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往昔真相（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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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想在小柒身边多赖一阵子，桴澐不喜欢小柒，比起那只傲的不得了的大狐狸，她更喜欢贴着温暖的庚辰。而庚辰、女娲和伏羲三位又在教导深古几人修炼，一来二去桴澐便与钦明几人混熟了。
身为灵兽，桴澐的生长周期和寿命都比人类长，她见证了深古的“新生”与十人的术成，在十人遵照女娲和伏羲的吩咐、下山将长生之术教授给其他人后，桴澐便随母亲回了青丘。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百年。
最初十人已经出师，女娲和伏羲放心不下，留在了人类部落。盘古与庚辰结伴游历，如在鸿蒙中一般四处探访散落在各地的法则们，而小柒则缩小了身形被盘古和庚辰带在了身边。
百年时光，她或是躺在盘古掌中、或是睡在庚辰背上，日子过得是万分舒心。
东边的山川之中有一静湖，湖心有岛，头戴双角的巨兽依湖而歇。清脆的鸟鸣自天际传来，青蓝色的鸟兽缓缓降在岛上，在巨兽面前垂下了头。青鸟黑首赤瞳，羽翼上还泛着淡青的风色。
“白泽大人。”
“哗啦——”青鸟话音刚落，湖中掀起滔天的碧浪，如火般耀眼的红色冲天而起，一条长相奇异的蛇跃出水面。怪蛇头生双角、红鬣，腰下鳞片逆向生长。
“蜃！我说过多少次让你动作小一点，你每次出来都溅我一身水！”
漂亮的羽毛被湖水打湿，青鸟无奈退到湖边用力甩去身上的水。余光瞄到蜃上岸时，它很是坏心地加大了甩水的幅度。
蜃默默远离了青鸟，从另一个方向游到白泽身边。发觉青鸟跟了过来，一副定要把水弄到自己身上的架势，蜃吐了吐信子，白它一眼：“幼稚。”
看着岛中心的巨兽慢慢睁开双眼，两兽连忙停止了打闹一同走到巨兽身前：“白泽大人——”两兽伏低身子，语气虔诚。
白泽头生双角，龙首绿发，四足为飞走状。睁眼看向面前两兽，他轻声开口：“无需唤我大人，你们是法则创造的生命。于我而言，你们就像是我的小辈。小辈唤长辈不该用‘大人’一称，不是吗？”他的语气含笑，声音如面前的静湖、清冷温润，带着洗净一切尘埃的空灵与温柔。
“大人赐予我等灵智，此般大恩永生铭记，我等不敢不敬。”
“唉，”白泽无奈笑叹，“青鸟还是幼时可爱一些，想当初你可是百鸟之中唯一敢跃上我的角的，怎么越长大这性子就越古板了。”
闻言青鸟显得有些局促：“年幼不知事，大人还是莫要取笑我了。”
“啧啧啧，真是难得，你这是害羞了？”蜃吐了吐信子，竖瞳中满满都是取笑它的意思。
“要你管！”
白泽望着眼前两兽打闹，眼中的笑意忽然止住，缓缓抬头、他的目光投向了西方。
“白泽大人，您怎么了？”
收回视线，白泽的眼中不见波澜：“无事。”在更东边，他感受到了新法则的“降生”，只是这道法则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而且为何法则会在这方世界降生？
心下有了决定，白泽缓缓站起身、打算前去看看。
“有其他法则在附近，我去迎迎他们。”
“青鸟\/蜃，恭送大人——”
此时“在附近”的小柒一行刚刚迈过一座山头，他们距离白泽少说还有万里。盘古看一眼在他掌中趴得正香的小柒，无奈笑道：“兄弟姐妹中就属你最懒，你看看、我们都走了多长时间了，你就没自己飞过。”
“怎么、累了？”小柒抬眼看他一眼，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你要累了我就去庚辰那儿了。”
盘古伸指轻搓了一下狐狸的额，把掌移到庚辰面前：“呵、庚辰你看看，这懒性子不知是像谁。”
“我倒觉得她这性子挺好，”看着狐狸一翘一翘的尾尖，庚辰的语气中尽是温柔的宠意，“你要是累了就把她放在我背上。”
