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谁还没个文化牛逼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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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头不是半年前那个不要脸的吗？怎么又出来了？恰钱没恰够？”
――“千丝菊呢？怎么就没看过一个镜头？不会没了吧？”
――“不看了不看了，本来等着千丝菊的，请不到人就算了，尽搞些噱头，白期待了。”
直播间观看人数坐过山车似的下跌。
场控心脏病都快出来了，“质量质量，数据不重要！不重要！”
不在乎数据那是不可能的，总不能让投资爸爸血本无归吧？
那他们以后在圈里还怎么混？
场控摸着发际线已不在的脑门，急得差点嘴瓢，“切镜切镜，千丝菊啊！”
一分钟内他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
当陆昭昭把花平搁在筷子上开始淋热油定型时，弹幕炸了。
――“谁还没个文化牛逼症了？”
――“这才是我泱泱华夏的东西，不得甩h国几个宇宙？”
――“陈老太牛逼啦！强强联手！”
温度适宜的热油缓缓淋下，每一片花瓣的颜色都开始加重，到得完成，每片花瓣从根部到瓣尖由深红转淡粉，栩栩如生，极致美感。
――“是怎么做到渐变的？好牛逼啊！”
定型后的千丝菊是脆的，陆昭昭低头，接过师父递来的竹碟，垫了一个雕花的方正面团，小心搁在上面。
这样最底下的花瓣就不会因为接触到竹碟而脆烂。
副导一阵心悸，完了，露脸了！
镜头特写。
等导演转镜，陆昭昭快速奔向宋长安。
到得近了才发现自己满头大汗。
被冷风一吹，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很棒！”
“谢谢。”
这短短半小时不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直到两人离开节目组重新融入人群，陆昭昭才似恍然梦醒。
明明她是靠实力帮了节目组一把，可为什么她到现在都提心吊胆着？
陆昭昭忧心忡忡地掏出手机，却被宋长安一把拉住，“带你去放烟花。”
完了，他好像犯了个错误――未经对方允许触碰了对方的身体！
事有轻重缓急，只此一次，下不再犯！
靖安古城的跨年习俗，是要当地年龄最长的老人点燃跨年烟花，之后个人才能随意燃放。
而宋长安的祖爷爷已经九十五高寿，行动不便自然就是掌家的宋长安代劳。
靖安古楼，二十米高，是整个古城最高的建筑。
到了上面放眼四下，人流如织，全慢慢聚拢来。
宋家的晚辈也上了楼，静默不语神情真挚。
有那么几分钟，世界安静地不像话，个个仰头看向天空。
三叔瞧了眼沙漏，“长安，辞旧岁，迎新年。”
宋良槿撞了撞陆昭昭，“赶紧许愿呀！”
“啊？”
“知道除夕为什么这么多人来吗，就是等这一刻。”
陆昭昭赶紧合手。
宋长安从香炉灰里抽出一根香，伸手靠近引线。
火星交替，引线噼啪着，从楼顶向四面八方延伸，最后八方同时窜起火光，一如它名，通天之梯。
而在即将到达天空汇聚前，宋长安估摸着时间点燃第二根引线。
汇聚那一刻，一束烟花轰然炸开，漫天水母闪着耀眼璀璨的光芒将整个靖安古城笼罩。
太震撼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烟花！
古楼下的游客已经疯了，兴奋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陆昭昭心脏怦怦狂跳，浑身激动到不自觉发颤。
在掐算到水母遗落黯淡的前几秒，宋长安点燃第三根引线。
古城外圈烟花依次绽放，勾画出古城千百年不变的轮廓。
紧接着第四根引线，彻底将全场氛围推向高潮。
漫天的烟花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在空中炸开最动人的璀璨，底下人们的欢呼笑闹不绝于耳。
宋长安偏头看她，微仰着的脸，眼里盛开的潋滟，勾起的唇角，在满天烟花的映衬下，极美。
陆昭昭似感受到他目光转过头来，毫不吝啬地赞一个，“很美。”
他一笑，便是盛世长安，“谢谢。新年好。”
“新年好！我们都会越来越好！”
陆昭昭眼神坚定。
她不能再躲着了，不能再想着什么时间一过就会忘记。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不彻底正名，影响的，是她一辈子！
她见过各式各样的烟花秀，每一次都惊叹非常，可这一次单单六十秒的美，一定是她的永生难忘。
――
大年初一，陆昭昭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网上的报道层出不穷。
第一，陆昭昭是个阴谋小人。
为什么陈老关键时刻不见了？
为什么她刚好在场?
为什么那么多人就她顶替了?
节目组的人都是傻子吗？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陆昭昭的性质吗？
所以陆昭昭后台是谁？严查！不能被这种毒瘤祸害了！是不是h国派来的，故意捣毁文化底蕴的？
昨天还在直播间大喊牛逼的人，一夜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因此直接开始抵制奇妙会。
第二，靖安古城的跨年烟花直接出圈，单单六十秒的视频吸引了百万播放，还有往上飙升的趋势。
陆昭昭翻了翻评论，大多都是――“八方天梯这不得几百万？”
――“哪个有钱人放的？为什么我不在现场！”
除此之外，还有严查烟花燃放者的，这么奢侈浪费是不是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
这件事奇葩地有了两方，粉丝和黑粉吵得不可开交。
一个骂对方什么都想着阴谋论，一个骂对方拜金媚富。
剩下那个躺着赚钱的，是视频发布者。
以爹妈为中心，十八代亲戚为半径画圆，都给安排上了，比航天科技取得突破性进展的热度都高。
第三，网传靖安古城免费特供给游客的糕点吃坏了小孩肚子，家长们聚集势必要讨个说法。
第四，陆昭昭的官司终于进入一审。
开庭在当初的节目录制地，S省c市。
委托律师是宋长安跟宋临安。
“你说你在半年内拿到了律师证？”陆昭昭像在看个神奇生物。
“嗯。”
“你不是咳……没事，不用看我。”
陆昭昭有种大材小用的错觉。
飞机落地S省，如果不是陆昭昭像没见过世面似的探头探脑的话，这三个人一字排开还是很能引人注目的。
搭车到法院附近找了个酒店办好住宿，三人开始整理证据。
宋临安转着笔，给她交代庭审流程和注意事项。“后天九点半第一场，陈述观点时要做到语气平和，全程控制情绪。举证时一定要逻辑清楚，前因后果，用词简单明了，被告质证发言没有完毕前切记不能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