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往巴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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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的较量官考试已经结束，费拉里召集了所有通过考试的选手又集合在了竞技场的台前。
他首先祝贺了在座的各位“顺利”通过考试，虽然在讲话时，脸上并没有露出多么喜悦的表情。
但崔单桐想，那也许是因为费拉里他深刻地知道加入较量官意味着什么，所以才没能乐笑出声。
这是件严肃的事情。绝不像儿戏一样轻松愉快。
从今天起，在他们加入较量官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要严阵以待，去应承天命，迎接噩运，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瓦德兰诺大陆有史以来最艰难的一段历程。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
费拉里说，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需要迎接的远不止死亡那么简单。赛德里斯已经做好与恶魔抗持到死的准备，所以我们在选择这条路之后，每个人都不应该轻易放弃，不应该抛弃我们应该保卫的子民和扞卫的故土。
他通知所有人，整行装备，第二天早上就要出发，在前往辛集歌之前，需要先去往巴别塔，对每个人进行较量者法力或者魔法资质的测验。
所有人都兴奋不已，因为如果能够在巴别塔的资质认证中得到认可，那就预示着，可以进习魔法，成为一名魔法师——这在瓦德兰诺大陆可是很高贵的一项职业，权利大的法老甚至可以肩比国权。
新进的较量官们都各自回到自己住所，打点行李。
崔单桐要带的东西很少，除了武器，日常的生活用品并没有几样。
而单可猛就稍显不同了，除了必要的行囊，他还需要带上了一把有着环首的大刀，那是他已逝父亲留给他的遗物，是把霸气十足的杀刀，有着黑色的刀握。相比他腰上那把锋利的白色唐刀，这把刀的刀背更厚，更具威力，适合劈砍和斩杀。
这么算来，单可猛就有两把武器了。
他们在第二天早上集合到位，所有人列队前往佩城的星汽车站。
望着一辆黑色的星汽火车缓缓驶进站台，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提起了自己的行李。
前竞技场排名二十五名的“单挑达人”满心激动地笑着说：“启程了，那么，祝我们大家都别轻易死在战场上。”
崔单桐望着他，就是他当时在第一轮考试中，对改变考试时间的较量官放出狠话，说成为较量官要去揍死人家，但现在，显然他不可能也不会去这么做了。
星汽火车启动，佩城渐渐退出所有人视线，列车上没有人说话，大家这时都沉默着，等待着费拉里和其他较量官指示，在没有特别说明情况下，谁也不敢轻易闲聊。
直到费拉里说：“现在你们还可以说说话。”之后，这些新进的较量官们才逐渐叽叽喳喳地闲谈起来。
话题自然是不久后他们就要进行的测验项目，因为这将预示着他们有没有可能会成为魔法师，接受魔法的传授。
这些人毕竟是少数人，但是，对于自己在能够成为较量官时，还能成为魔法师，又怎么能不让人激动呢。
“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成为魔法师的资质？”一个人揣着极大地兴趣问。
另一个却嘲讽说：“你这种鸟蛋智商肯定是不行的。起码也要是‘完美公子’级别的才行。”
“貌似我们佩城这么些年就出了‘完美公子’这么一个人才。”
“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能出一个都不错了。”
“那这么说，咱们虽然是去参加魔法师资质选拔，但也是希望渺茫啊。”
“去参观一下也不错。我是不相信自己身上拥有魔法潜质。毕竟这玩意跟买彩票一样难得。”
“瞎说，赛德里斯的魔法师不少。前几届咱们佩城的较量官选拔里也有好些人成为魔法师，只不过都没有‘完美公子’那么亮眼就是了。”
“你‘完美公子’到底还是你‘完美公子’。”一个靠窗坐的小哥慵懒地说，“我听说他喜欢自己家乡的一个姑娘，叫田二妞是不是？”
“这你都知道！”
“我也是听别人八卦来的。毕竟像咱们佩城，能出一号这样传奇人物，肯定要受到大家瞩目。”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也许在潜心修炼魔法。”