盘古挑眉失笑：“你会不会太惯着她了？”
庚辰斩钉截铁地回他：“不会。”说完她还伸爪示意盘古将小柒放到自己背上。
无奈摇了摇头，盘古默默收回手掌：“不用，就她这点重量怎么会累。”头顶的烈阳光线强烈，盘古下意识微微收拢五指，指影“恰好”映在了小柒身上替她挡住强光。
余光瞥见这一幕，庚辰眼中笑意渐深。也不知道他和她到底是谁更惯着小柒。
法则之中，白泽主智、通晓万事，所以他是众法则之中唯一知晓法则降生的存在。只身来到东海之滨，他见到了他的“新弟弟”。
没有庚辰的储神石，新诞生的法则无法凝成自己的身体，因此白泽看到的就是一团浓重的黑雾。
“你就是新诞生的化身？”
柔和的白光进入岩洞，白泽在黑雾面前驻足，眼中有疑。
“为何我感受不出来你所司掌的法则？”
“同源的气息...”黑雾中的声音嘶哑阴森，白泽感受到有视线落在了他身上，紧接着他便听到黑雾问他，“你是谁？”
“我是智慧法则的化身，算是你的兄长。近来我有了个有趣的名字，叫‘白泽’，若是你想，也可以这般唤我。”
“白...泽？”新降生的化身似乎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只会无意识地重复白泽的话。他身上的黑雾慢慢散开，萦绕在白泽周身，突然发现了什么，黑雾猝然离开白泽、重新聚拢，他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白泽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面对自己的新“家人”，白泽很是耐心，绕着黑雾走了一圈、帮他驱散周遭的黑暗。
“你为何会在这方空间降生？”
“而且为什么我看不出来你是何种法则的化身？”
“......”面对白泽的问题，黑雾一言不发。
他不打算说，白泽也不准备为难他。停在他的后方、白泽用角拱了拱他：“我先带你去找庚辰，她会帮你造个身体。”
听到这句话，黑雾终于再次开口：“我...不想离开这里。”
心中疑虑越发深重，白泽静静凝望着他，轻声问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很温和，语气却不容拒绝。
“不...想。”话音刚落，黑雾蓦然在白泽眼前消散。
同是法则，白泽无法限制黑雾的去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眼前。停在原地思索一阵，白泽飞身离开岩洞。
此时盘古三位已经靠近白泽的栖息地附近，庚辰察觉到了白泽的气息，正想细细感知，白泽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视线划过眼前三位，在懒洋洋的狐狸身上停了一息，他默默收回目光、笑着打趣他们：“我那小岛可坐不下你和盘古。”
“这还不好办。”
盘古明白他的意思，摇身一变身形缩小到正常人类大小。原本被他捧在掌中的小柒如今比他整个人还大，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她放到肩上扛起。
看着一人一狐怪异的姿势，庚辰眼中满是笑意。在他们的注视中，庞大的龙身缓缓缩短，庚辰最终变成小蛇大小盘在了盘古颈上。
被人扛着的感觉自然没有被人抱着来的舒服，小柒见状乖乖将身形变得更小。站在盘古肩上，她一跃跳入他的掌中趴好。
盘古好笑地看着这自觉的一龙一狐，认命将她们安置好。
望着懒懒打个哈欠的小狐狸，白泽低头蹭了蹭她的脑袋，态度亲昵：“许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懒。”
当初庚辰和盘古在鸿蒙中闲逛，前脚刚发现降生的白泽，后脚便看到了小柒。两兽降生的时间相近，而后又一起跟在庚辰身边成长，关系自然比其他法则更近。
推开白泽的头，小柒一跃跳到他背上。踩了踩他背上蓬松的毛，她把自己团成一团睡下：“我这不叫懒，叫会享受。”悄悄睁开一只眼偷瞄他，她伸出一尾缠上了白泽的颈。
