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图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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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里的期待不容宋长安说一个“不”字，“会点。”
“所以我可以请你唱首歌吗？”
他唇角微弯，“不可以。”
陆昭昭偏头看他，笑意盈盈，“好吧。那下次可以吗？”
“看下次。”
陆昭昭狡黠眨眼，“所以我可以请你唱首歌嘛，长安？”
长安二字语调微是上扬，合着她脆甜的嗓音，直直撞入最柔软的心间。
她又忽然靠近，女孩子独有的馨香若有似无。
“想听哪首？”
“就招财刚刚唱的那个。”
“可我记不起词啊。”
“我想想。”
宋长安垂眸，伸手，看她细碎发丝在指尖飞舞。
她为了找词难免不自觉哼唱。
他含笑提醒，“哼到另一首去了。”
陆昭昭很自然地转调，这次终于找对了，“今夜就射落天狼獠牙间的星斗，我簪花……对对对，继续！”
他果然起了前奏开始唱，嗓音低沉温柔，又不缺这首歌所需的豪气果断。
“月光啊，先照亮人间万象风流。
今夜趁天凉，登顶云宇中的层楼，
青山皆不朽，我一人如何看够。
长风啊，先吹彻衣冠漫卷青丘。”
两人并肩而行，她安安静静聆听，才意识到，两人都喜欢国风歌曲呢。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欢喜。
两人上了石板桥，陆昭昭趴在镂空雕花的石栏上张望河底。
河水靠岸处水草浓密，越是往河中心水草越浅，到了最中心处就只能瞧见黑乎乎的一片。
“我曾点燃长河瀚海边，
喷薄云上的狼烟，
横流沧海逆旅而前，
揽月移山填深渊。”
一曲终了，余音绕耳。
她毫不吝啬地夸赞，“河山万里，图一个你。很好听，谢谢呀。”
他明知前半句说的是这首歌的歌手，却仍忍不住打趣，“图我什么？”
她双颊又染了绯红，略是嗔怪地看他一眼，“图你这个人！”
“得偿所愿。”
“啊？”
“我也图你这个人。”
视线相对瞬间，她慌忙移开，快走几步，“快点啦，太阳落山啦。”
她拿手背贴了贴脸，太烫了。
一定红的像苹果吧？
陆昭昭啊陆昭昭，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呢？
你看看人家，多淡定。
他跟上来，“昭昭。”
“又怎么啦？”
“我很喜欢你脸红的样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要消散的热度又刷地上来了。
“以前最美的是女子脸上的胭脂色，可如今只见胭脂难得绯色。”
“话虽如此，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不能这样说啊。”
“好。”
她左右张望竟然瞧不见一颗碎石，只好跑到桥尽头去，终于在土边捡了石块。
弯腰，使力，石块飞出，漂了一次就沉了。
她又低头翻找，眼前一只手伸来，掌心好多页岩碎片。
她拿了一块，“你会吗？”
声落，两个，沉底。
陆昭昭愈战愈勇，又拿了一个，失败。
但水面立刻一道弧线飞起，连着好几个。
“再来再来。”她去掰页岩递给他。
“来，我教你。”
头一次手指接触，他仍旧有礼，并未借此逾矩。
连着飞了好几个她终于学会了。
到他地里了，她把桶搁下又往岸边去。
“水很深吗？”
“一米外深，小心些。”
她脱鞋挽裤腿，小心翼翼试了试水深，这才站稳了挽袖一捞，大喜，“有螺诶！”
她就势洗了抓手里。
宋长安拿小锄头打窝，把几个菜根埋好，拿桶让她打了河水，净根水一浇，完成。
“你吃过烧螺吗？”
她接过桶，又弯腰伸手捞。
他蹲在岸边，“我只是在想还没到夏天，怎么就爬边上来了。”
“水温暖啊。你吃过吗？”虽然立春已过，她却不觉得水凉。
“以前吃过。”
“我给你做啊。”
“你还会烧菜啊？”
她还得意上了，“你以为我只会糕点吗？我厨艺不说传了奶奶十分，九分是有的。”
“好。”
他说完也想下去，被陆昭昭拦住，“你干嘛？”
“要吃烧螺肯定要帮忙啊。”
“……那你烧火。”
“遵命。”
陆昭昭暗笑，他肯定是想玩水了。
宋长安看她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满满半桶了。
“我真该把宋茜带来的，她城里长大一定没见过。”
“童年没有乡村其实挺遗憾的。”
陆昭昭频频点头。
完毕，宋长安拉她上岸，她小腿贴着水草，她弯腰拿水洗了，又好一顿踩水，激起水花四溅。
宋长安无奈，“干嘛呢。”
陆昭昭只笑，伸腿，“怎么办，湿了，怎么穿鞋。”
他垂眼，她白皙小腿笔直紧致，就在眼底晃啊晃。
她骨相是真美。
他伸腿，看她的眼里有了无奈宠溺，“我真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擦我裤腿上。”
她忽地就靠近了，体香阵阵袭来，若有似无，就是再好的调香师也无法调出，脚丫子也果真毫不客气往他棉麻长裤上蹭。
宋长安不得不伸手拉住她手臂，免得她金鸡独立摔了。
陆昭昭偷瞄他神情，却只能瞧见他白皙下巴，薄唇红润。
陆昭昭，你是有多大的福气，才能遇见他啊。
“长安。”
“又怎么了？”
她轻声，“遇见你真好。”
他轻叹，弯腰给她把鞋拿近些，一如初见时，他毫不在意提鞋是否丢面子，“你啊，穿好。”
她借着他的搀扶，勾脚穿好鞋。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岸边土埂上，对面是宋家宅子恢宏古朴的飞檐，近处是清澈无痕的河水，脚下是春草嫩芽，招财变成了走地鸡，一蹦一跳地跟着宋长安。
她还是像个小姑娘，每经过一个垂钓的人，就探头探脑去看人家水桶里的收获，不过是条再正常不过的鱼，她都能跟他分享好一会儿。
“昭昭，你想要怎样的生活？”
“简单啊，养猫遛狗栽花种菜，在古城开间铺子，慢悠悠一辈子就过去啦，最好自媒体做得好啊，就能把传统糕点传承下去啦，不辜负奶奶的期望！”
他点头，“那想要怎样的感情呢？”
她上了桥，闻言转身看他，却也不忘倒退而走，偏头想了想才道，“既能风花雪月，也能柴米油盐。”
“好。”
陆昭昭又回身，快步往老宅子去，“快点啊长安，烧螺给你吃。”
宋长安低笑，声音也如他人，如玉内敛，温润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