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往昔真相（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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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兽消失的瞬间，天地出现了变化。
此山附近的苍穹变成血红一片，静湖干涸、岛上绿意不再，岸边的葱郁变成一片枯木，这方天地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啁——”“吼——”
青鸟和蜃刚办完事，回来便看见白泽瘫倒在地。他身上的光芒逐渐黯淡，即使是青鸟和蜃也能感受到他的生机正在消逝。
“白泽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轻道一声“冒犯”，蜃托起白泽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胸腹中空荡荡的，腹中绞痛不断，可就算是这样，白泽周身的气息依旧平和：“让你们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
“大人、您一定会没事的，我去找庚辰大人和女娲大人，她们一定会有办法救您的。”
青鸟说着就要朝外飞走，被白泽喊住。
“不用不用，”白泽温声安慰着悲痛的两兽，“别难过，我是不会死的，你们忘了吗？”
“可是、可是您...”
“好啦，都这么大只兽了，再哭鼻子可是要被幼崽们笑话的。”
“大人，我们还有重见您的一天吗...”
“我也很想再见到你们，但这个我也无法确定，所以不能给你们承诺、抱歉啊。”
“大人，我们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请您告诉我们，就算要我的命也没问题。”
“命就不用了，不过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们的帮助。”
“大人请说！”\/“大人请讲！”
“别这么严肃，笑一个、嗯？”
蜃眼角滚出珍珠大的泪珠，青鸟低声抽泣着：“大人，我们笑不出来。”
“那就不笑，你们听我说，”担心这两个小家伙会冲动，白泽选择避重就轻，“他们想要的是此间法则回归鸿蒙，自己独霸这方世界。虽说回归鸿蒙对我来说并不算坏事，但我不想如他们愿。”
白泽眸中忽然有了笑意：“他们还是小看我了，我可是智慧法则啊。”
“大人，是不是穷奇他们！”青鸟和蜃反应过来，“一定是，他们记恨大人您将他们困在这里，所以对您下手了。可是、可是他们怎么敢啊，您可是他们的家人啊。”
“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其他法则大人。”
“不能这么做，你们先听我说。”
穷奇他们还在这附近，一旦青鸟和蜃离开湖岛，他们就会成为饕餮的晚餐。他必须想办法保下两兽。
白泽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他能从四兽的举动中推演出可能性最大的结局。四兽有备而来，人类和有智之灵最终都会成为他们的棋子。这局，是他们输了。
不过他们输的只是这局，他白泽可不是吃了亏不还击的主。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得抓紧时间：“储神石储存着法则的部分力量和神魂。”
“我死后神魂会回归鸿蒙，但那些力量会不受控制地溢出。此方空间承受不住法则的源力，所以它们最后会在这个世界中创造出新的异空间。”
“未知之境、我记得人类是叫‘秘境’？我会想办法将自己的神魂封在秘境中。”
“大人是想让我们进入秘境守护您的神魂？”
“是，也不是。没了储神石，我的意识将会被此方世界排斥，之后我将陷入长眠，直到其他法则出现在境中。可我的力量太过强大，我担心会有不怀好意的人或者兽利用它。所以在其他法则到来之前，能请你们看住我的力量吗？”
“法则出现后，您就会回来吗？”蜃颤抖的音色带着一丝希望。
“可能没这么快，不过我会回来的。”
“我守！”青鸟和蜃异口同声。他们的眼神万分坚定：“无论多久我都会守下去，我一定寸步不离、一定会乖乖等大人回来。”
“我也期待着，”白泽的声音越来越轻，“与你们再见的那天。”
他清晰感受着力量的溢散和意识的淡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消失，他无奈一笑。要是让她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吧。
