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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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
林凡如遭雷击，头部传来剧烈的撕裂感，两名骑士像是活见鬼一样，连滚带爬，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离了现场。
只是刹那间的疼痛，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审视着自己，念云裳拉起林凡的手臂，急匆匆离开了现场。
一路上，林凡都在回忆关于那个名字的一切，只是那股熟悉的感觉再也没有出现了，回过神后，感觉到手心中的温度，心脏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动。
两人一路狂奔，出了城镇，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终于，女孩精疲力尽，停了下来，转身捧起林凡的脸，静静的审视着。
林凡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给吓了一跳，但却没有后退，绷直身子任由女孩查看。
女孩认真的表情，似乎没有察觉到林凡的异样，良久过后，林凡还是败下阵来，将头扭到了一边。
“嗯？”
“太……太近了。”
女孩浅浅一笑，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不像。”
“不像什么？”
“林凡。”
女孩顺势坐下，双手向后撑，抬头望天。
闻言，林凡也坐了下来，山间的风很清爽，吹动了女孩的发梢。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林凡不禁好奇问道。
“他是谁？我真的和他很像吗？看起来，那两个混蛋十分惧怕这个名字。”
“英雄，足以让全世界崇拜的男人。同时，也是所有骑士的梦魇。”
“初看的话，确实有几分相似，但仔细看，还是不像。”女孩再次凑近，林凡下意识躲避，将头扭到一边。
“也许是太恐惧了，所以他们把你误看成了他。”
“他很优秀吗？”
“何止是优秀。”
看着女孩眼中流淌出的神采，林凡不禁感觉有些心烦意乱。
“其实我也不了解他啦，只是觉得他很酷。一直以来，骑士都高高在上，我不喜欢，真正的强者，不应该是这样的，只有弱者，才会向更弱者挥刀。”
“我一直都觉得，那次大战，圣殿的决定是错的，但我的力量太小了，只能默默祈祷。”
“我不太明白，但是你好像很喜欢他。”
“不是喜欢，是崇拜。每个女孩都有心中崇拜的英雄，就像是你们男孩喜欢超级战士一样。”
“那他现在在哪？”
“死了。”
闻言，林凡身躯猛的一颤，默默注视着女孩。
“对不起。”
“没关系啦，这些都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决定的。他是云层上的巨人，我只是地上默默前行的……小蚂蚁。”女孩俏皮一笑，伸出两根手指前行。
“就算是小蚂蚁，那也是善良的小蚂蚁。”林凡十分认真的说。
女孩噗嗤一笑，侧脸看向身旁的男孩。
“小蚂蚁力量虽小，但也是很有毅力的！即使改变不了世界，至少，我们能让村子变得更好。所以我要好好学习医术，日后一定能成为像父亲那样优秀的医师！”
“一定可以的！”林凡坚定的说。
“我们一起加油！”女孩伸出手臂，挂式撞击在一处，拼凑出最原始动听的乐章。
休息片刻，二人再次动身，因为走的匆忙，连背篓都没能带上。
辛苦了那么长时间找到的药材，一下子全部丢掉了，林凡有些自责，刚刚走的时候，至少应该拿起背篓的。
女孩却没有太大异样，背着手，脚步欢快的走在林凡身前。
只是蓦然一个回头，清风拂过，世间最美的风景似乎也不过如此。林凡不由有些看呆了，呆愣在了原地。
“念笙，不管你以前是谁，是个怎么样的人。至少现在，你都只是那个心地善良的念笙，是我念云裳的家人。”
“别想那么多了，刚刚的念笙，能勇敢的挡在姐姐面前，已经做的非常棒了！”念云裳竖起大拇指。
“大不了，下次我们走远一些，换个城镇就好了。”
“今天是篝火节，得开开心心的才行。”
“不然大家知道了，会担心的。”
“我明白了。”林凡点了点头，挤出一个笑脸。
两人并肩前行，少女的乐观善良，一直都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自己，村子的纯朴，一度让他以为，世界就是这样善良的。