“那可真好啊。”
他们在两天后的傍晚到达巴别塔的城市郊区，而又在太阳彻底落下后缓慢到站。
夜色里，像倒立着的山峰一样高耸的巴别塔通明着，如同一支巨大的火炬般闪耀在城市的上空，螺旋蜿蜒的道路盘绕在那个巨型高塔之上。
那是魔法的象征。
在这里，即使是不懂魔法的平民，也会被那种巨大而又神秘浪漫的魔力所感染。
因为那座壮观的巴别塔此刻就如同一艘巨大的陀螺般，悬浮在这座魔法城市之上。
至于那些流转的光亮，一名较量官习以为常地告诉他们，“那只不过是一些在夜间巡查的魔法师，大家不用激动。”
对于这个“只不过是”，崔单桐他们这波无知的新进较量官们，表示很惊讶。
所有人在费拉里和其他较量官带领下，提着各自的行李来到这座巴别城一处东边的较量营，在看到不时有法师背着魔法杖穿过的营地街道上，大家频频投去羡慕的眼光，都不仅感叹这些法师怎么那么好看，就连男的也似乎眉清目秀。
费拉里和其他较量官们安排给他们住所，第二天一早，当第一线阳光照射在巴别塔橡果般的塔身上时，营地里的哨声就已经响起。
所有人快速洗漱，在一切妥当后，由费拉里带队，前往指定点进行魔法资质测验。
地点并不在巴别塔上。而这就让所有人都大失所望。
“真希望上去看一看。”擅长长跑的尼伯克说，“我觉得我能一口气跑到塔顶。”
而就在大宅猫询问崔单桐有没有信心成为魔法师时，他们已经到了整个巴别塔的正下方这所“面对群众”的魔法测验机构。
崔单桐指点说：“这跟信心不信心可没有任何关系，宅猫。”
“可是我觉得你可以，熊桐子。”大宅猫说。
他们跟着队伍走了进去。
测验的场地很开阔，远不像崔单桐想象的是在一间黑房子里那样。
但是他们每个人却又带上了特质的护目墨镜。
这时就只进了其中一个测验场地。
崔单桐觉得周围的绿化做得还不错，像进了靶场，而其他人则都注意的是悬浮在场地中央的、伴有光彩流转的金色球体。
“这是魔法的味道。”尖牙利愉悦地说道，兴奋地表情弄得大家都以为他能够成为魔法师。
然而他并没有。
“下一位。”那名魔法资质测验师叫道。
崔单桐解下武器，走向前方，他站在那颗几乎和人一样大、但是悬空在地面上方的金色圆球下面。
紧接着，在那名魔法测验师催动法力将他浮起、送入到金色的球体中时，他就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很大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却好像要将他四分五裂了一样，他有一种被无限拉伸了的感觉。
感觉快要呕吐，可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周围光亮的世界，若不是他带着分发的护目镜，这时可能已经被强光刺瞎了。
他像是在那颗金色的球体里不停地环绕、游荡，但却没有丝毫可以停下、去控制住周围一切的感觉。
他只是个普通人。
进而，当他从金色的发光球体中出来时，就虚弱的差点瘫成一团。
“没关系的。”大宅猫乌鲁安慰他。
而崔单桐也并不在乎，能够成为较量官已经足够了。当然，能够拥有魔法更好，可是如果没有，那也没关系，他依然可以通过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抱负。
又是两轮的测试，这时崔单桐就好上一些，他和大宅猫已经在餐厅吃上了测验机构中为较量官们准备的餐点。
单可猛测试出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他们跟前，摇摇头。
大宅猫递给单可猛自己已经剥好，咬过一半的水煮蛋，就见单可猛虚弱地说：“不了，宅猫，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我好晕，恐怕得坐上一会儿才行。”
“休息十分钟就能恢复。”崔单桐说，他已经喝下两杯牛奶和五块熏肉三明治，不得不感叹到较量官的伙食是真的不赖。
大宅猫很是认同，并且很小声的，只对崔单桐和单可猛表明自己乐意加入较量官其中一项原因就是因为他听说过较量官的伙食不错，管饱才来的。
对此，崔单桐和单可猛也一点都不怀疑。
这时的测验人数才进行到一半，而突然进来餐厅的一名较量官却说要召集几个人出去搬东西。他嗓音洪亮地问道：“你们谁乐意去？”
强壮的单挑达人第一个自告奋勇说他要去。
那名较量官说：“不够，箱子很重，还有谁。”他看向四周。
崔单桐、单可猛很自觉的站起身来。宅猫不愿意一个人待在一张饭桌上没有同伴，就同他们一起前去了。
从星汽站运来的三个形状各异的大箱子，足足比成年大象还要高。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可千万不能弄坏了。”那名交接事项的人说，显然累得不轻。
