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蛛网糊上的谭小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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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个扫帚扫干净了吧。”谭四儿跟李婶子一人拿了扫帚一人拿个棍子，划拉起来。
“少奶奶，老奶奶让我来喊你到正屋去下。”臭子的声音从后头传了过来。
“咦？这里也有这个？”臭子疑惑。
“哪还有？”谭四儿抓着烧扫帚的手，从头顶上放了下来。
“这可真是……”谭四儿觉得，这怎么这么糟心，“婶子，剩下一点儿，你来扫吧。我去扫那个门。”谭四儿跟李婶子分好任务，拿着扫帚跟着臭子走开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谭四儿瞅着被蛛网封住的门，扶了扶额头。
“这，这都等于个门帘子了。”谭四儿用扫帚划拉了几个，竟然比之前堵路的网厚很多。
“奶奶，我扫完了，你再出来。”谭四儿看着打帘子要出来的奶奶，摆了摆手。
“四丫头，这大冷天的，哪来的这些网？”奶奶很好奇。
谭四儿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一直不帮它，它要一直这样？满院子织网？要这样还是谈一下吧。
谭四儿心里盘算着手上却不停。这一道门没处理完，臭子就又跑过来了，“少奶奶，那个仙堂那里又织上了。”臭子的小手比划着，“这么大，不不这么大……”
臭子跳着脚 ，双手使劲往外张。
“什么？”谭四儿双手紧忙划拉几下，瞅着眼前的蛛网扫干净了，就又拎着扫帚去仙堂了。
“四丫头，你回来了。”李婶子现在已经从里面外往扫了，“我光顾着打扫，等扫到里头了没有网了，回头一看，外头封上了。”
李婶子的语调有点儿焦急了。
谭四儿二话不说，从外头往里扫，直到两个碰了头，谭四儿才抬头往三太奶那里看，“三太奶身上干净？”谭四儿问道。
“干净，干净！桌子上，供品上全干净。”李婶子紧忙回答。
“那个……你回头。”李婶子手往外指，言语都有点儿结巴了。
谭四儿回头，眼前，一层层网肉眼可见了的多起来了。
谭四儿愣神儿的工夫，那结的网就糊到她的身上。
“四丫头，快快，快躲躲。”李婶子划拉的速度比不过网结上来的速度，不大一会儿就把谭四儿整个包住了。
“四丫头。”
“少奶奶。”
李婶子和守在门口的臭子一起划拉着。
李婶子毕竟年纪大了些，眼看着这些网拉不干净，转头从仙堂上取了三根香，点着了拜三拜，举着香回来，转着谭四儿熏起来。
“走啊，你赶紧走。”李婶子嘴里念叨着。熏了一圈，停下来一看，结的网果然不动了。
“四丫头，你还好吧。”李婶子继续摘网。
“少奶奶，少奶奶，你答应一声。”臭子眼泪流了下来。
“你不顶用，去叫个大人来。”李婶子吼了一声。
“嗳。”臭子两只袖子甩着抹了抹脸上的鼻涕，一边哭一边喊，“快来人呐，少奶奶死啦。”
李婶子……
“婶子？她怎么了？”许大郎是第一个跑过来的人，眼前的场景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他听见臭子喊就从书房里跑出来，问了臭子人在哪儿，一步不停的奔着仙堂来了，他以为谭四儿把臭子吓成这样，怎么也是躺在地上了。
眼前的场景，是一个蝉蛹立在李婶子跟前，李婶子不停的划拉着。
“大郎，快快，这网子把四丫头包上了。”
“你还好嘛？能不能动？”大郎敲了敲谭四儿的头。
谭四儿用自己的身体告诉了他，她不能动！
“婶子，先扒头。先把头扒出来。”大郎比李婶子冷静很多，“糊的时间长了，上不来气了。”
“对对。”
四只手在谭四儿的头上，一层层的撕着，几下就把谭四儿的脸扒了出来。
“能说话嘛？”大郎问道。
谭四儿眨了眨眼，眼珠往下看了看。
“不能说？”大郎手上不停的撕着网。
谭四儿依然眨着眼睛，不停的往下看。
“你怎么了？你倒是告诉我呀。”大郎慌了，双手扶着谭四儿的肩膀摇了摇。
谭四儿不眨眼了，翻了个白眼，可不可以退婚啊，太笨了。
“这嘴还糊着呢，说什么话。”李婶子一巴掌拍在了大郎的肩膀上。
“可急死我了。”大郎伸手把嘴上的网划拉了几下。
“大郎去把我的小狗子叫来，让它快去找。那东西刚跑。”谭四儿张开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可憋死我了，婶子，胸口的先撕喽，勒的上不来气。”谭四儿看着大郎跑出去找狗了，转过眼珠看见李婶子划拉着自己肩膀，赶忙告诉她要点。
“还有，还有，把我的手先露出来。”谭四儿接着道。
李婶子掐了掐谭四儿身子，摸到了手的位置。
“四丫头，怎么了……”不远处传来了奶奶略带着哭腔的声音。
“奶奶，我没事儿。”谭四儿大声回了一句。
“可把奶奶吓死了。”奶奶转个弯过来，看见谭四儿的样子，先是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奶奶赶忙帮着李婶子撕网。
“昨天，有个纸人儿跟我说，要三太奶帮忙，我没答应，它就说要找麻烦……”谭四儿一只手能动了，就在自己腰间的位置摸写好的符。
“奶奶帮我点着。”谭四儿用两只手指捏着符。
“能不能烧了自己？”奶奶赶忙摇手。
“我不往自己身上扔。”如果这会儿谭四儿的手能伸到头上，她一定扶一下自己的额头。
“哦哦。”
谭四儿两个手指捏着点着的符，念了诀儿，绕了一圈，扔在了脚下。
符纸上的火苗窜了几窜，谭四儿身上的网就成了灰，散了开来。
重获自由的谭四儿，抖了抖身子，长出一口气，“站的这么板正，还挺累的。”
“可把我吓坏了。”李婶子伸手帮谭四儿拍着身上的灰。
“我才吓坏了，臭子这一路喊。”奶奶拍了李婶子的肩膀。
李婶子笑起来，“孩子也吓坏了，你没瞅他哭的。”
谭四儿拉着两个往外头走，“它跑了，我让大郎告诉小狗子去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