只是再见到那两名骑士的霸道恶行，与摊主们的漠视与迎合之后，他眼中的世界开始发生了转变。
先明白了善，恶就会变得更恶。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原本还笑颜满面的女孩脸色巨变，拉着林凡跳入了一道天然的小沟壑内，匍匐在地。
感受到手心中的战栗，还不等林凡开口询问，天空划过无数道流光，导弹破空袭来，身后不远处的城镇瞬间火光冲天。
感受到身后的热浪，林凡很想把惊恐的女孩抱入怀中，但身躯却被女孩的手臂压下，一动不动。
好在，爆破声很快便停止了，林凡缓缓转过头颅，不解的问道。
“这是什么？”
“战争。”
“什么是战争？”
“因为人的贪欲，引发的灾难。”
“自上次联盟会议之后，姚国的土地被莫名其妙的割让给了图瓦，不仅如此，因为姚国人民的反抗，姚国境内经常遭受到炮灰的袭击。”
“而这里隶属边境，所以这种事是常有的。”
“为什么会这样？”
“有人说是这届的姚国国君不作为，任由他国欺凌，至使姚国人民遭受苦难。”
“也有人说，是君主在会议上得罪了圣殿，以至于让全国人民为他的行为买单。”
“可我却觉得，君主才是最煎熬的，在圣殿骑士面前，小国没有话语权，上一任君主的卑微，是全国人民的痛。”
“也许是他站起来反抗，想让人民获得真正的自由，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骑士在姚国的土地横行，连城镇都被他们掌控。”
念云裳捏紧拳头，看起来十分的愤怒。
“好了，看样子已经结束了，我们抓紧回村子吧。”
林凡点了点头，世界观再次发生转变，这样的世界，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世界。
二人顺利回到村子，只是刚踏入村子大门，便发现几乎所有村民都围在村口，还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林凡第一次在女孩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情郎一般。
迎面走来一名魁梧精悍的男子，肌肤黝黑，穿着一身虎皮兽衣，脚步铿锵有力，只是靠近，便有一股凶悍的气息迎面而来。
“云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男子脸上带着笑意，十分亲切的询问道。
“齐木哥，这不是嫌累嘛，没带多少药草进城。”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准备了很多伤药，晚些时候给大家伙送去，下次进山可以多带些。”
“哈哈哈！傻妮子，你齐木哥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没事！”男子豪迈大笑，拍着胸脯。
“这里是一些兽肉，还有一些我已经替你送到家了。”
“大家伙都在用你的伤药，但从来都没给过什么报酬，只有这些心意，你可不能再拒绝了。”
“齐木哥，除了属于我的那份，多的我不能要，每家都有男人进猎队，大家都有奉献，我不能搞特殊。”
“你这妮子！全村人都同意了，就你不同意！”齐木故作生气。
“好啦齐木哥，你演的也太不像了，我一个人，也用不上那么多肉。”念云裳无奈一笑。
闻言，齐木尴尬的挠了挠后脑。
“云裳，这次不一样了，你们家多了一口人。”
说着，齐木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一旁的林凡。
“这些年，你做的大家伙都看在眼里，每次有伤员，你都不收半点报酬，还会炖些肉给他们补身子，谁家没得过你的恩惠？”
“只是一味的付出，不求回报那可是不行的。大家伙良心上也过不去，这次也是村长的意思，所以妮子你就别拒绝了。”
“你也知道，自从念叔叔走了，村子就剩两名医师，老先生年事也高了。”
说着，齐木便低下了头。
“齐木哥，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走的，小姚村是我的家，大家都是我的家人，心意我就收下了，但不能太多，吃不了只会浪费了。”
“这都是大家拼命换来的，可不能被我糟蹋了。”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送回去！”
说着，齐木便张开双臂给了女孩一个拥抱，回头拿了一根背篓。
“这里是一些草药，有些我也认不全，索性就都带回来了，回头你看看能不能用吧。”
女孩嫣然一笑，连忙接过背篓。
“大家打猎已经辛苦了，下次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警戒区外草药本来就不多了，以后缺啥都和齐木哥讲，看到了就顺路带回来。”齐木笑着挠了挠后脑。