丝毫不介意她把自己的毛揉乱还缠着自己，白泽弯着眸调侃她：“这么久没来找我，不会是又在某个角落睡着了吧？”
“才不是，我也有干正事的。”
“哦？说来听听。”
“我带了千来年小狐狸，然后帮女娲教了一阵子人类，这段时间才有空跟着庚辰和盘古四处闲逛。出来之后第一个找的就是你，怎么样、感不感动？”
静静听着小柒瞎扯，盘古和庚辰但笑不语。她这种胡话偏偏其他人也就算了，在白泽面前可行不通。可偏偏白泽也惯着她，听完她的话后连连点头：“感动、太感动了，某个没有良心的法则还记得我，我可太感动了。”
“倒是你，我不来找你，你就不能来找我？你可是通晓万事的存在，还能不知道我在哪？”
“唔...我这边也有正事啊。”
“你能有什么正事？”
“你觉得为什么你的小狐狸会生灵智？”
白泽司智，女娲赐予万物生命，白泽赋予他们智慧。诸神创世，他可比小柒要忙得多。
“哦~好吧，”小柒听懂了他的意思，爪子毫不客气地蹂躏他的毛，“这次就原谅你了。”
“我感觉你的气息从东边传来，你刚才出去了？”
闻言白泽神情一肃：“是，我刚察觉到一件奇怪的事，去岛上说。”
湖心岛上一下来了四位法则，林中的生灵纷纷赶来，青鸟和蜃自觉充当护卫，驱赶着意图靠近的生灵。
但无须他们出手，生灵们皆不敢冒犯法则们，它们只敢在湖岸围观。趁着蜃不注意，湖中的生灵悄悄冒头，它们无意偷听法则们的谈话，只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惊喜想要瞻仰岛上的四位大人。只是还没靠近，就被蜃掀起的碧浪推离湖心范围。
四位法则同时出现，即使是青鸟和蜃心情也是激荡难平。但岛上的气氛不寻常，它们不允许任何生灵打扰几位大人的正事。
在盘古做好之后，白泽将方才之事告知他们：“我在这方世界感受到了新法则的化身。”
仅这第一句，盘古和庚辰便察觉到了不对：“嗯？这方世界？”
盘古摊开掌心，其上有空间之力回荡：“我并没有察觉到有新法则进入。”
庚辰抬起身子，眸色严肃：“我也没有再创储神石。”
“我知道，”白泽颔首，“我见他时，他并没有实体。我想带他来找你，可他不愿跟我走，而后他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我无法看出他是什么法则。”
此话一出，小柒也躺不住了，一个翻身从他背上站起：“连你都看不出来？”
白泽老实点头：“对。”
小柒拍了拍他的背，语气很是感慨：“白泽，你这个智慧法则名不符实啊。”
“呵，”白泽却不为此纠结，“世间有万千道法，智慧不过其一，有我不了解之事实属寻常。”
“话虽这样说，但你口中这法则的化身未免太奇怪了些，”庚辰严声道，“盘古为此方世界设了限制，没有我的储神石、法则们根本没有办法在这里久留。即使你说他没有实体，可...”
“庚辰说得对，”盘古摸了摸庚辰的龙头，接过了她的话，“而且此方世界进入的‘门户’由我掌控，可我的确没有感受到有新法则降临。”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他。不调查清楚他的来历，我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身为智慧法则，白泽的预感没有谁敢轻视。
闻言，盘古和庚辰肃然点点头。白泽的话随着世间的灵气飘入每一位法则耳中，一时间法则们都动了起来。
另一边，被白泽他们惦记的新法则出现在某座山林之中。他初降生于世，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周身黑气弥漫。
不安感充斥于心，他在山中漫无目的地晃悠着。他所到之处，万物都沾染上了淡淡的黑气。空中传来众法则在寻他的消息，他下意识不愿被他们找到。四处躲藏着，他终于发现一个山洞，随即藏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