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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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护律师更是不自觉挺直脊背，“审判长，根据证据认定，本案不属于刑事案件，故……”
宋临安直接驳斥，“反对，证据不足。”
辩护律师冷眼，几乎是咬牙切齿，“那就请原告举证！”
宋临安不急不躁，“请审判长出示视频鉴定结果。”
就这？
那东西还能有假？
审判长分发鉴定报告。
两方拿到之后，底下结论处赫然有着“为技术手段合成”的字样。
辩护律师快速看了眼被告们，一瞬间只觉得心脏病都要气出来了。
此刻他几乎瞬间明白了宋临安为什么会这么快放过证人。
果然，报告一出，宋临安又申请再次询问证人。
本来还以为过去了的男人被这一下整得发懵。
怎么还没完？
他又去看辩护律师，对方脸色很是不好。
早背好的说法在刚刚放松的时间里早忘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他的心态像极了你以为逃过老师抽背结果突然被点名一样刺激。
宋临安看着他，自进门后第一次笑了，证人感觉后背发凉。
他很随意地问道：“你下午真的没出去是吗？”
“是。”
“你下午在家是吗？”
“是。”
“你上午不在家是吗？”
擦汗，“是。”
宋临安的语速跟他的神情极是不搭，语速越快表现越闲适，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更别说思考。
像在看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玩物。
证人瞟去辩护律师那的视线越来越多。
分心了。
紧张了。
“你清晰地记得下午出去了吗？”
“是。”
蠢货！
被告辩护律师立马举手，“反对，言语干扰。”
审判长看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反对无效！”
给证人争取思考时间失败。
而这边宋临安根本没被他那一句打扰而放缓语速或停下来，反倒更快，
“出去做了什么？”
“打牌啊。”
“你老婆上午去打牌的是吗？”
“是。”
“你老婆下午去打牌了是吗？”
“是……不是。”
“那你记得你老婆上午去哪了吗？”
“在家。”
“你上午真的在家是吗？”
证人吞咽口水，双手交缠，彻底慌了，已经忘记他之前回答过什么了，“是。”
“你有工作是吗？”
“是。”
“那一天是周日所以你休息是吗？”
“是。”
“你的工头记录你上一年都在干活，是吗？”
“是。”
“其中包括周末，是吗？”
“是。”
“所以周末那天上午你与姚岚发生了关系是吗？”
“是。”
正当辩护律师心里警铃大作，快速思考对策时，宋临安已经停了，且转向审判长，“审判长，我的问话结束。”
证人脑子都是晕的，他刚刚说了什么？
现场旁听的都懵了。
所以最后怎么了？
陆昭昭反应算快，仔细琢磨后整个人鸡皮疙瘩直冒。
宋临安看起来问了很多问题，其实不过才三个――你做了什么，你老婆做了什么，你工作怎么样。
三个问题被他不断打乱重组，翻来覆去变着意思问，给人造成一种很多问题的假象。
于是仔细思索，就会发现证人回答每个问题都似乎没问题，但合在一起就自相矛盾。
宋临安是真抱着速战速决的想法的，立刻又道：“请审判长就我的当事人一案做出认定。”
刑事。
证明成功。
中途休息，接着开庭。
诽谤罪认定及权益争夺。
这本是要法院再次调查的，但宋临安递交的材料和证据简直让人感到恐怖。
其中包括被告的媒体账号，姚岚的社交账号，聊天记录，以及决定判刑轻重的抑郁鉴定报告。
但被告不服，认定姚岚抑郁跟他们关系不大――因为姚岚是抑郁重度，他们对之造成的伤害不可能一瞬间达到这个程度。
但宋临安言辞确凿，认定他们的行为是造成姚岚重度抑郁的根本原因。
接下去长达一个小时的时间，法庭里几乎只有他果断肯定的举证。
那一份份的证明饶是陆昭昭都看得心惊胆战。
她母亲居然能做到这么及时的固定证据？
被告节节败退。
最终宣判。
有期徒刑三年，两年，一年，无缓刑，赔偿精神损失等共计十万。
十万，是宋临安努力的结果。
算是见过的刑事诽谤案件中赔偿最多的了。
这也算是诽谤罪最严重的判决了。
可对于原告当事人来说真的严重吗？
并不。
给人造成的精神损害单单十万不可能治愈。
判决了谣言就会消失吗？
不会。
当造谣零成本而又能带来高回报时，只会令人前仆后继屡禁不止，而我们，也只能尽最大的努力维权。
十二点整，所有人走出法庭。
天气很好，万里无云，碧空澄澈。
她等着陆爸和宋临安。
有些话想说，有些话想问。
裴昊率先出来，陆昭昭跟他打了个招呼，“辛苦了。”
对方摆手，“别说了，要换成我，还得再提证人再打一次，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实在惭愧。”
说完就别了她急匆匆走了。
她看着宋临安出来，正要迎上前去，却瞧见审判长叫住了他。
两人谈了会儿，审判长很是欣慰地笑了，拍拍他肩膀后抱着法卷离开了。
陆昭昭这才上去，大大方方地向她鞠了一躬，“谢谢。”
“是宪法赋予了我站在这里的权利，所以我该尽相应的义务。”
陆昭昭瞧见了父亲，向他招手。
三人一并向院外走去。
陆昭昭打趣他，“你还没从状态里出来。”
宋临安偏头想了想，“好像是。除了谢谢，你难道没有其它的表示吗？”
“我好像没给律师费？”
“你爸给了。”
陆昭昭转头，他爸很明确地点点头，“给了，就算你们是朋友，也不能占便宜。”
“这么短的时间里，你怎么收集到了那么多证据？”
“腊八之前我哥见着你父母时就特别强调了保留证据这事。因为是网络暴力，要打其实很难，因为你没办法找到人。”
那就是她跟宋长安第一次见面之前？
“不是实名了吗？”
“平台不会提供，因为他们要保护用户隐私。所以之前我就已经把这几个人所属的平台告了，这才拿到被告的信息。不然连案都立不了。”
陆昭昭不是很懂，但想一想从腊八之前到现在，将近三个月时间都在为今天准备，实在不易。
“那个证人做假证，是在撒谎吗？”
说到这个，宋临安整个人都复了平时那少年气性，“他说的都是真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