大家都在议论里面装着什么，因为从这密封的木板箱子外面只能问到从里面散出来的刺鼻的气体。
“是福尔马林的味道。”一个稍有学识的人说道，“这么大箱子，估计是里面泡着什么。”
“要将这些送往巴别塔上面。”那名组织他们的较量官说。
来干体力活的所有人都不仅傻眼，悬浮在城市上方那么高地方的巴别塔，只是靠普通人力怎么可能把这些东西搬上去。
然而那名组织他们的较量官也并没有让他们操心这件事。
崔单桐和单挑达人他们几个需要做的也只是干干体力活，把这三件物品从这所共和制的魔法机构门口，利用一种类似仓库手推车的轻便工具，将它们转移到这所机构的更里面。
那里是连接巴别塔与这座地表城市的一处枢纽。
在那里，他们通过一座很大的、建造的像马蹄灯一样的传输阵，将这三个大物件传送到了巴别塔之上。
“巴别塔上的许多物资和东西都是通过这里的传输阵转移上去的。”同行的较量官对崔单桐他们解释道。
但当他们走出传输阵时，来迎接他们的一名魔法师却很不耐烦地说：“喂，纳天，你迟到了足足有十五分钟。”
崔单桐看着那名魔法师，他带着一副眼镜，相貌很是斯文，和随行的另一名留着长长卷发、背对着他们的女魔法师相比，他并没有穿着自己的魔法长袍，但也衣着端庄。
“抱歉，抱歉，”那名叫纳天的较量官不好意思地说，“这东西运来的太晚了，我们也是加紧赶来。”
“拆开吧。”佩戴眼镜的斯文魔法师说，“导师让我尽快把这东西运过去。接下来的试验会用到它们。”
崔单桐和单可猛他们一边听着对话，一边开始用自己随身佩戴的武器起开箱子，福尔马林的味道更浓了。
那名穿着长袍的女魔法师这时转过身来。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那名女魔法师身上，刺鼻的福尔马林这时似乎附加上了一股爱情的味道。
而接下来，那装在三个大箱子里东西却又完全破坏了这种气氛。
所有人眼神变得凝重。
尽管浸泡在圆柱形玻璃缸里的三个恶魔已经死去，但它们的容样和被武器所伤及的腐烂外表却依然让人胆颤。
一个有着拟人形态，灰黑色体表，一头潦草的狂发，尖耳，恐怖的獠牙从嘴里呲出，以及那单单看上去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的巨大手爪。它的一直眼睛上还插着一把已经折断了钢刀，尽管死去，却依然凶悍可怖。
另外两个恶魔是野兽形态，崔单桐叫不出它们像什么东西，只是那粗壮的下肢如同蜥蜴的脚爪一般，拥有黑色体表和鳞片。
它们背生脊鳍，有利骨刺出，一只的头颅已被斩下，像块石头一样也泡在了福尔马林的缸底。
众人都被这幅阴冷的画面恶心得说不出话。
注视了一会儿，佩戴眼镜的年轻魔法师才让大家把它们推去指定的地方。
在那里，他们还有幸见到沉浸在魔法与实验乐趣之中的大法师古尔玛，虽然是大法师，但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和一个爱好科学的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而在他的实验室里，摆放着一些火枪和很多放着金光的小球体，有的被装在杯子里，有的放在美孚灯里，而有的则完全是悬在空中；而在专注于绘图的大法师身边，就还悬浮这几本像蝴蝶一样张开书翼的书本；
那些书本在崔单桐他们透过窗户朝里看的时候，也同样好奇地望向了他们。
而后，他们在这巴别塔之上的一处城堡花园里休息了片刻，充足的光照和不一样的魔法感受就让得他们恢复了一些心情。
“我们就要去对付这些玩意了，”一向心态良好的单挑达人说，“你看见没有，那家伙的爪子比我的脸还要大上两倍。”
“怕了吗？”单可猛问，握紧了父亲留给他的那把环刀刀柄。从离开佩城后，他就那把刀和自己的白色唐刀一起佩戴在腰上。
崔单桐低下头。
大宅猫从见过那些怪物后就一直在发抖，他小声告诉崔单桐说自己还不想死，并承认说十个自己也不够那样怪物蹂躏和撕碎。
带他们上来的较量官在跟那名斯文的魔法师聊天。
“你的论文怎么样了？”崔单桐听到纳天和戴眼镜的魔法师说。
“已经结束了。”那名魔法师说，神态很是平静，“等完成这次试验交接，我也要去到较量营。”
“古尔玛大人要用这几个恶魔做什么？”纳天问。
“解剖它们。”戴眼镜的魔法师看向纳天说。
他们下到巴别塔之下。
对于崔单桐等人一声不吭就消失的一阵，费拉里很没好气，所以他狠狠地批评了那名带他们去到巴别塔之上的较量官纳天。
“用我的人，居然不跟我打招呼。”费拉里说，严厉的模样就吓得小兵纳天不敢说话。
但同样的，对擅自离开的崔单桐他们，他也没有姑息。
“在整个较量营，包括法师在内，你们需要服从的，就只有我的命令……”费拉里警告道，再次向他们严明了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