一想到小柒会和穷奇他们对上，白泽生出担忧。她看似懒散、实则刚烈，跟他们对上定会吃不少苦。可惜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替她谋划了。
“砰——”白泽头上的双角落下，砸在了荒岛之上，他的身躯彻底消散在风中。
蜃身上的白鳞忽然发出强光，在湖岛上形成一墙气壁将青鸟和蜃保护其中。
磅礴的力量炸开，气浪外袭与盘古的空间结界撞在一起，空气在无声地震颤，而后两股力量抵消。
穷奇他们自由了。
气壁中出现奇异的波动，蜃和青鸟戒备起来。眼前银光闪过，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天地恢复如常。
密林中，时刻盯着湖岛状况的四兽眼睁睁看着青鸟和蜃带着白泽的残魂消失。
梼杌“嘁”了一声，瞥向穷奇：“这就是你口中的万无一失？我怎么感觉我们被白泽摆了一道。”
“他可是智慧法则，没有后招才叫奇怪，”穷奇毫不示弱地回瞪他，“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赶紧走吧，等盘古察觉到异样赶回来，我们谁也走不了。”
宁阳殿中，感知到白泽的储神石出问题的庚辰状况也相当不好。腹中的剧痛让她瘫软在地，没有了动弹的能力。就在此时，她的胸口自发裂开，露出其中跳动的金色心脏。
毫无征兆地，她的心脏跃腔而出，径直向山下飞去。与白泽相同，心脏离体后庚辰胸前的伤口自发愈合。
“庚辰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眼前的局面让羲晗丧失了思考能力，他蹲下身看着颤痛不停的庚辰手足无措。
主殿的女娲和伏羲察觉到了不对，急忙感到一人一龙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庚辰的状态明显不对，女娲担忧着俯身，将手贴在她的额上。
猛地抽回手，女娲吃惊道：“她的神魂正在离体！”
伏羲一听，也皱了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在问一旁的羲晗，刚才这里只有他和庚辰在，庚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没有人比羲晗更清楚。
“我、我也不知道，”羲晗比女娲和伏羲更慌，眼看着庚辰身上的光芒渐渐消失，他急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庚辰大人她突然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刚才大人的心脏还自己飞了出去。”
“在庚辰倒下前，你们在做什么？”
“做什么？我、我们在，”话就在嘴边，羲晗突然一阵恍惚，脑中的记忆变得模糊，他呆愣在地，“我们刚才在做什么？”不过是半刻钟之前的事，可他就是怎么也记不起来。
“我、我不记得了，到底怎么回事？！伏羲大人，我不记得刚才我们在做什么了！”羲晗无措地看着女娲和伏羲。他的眼中没了焦距，双膝跪在庚辰面前抱头痛哭。
“怎么回事？”
羲晗的状态不对，女娲游到他身侧，纤指点住他的灵台。收回手后，她的神情蓦然冷了下来：“混——沌！”
伏羲也看到了周围不规则的时间之力，伸手触着时间的轨迹，他凝重道：“饕餮也来过了。”
“可他们不是被白泽带走了吗？”视线中满是庚辰难受的模样，女娲勃然大怒，“你们夺走我的孩子，现在居然还伤害我的姐姐！”
庚辰庞大的身躯开始冒出灵光，羲晗一愣，立即扑上去企图用身体压住那外飘的光点：“女娲大人，您是生命法则，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庚辰大人。”
“羲晗...”看着羲晗双眼发红，女娲不忍撇开视线盘尾坐下，默默将庚辰的龙头抱在怀中，“对不起，我做不到。”
她也很想阻止庚辰离开，但法则并不是生命体，她的能力对庚辰无效。
“白...泽...”
“庚辰！”听到庚辰的声音，满腔的怒火和悲伤被压下，女娲连忙扶起她，“白...泽...出事、了。”
伏羲听后表情诧异：“白泽？可是，这怎么可能？盘古不是也在那里吗？！”
庚辰是最初的法则，穷奇他们根本不敢小看她，对她是“格外照顾”。饕餮本就可以通过吞噬其他法则的力量增强己身，因此他是四兽中最强的一位，也是四兽中体型最大的一位。
为杀庚辰，他将全部残魂藏入羹中，为的就是让她没有翻身的余地。
神魂离体的速度越来越快，庚辰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本想将线索告诉女娲和伏羲，却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ge...”