“哈哈哈，云裳妮子，确实不麻烦我们，只是麻烦齐木兄弟一个人咯！这些可都是他自己摘的，和我们可没一点干系。”
此刻，又一名汉子跑了过来，挽住齐木的脖子，调笑道。
“胡说八道些什么！都一边去，一边去！”齐木连忙挣脱了束缚，将起哄的一群人推到一旁，旋即有些尴尬的看着女孩。
“那……那我就先过去了。”
“嗯，齐木哥谢谢你。”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
看着齐木离开的背影，那股心烦意乱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林凡一言不发，只是接过女孩手中的背篓，背在了身上。
“念笙，刚刚没来的急介绍，等会晚会开始，我再向大家介绍一下。”
“别担心，大家都很友善，一定会喜欢你的。”女孩温柔的拍着林凡的后背，笑着说道。
“嗯。”林凡点了点，但那种感觉还是久久难以散去。
“跟我来。”
女孩笑了笑，突然拉着林凡的手，一路小跑至街区。
看着女孩的笑容，刚刚那种感觉瞬间便消散了，呆愣愣的，一路被拉着来到一家商铺前。
“是云裳妮子啊，怎么了？要换新衣服？”
“尤博叔叔，我想给念笙做一套姚服，您给他挑一挑。”
“好嘞。”
男人拿着卷尺，给林凡量好了身材，便笑着说道。
“晚些时候来拿。”
“晚会开始之前，可以吗？”
“足够了。”
闻言女孩便将一袋钱币放在桌子上，便拉着林凡一路跑回了家。
看着桌子上的钱币，男人无奈一笑。
“这丫头！”
按照惯例，给隔壁老人打好招呼后，便将齐木送的药材拿出来整理。
林凡被老人喊去劈材，而整理好的女孩也同样跟了过去。
虽然林凡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没什么会做的，但那一身的力气，还是在的。
老人从怀中掏出一袋麻糕，小心翼翼的展开，在小姚村，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美食了。
林凡见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可老人却转身，来到一旁的老奶奶身旁。
女孩见状一笑，如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的笑声，吸引了林凡目光，林凡尴尬的挠了挠后脑，洗干净手，坐在女孩身旁。
老奶奶似乎还在生气，将头扭向一旁，老人也不气馁，围着老奶奶转圈。
“花婆婆想要去参加篝火晚会，但鲁爷爷担心她受伤，不想让她去，所以现在婆婆生气了。”女孩笑着解释道。
“他们很恩爱吧？”林凡缓缓问道。
“嗯，鲁爷爷宠了花婆婆一辈子，花婆婆同样照顾了鲁爷爷一辈子，真好啊。”女孩眼底流光溢彩，脸色洋溢着幸福的色彩。
“如果父亲母亲还在，也会这样幸福一生吧？”
“云裳那么善良，以后一定会幸福的！”林凡坚定的说道。
“嗯！希望在那个世界，他们也能一样幸福。”
花婆婆似乎气还没有消，走到院墙边，将一块块泥砖砌上墙头。
鲁爷爷依旧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将每一块泥砖摆正，担心掉下，伤到婆婆。
婆婆身子不够高，鲁爷爷便会贴心的接过砖头，摆上院墙。
终于，不知道鲁爷爷说了些什么，婆婆气消了，这才将目光看向鲁爷爷胸口的麻糕。
老人笑了笑，洗好手，将麻糕掰扯小块，递到婆婆手中。
只是吃过一半，鲁爷爷便收了起来，死活不肯再给。
见林凡疑惑，女孩笑着解释道。
“麻糕糖分高，婆婆年纪大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鲁爷爷是医师，知道大概吃多少最为合适。”
“我曾问过父亲，什么是爱？”
“父亲告诉我，真正的爱，一定是克制的，是责任，是担当。真正的爱，一定是爱她，胜过爱自己。”
“相互理解，相濡以沫，携手一生。这就是我想要的爱。”女孩抬头望向夜幕，晚风徐徐，轻轻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幸福安详的一刻。
林凡侧过脸看向女孩，良久，旋即收回视线，缓缓地下了头。
圣殿之顶，托尔斯泰单膝跪地，圣主背着身子，注视着星空。
“据说，在姚国发现了林凡的踪迹？”
“回座下，确有此事。”
托尔斯泰恭敬的将照片递给男人，男子只是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便化为了灰烬。
“已经死去的家伙，就该乖乖待在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