而更加弱小了。
几位至高神有些困惑，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但却又说不上来。
渐渐的，他们惊恐的发现，林凡明明就在眼前，自己竟感应不到林凡的半点气息了！
怪物沉默片刻，突然呼吸急促，数不清的脸都露出了一个诡异而又扭曲的表情，有惊讶，有惊喜，更多的则是震撼！
“天人合一！是真正的天人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