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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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太阳西沉，归还灵辉灯的时间很快再次到来，这次稍晚一些，虽然归还时绍尔手中的灵辉灯暗淡不少，但并不影响。
两人离开之前，比尔仔仔细细看了两人几眼，脸上堆起意味深长的笑容，但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三人一起下矿，但只有两人返回，而且两人脸上都没有任何悲伤表情，反而隐隐有一丝兴奋和高兴，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似乎不需要再去细究。
跟随大部队离开矿洞区域后，两人先返回自己家中，绍尔匆匆洗完澡后便前往交易市场寻找秘术师。
他站在紫色帐篷门口，几乎是与昨天同样的时间，然而，此时他的心态却已经与昨天完全不同。昨天的他焦急、担忧、疲惫不堪，今天的他从容、自信、神采奕奕，不知不觉间，他意识到，自己仿佛正在渐渐接受绍尔这个身份，而且，对于这种心态转变，自己似乎没有想象中抗拒。
“请进。”秘术师仿佛早已察觉到他的到来，“绍尔，你今天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吗？”
绍尔将门帘拉开，门帘上的铃铛发出细微的清脆响声，他走了进去，顺手将门帘放下。
紫色帐篷内，烛光依旧微弱，秘术师也从薄帘后方走出，身上依旧披着那件精致华贵的蓝紫色长袍。
“坐。”秘术师指了指方桌前带垫子的椅子。
“今天还有座位？”绍尔没有马上落座。
秘术师笑了笑，弯眉如月，她随意坐在方桌侧边，打了个呵欠才回道：“待会有一位客人要来。”说到这里，她低着头，若有所思，接着转头看着绍尔，不过，那双神秘的眼睛并未如第一次一样，表现出侵略性，“你应该不是来找我闲聊的吧？心情这么好，看你的表情，像是有什么发现。”
是吗……我甚至有点高兴？
绍尔眨了眨眼，有些意外，纵然，他与安德鲁之间有过矛盾，甚至为此大打出手，但毕竟是一个个生命，就算要对安德鲁进行惩罚，他也更希望是类似监禁的方式，而不是被看似活着的朋友用十字镐砸穿脑袋。
“我不知道对你而言算不算发现。”绍尔表情严肃，收起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我的确找到了肖恩。”
“谁？”秘术师抬头看着上方，似乎正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
“那名失踪的矿工，昨天我让你帮忙找的那位。”绍尔解释。
秘术师微微点头，右手伸出，手掌向上，做了一个“请继续说下去的手势”。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的状况有一些……奇怪，虽然与在水晶球上看见的姿势一样，但是……怎么说呢……”绍尔在脑海中思考用词，“……他的五官已经完全错位，看起来也没有神智，像是早已经死亡，只是还没有被埋葬。”
听到此处，秘术师转身，右手放在水晶球上，顿时，细密的绿色丝线再次出现，她轻声回道：
“你是想说，我昨天窥探结果错误？”
她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继续说道：
“你应该不了解秘术的原理，否则不会有这种想法。”
“所谓秘术，是指通过特定仪式，让灵魂与秘源建立联系，从而能够使用秘源力量的一种方式。”
“昨天我使用窥探之眼时，其实询问的内容，并非是‘肖恩是否还活着’，而是‘肖恩现在是否还能动’，面对人类的询问，秘源多数会根据其灵魂强度来决定回复的速度与精准度，因此，你才会看见那幅画面。”
“更不用说，秘源本身会有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在这座岛上，我的力量受到了极大的抑制，为了更快回答你的问题，也为了不让自己显得不太可靠，我便取巧换了一种方式。”
“所以，最多只能算我说错了，我的秘术没有任何问题。”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脸上充满自信。
绍尔撇了撇嘴，一时之间不想接话。明明自己错了，竟然说得像理所当然，而且还有一种反过来责怪他孤陋寡闻的意思。
忽然，他想到什么，轻声问道：
“我……我能够成为秘术师吗？”
如果我能掌握秘术，那么金矿的事情就没必要告诉她，这样可以避免暴露的风险。他心想。
面对这一问题，秘术师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摇头。
“为什么，是我没有资质吗？”绍尔十分好奇，追问道。
“不。”秘术师右手抬起挠了挠耳朵，“想成为秘术师，必须在特定的地点，特定的时间，做一些特定的事情，嗯……你知道的，这里是斯图尔特岛，第一个条件就不满足，后面的事也就不必尝试了。”
“也许，试一试也无妨。”绍尔眼睛看向别处。
“如果你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座岛上，我也不介意。”秘术师转身走到薄帘后面，像是在寻找进行秘术仪式的材料。
“我们还是继续谈正事吧！”绍尔连忙叫住秘术师。
正在这时，门帘处传来清脆的铃铛声。
绍尔转过头，看向门帘位置。
门帘中间，一名秃顶的肥胖老人用厌恶的目光看着绍尔，老人大约一米六高，嘴上的胡子只有右半边，十分奇怪，他身上穿着精致而昂贵的黄黑色丝绸，但不太合身，十分宽大，再配合脸上奇怪的胡子，非但没有让人感受到威严，反而略显滑稽怪异。
“你是谁？”老人开口，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给人一种扯着嗓子喊的错觉。
没等绍尔回答，老人便走入帐篷内，接着，他上下打量绍尔，开口继续说道：“一个……短命的矿工？出人意料。”他的语气十分不屑，“花自己一个月的积蓄来这里，是打算询问自己的死期吗？”
说到这，他的眼珠转了转，接着看向从薄帘后走出的秘术师。
“露娜。”
老人高兴地喊了一声。
“我以为你不会接矿工的生意，他们只会浪费你的秘术才能。”
说着，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半边胡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转头冷冷对绍尔喝道：“你怎么还待在这里？我看外面的赌场和拳场就挺适合你，再不济，也可以去妓院逛逛。”
绍尔没有动，而是看向秘术师。
“你先出去吧。”秘术师轻声对绍尔说。
绍尔点点头，转身离开紫色帐篷，不过，他并未走太远，而是待在一处偏僻的位置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