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对付轴的最好方法：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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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则是站在旁边默默看着两人，安欣的这股子轴劲，他很欣赏，但有些时候也很无奈。
他之前就想把这起事件小事化了，因为追究不到什么，而且没有意义。
地痞打架斗殴这种事情，京海每天都会发生，要是每一件都追查到底，巡捕房就不用管其他事咯。
李响不介意放掉这种小事，只要张元能搞定安欣，这是他利用两人平事该付出的代价，也是一次李响观察分析张元的机会。
从张元的举动来看，这个人很明显知道内情，甚至就是参与者，不然不会帮忙揭过这件事。
而且，张元刚才说的人口失踪，很有可能不是空穴来风，这种有脑子的人，不会轻易拿警务人员开涮的。
至于怀疑死亡，李响暂时不下结论，命案这种事情，在那里都算得上大事，必须严谨。
“警官，规矩都是人定的，而且规矩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无关大局的情况下，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吧！”
“我身为执法者，必须保证每一个人民群众的安全与保障......”
看到安欣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张元不禁感到头疼。
“我想请问安警官，你们执法者的责任是什么？”
“打击违法犯罪，保障人民人身与财产安全，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呵呵！”
听到安欣这统一标准的回答，张元忍不住笑出了声。
世间人世间事，纷繁复杂，哪能简单的用对错、好坏与善恶去分类啊！
毕竟是没经过社会的毒打，此刻的安欣还是太过天真。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不，你说的很对，不过学校教的和实际生活是有差别的，理想化而落不到实处的空中楼阁再精致，再没法住人。”
“既然你这样讲，那你给我说一个实在的。”安欣情绪有些不服气。
李响在旁边微微摇头：安欣还是太年轻了，不知不觉谈话主动权就被张元掌握。
张元见火候已好，便开始了自己的大招：瞎掰加忽悠。
“我个人认为，国家体制内执法者的职责粗略分为三个层次，得有优先主次，战争时保家卫国，动荡时维护治安保证社会稳定，稳定后才是具体保障每一个公民的权益，提升百姓生活幸福指数。
对于张某人这些看法，不知两位是否认同？”
张元先是宏观大论一番，然后借着问题跟两人互动，让对方自己在心里加强认同感。
这种洗脑成分的话术，前世张元专门研究过，鸡汤演讲就是这个道理。
“嗯，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觉得是对的。”
安欣点了点头，李响则是没有答话，他感觉张元的话里面有些陷阱，但一时想不出哪里不对。
“现在是和平年代，第一层的保家卫国，咱们暂且不谈，目前京海的地下黑恶势力，还有无处不在的地痞混混，他们都是影响社会和谐稳定的因素，这一点也没问题吧？”
刚才的话李响还没想明白呢，张元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好吧，这下李响都觉得张元说的很有道理了，他从黑暗里摸爬滚打上来的，对于这个话题很有发言权。
旁边的安欣更不用说，两人都深表赞同。
“你们看啊，唐小龙一伙人属于社会不稳定因素，周围的老百姓是需要保障的基层人士，关于刚才打架斗殴的事情，咱们听取人们群众意见，同时尊重唐小龙几人的权益，没什么毛病吧？”
张元笑容越发灿烂，语气愈发蛊惑。
安欣暂时已经被彻底忽悠瘸了，李响也找不到地方反驳。
“好，既然两位警官也这样以为，那我们问一下大家的看法。”
张元回头一笑，然后话锋一转，提高音量。
“唐小龙唐小虎，你们几人刚才是不是互相斗殴？”
“是的。”
“那这件事你们是要麻烦警官走司法程序，还是自己私下和解？”
“我们就是一点小事，自己和解就行了。”
张元拍了一下手掌，音量再度提高。
“各位街坊邻居乡亲父老，刚才大伙儿都在，你们说，唐小龙说的属实吗？”
没人敢第一时间反驳，但是一定有人愿意第一个帮忙。
一名精壮小伙跳了出来，大声喊道“我作证，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此人正是之前看情况不对，提前打电话给张元的那个人，他的摊位就在张元旁边。
“对，我也作证......”
“他们说的情况属实。”
“我们作证......”
......
欺软怕硬的龙兄虎弟都屈服了，没人愿意得罪张元去帮他们说话。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的心里也是盲从的。
这个菜市场里大多是耕田种菜的大叔大婶，没人有那个胆子与实力做出头鸟。
看到眼前这副场景，李响总算是明白了张元的打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法律法规的产生，归根结底是为了社会和人民服务，而不是一些冰冷的戒条。
大势所趋之下，安欣根本无法违背所有人的意志。
他若是继续坚持，就是为了几个破坏社会稳定的小混混，破坏基层人民的意愿。
安欣则是怔怔发呆一言不发，他脑子里仿佛有些东西崩塌了，也有新东西冒了出来。
张元看到安欣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欣慰与放松。
根植于心底的善良不会泯灭，追求公理正义没错，但是社会上除了法理，还有人情世故。
这个道理，他不希望安欣死了师父和战友后才明白。
李响拍了拍安欣的肩膀，然后对着唐小龙等人说道“120已经打了，救护车马上到，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我希望下不为例。”
说到最后的几个字，李响的目光已经转移到张元身上“走吧，咱们出去聊，希望你的消息是真的。”
张元咧嘴一笑，人畜无害，跟在李响身后离开了菜场。
安欣没有说话，也跟着二人走了出去。
“仔细说说吧，失踪的人叫什么？跟你什么关系？你有什么依据怀疑她死亡？”
聊到正事，李响的态度立马转为严肃认真，一连问出三个关键问题，眼睛里闪着锐利的光芒。
安欣闻言也抬起了头，整个人重新恢复得精神奕奕。
面对这压迫感十足的场面，张元神情没有丝毫慌乱“警官，这里不是巡捕房，我也不是犯人，放轻松点！”
李响看到张元这副表现，心里快速给他下了定义：不是心里素质极为强大，就是常年接触审问的老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