庞大的龙身化作刺眼的光，庚辰的身躯在女娲他们面前逸散成光点。磅礴的力量划破天际，一瞬之间金乌不见，天地归于黑暗。庚辰逸散的力量升上高空，成为了新的太阳。
没了庚辰的身躯，羲晗栽倒在地，表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混沌他们逃出来了，”女娲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山下平原，“不好，部落里的孩子。”
女娲转身离开宁阳山，伏羲紧随其后。两位法则刚踏入山下密林，藏在影子中的穷奇出现在密林中，低声叮嘱众人：“带着你们的人离开这里，一路向西、与我们的本体汇合。别忘了带上你们的好兄弟。”
九人木然应诺：“是。”
“至于你、小狐狸，跟他们一起走。”
桴澐闻言僵硬地点了点头。
饕餮的残魂已经被庚辰“消化”，混沌仅剩的一点点残魂被时间法则搅碎，好在他“拼死”将庚辰的心脏带出交给了穷奇。
穷奇心念一转，将庚辰的心脏递给了深古：“带它一起走，把它交给我的本体。”
话刚交代完，女娲和伏羲的气息极速逼近，穷奇低喝一声：“走。”然后越过众人，径直迎上了两位法则。
要是穷奇的本体在，或许与女娲和伏羲有一战之力，但如今的他只是残魂，所以他的目的很简单，一个字“拖”。他得给深古他们争取到足够多的撤离时间。
兽型的黑雾蓦然炸开，不过一息、整座树林布满黑气。
女娲和伏羲毫不意外地闯入雾中，而后迷失方向。
“饕餮、混沌、穷奇、梼杌，”伏羲极其平静地念出这四个名字，周围的时间之力全部被他收回，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宁阳，“我知道你们就在这里。”
深悉他的女娲知道，伏羲生气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是盛怒。对于伏羲而言，女娲是最重要的，而仅次于女娲的、是他的兄弟姐妹。
姐姐和弟弟被折磨离开此世，你叫他怎么不怒。
“不要让我抓到你们，法则的确没有杀害另一个法则的能力，但你们是特殊的。我相信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法则的力量生来既定，唯有饕餮四兽的力量是逐日增长，因此时间成为了他们最大的弱点。
“哎呀，不要生气，我敬爱的兄长。”
听到这个声音，伏羲淡淡喊出了来人的名字：“穷奇。”
“我很荣幸第一次见面兄长就认出了我。”
穷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让人无法辨别出他的位置。女娲眯起眼扫视着周围，回看伏羲，她悄悄摇了摇头。
伏羲了然，他牵起女娲的手，朗声道：“不要叫我兄长，我没你们这样的弟弟。为什么要伤害庚辰和白泽？”
“伤害？不不不，我们可没有伤害他们，只是让他们重回鸿蒙罢了。”
听着穷奇用玩笑的语气说出这话，伏羲身上寒气更重：“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嘛...”
......
在穷奇缠住女娲和伏羲两位法则的这段时间，深古九人兵分两路。深古、钦明、零露和桴澐上宁阳殿带走羲晗，其余人回部族调人。
宁阳殿中，羲晗颓废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深古和钦明无声走近他的身旁。
“是你们、对不对？”听到脚步靠近，羲晗没有回头，呆呆望着地面问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好像想起来了，你们给了我什么，然后我给了庚辰大人。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庚辰大人就倒下了。”
深古没有狡辩，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他们，羲晗的双眼血红，其中不见半点光彩，“对不起有用吗？深古，你告诉我，你们这是为什么。”
“羲晗，对不起，”深古重复着这一句话，他缓步走到羲晗的身后，猝不及防出手砍向他的后颈，“之后再跟你解释，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