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战争孤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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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耳熟能详的诗句。里面藏着多少尸骨和鲜血。
“碰——”
秀婉这边的掩体被炸毁。离她好几米远的大兵嘶着嗓子喊“找掩体！”
秀婉在那一刻，第一次感觉离死亡那么近。
黑牛看她愣在原地，冲过来拉着她往后跑。
子弹跟着他们扫射。
黑牛把秀婉护在身下，后背中了一枪，发出一声闷哼。把秀婉往前狠狠地推了一把，正好把她推到墙体后面。
秀婉听到他的闷哼声，才被惊的回了神。夷军的子弹还在乱飞。
秀婉还算反应迅速，把黑牛拽了过来。从身上的背包掏出纱布，先包扎止血。
现在不是取子弹的时候。秀婉拿着枪，手有些抖。
明显还没缓过来。
深深呼吸一口气，秀婉心里骂自己不争气，想想壕沟里倒下的尸体，血流成河的血水，对得起他们吗？
墙体外面左前方，有一名夷军冲杀进来。和我方一个大兵扭打在一起，他们身上的枪都被互相踢到了地上。
仅仅凭借肉搏的力量，但是夷军的身体素质比我方强得多。拳拳相加，大兵已经处于劣势。
秀婉举起枪，瞄准，黑牛刚要提醒她，两人扭打的情况下，最好别乱开枪，因为经验教训告诉他们，大部分会误伤友军。
秀婉扣下扳机的速度很快，“啪！”。
夷军被一枪爆头。鲜血崩到大兵的脸上，他有些脱力看向秀婉的方向，露出洁白的牙齿。黑牛也忍不住在心中叫了一声好。
可下一秒，还没等大兵站起来，夷军又一轮扫射让他身中数弹。
他就这样死在了秀婉面前的几米之远。
秀婉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明明做到了，我开枪了，我打中了，为什么还是改变不了他的结局！
顾不得悲伤，又瞧见熟悉的身影。
“排长！”
秀婉眼尖看见排长在西北方的另一侧掩体。
刚露出个头。就有子弹打过来。秀婉赶紧低头，排长在那边拼命的给她打手势。让她藏起来。
“快跑！别出来！”
秀婉听不清他说什么，但是她不甘心，到底怎么能让敌人的重火力消失？
秀婉摸了摸怀里的药，她借着救护的便利，用草药研制的毒粉。
但是条件有限，只研制了两种，还是乔菊他们帮忙费劲心思帮她找的药草。
一种是迷药，效果非比寻常，但是只能让人昏迷。
一种是毒粉，见效快，吸入之后会让人呼吸困难，瞬间丧失行动力，并能致死。缺点是范围不好控制，会出现敌我不分的情况。
但是不管怎样，都得先找到制高点，把敌人的重火力解决掉。才能依靠人海战术，才能有可能守住皇后山。
“排长肯定比我熟。得过去跟他汇合。”秀婉的战斗意识还不足以让她分析敌人火力分布情况，感觉哪哪都是子弹。
黑牛拉住她“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我要去找排长。”
“不行，太危险。”
黑牛坚决不允许她如同自杀的念头。“外面子弹不长眼，你出去就是个蜂窝。”
“你……秀婉快看！排长他们要过来了！”
黑牛刚想继续劝，却看到排长和小哥两个人身姿矫健，弹雨面前面不改色，一路摸过来，硬是没让子弹撩着一点。
“排长。”秀婉刚凑上去想说正事，就被排长狠狠地拍了下脑袋。
“谁让你冒头的，我怎么教你们的，让你们好好藏着，不要让敌人看见，他们会因为你是小孩子就不敢开枪吗？啊!”
排长一顿输出，秀婉不得不打断他
“排长，童子军小队长向您汇报情况！”排长没好气“说！”
秀婉小同志讲了两种药丸。至于来历，排长倒是没有多问，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问了秀婉效果是不是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道“这件事你先别管，我们大人会去处理，你在这儿好好呆着，必要时多救几个人。”
拍了拍秀婉肩膀，这个动作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秀婉没有拒绝这样的安排，因为她现在去一定会拖后腿的。
还会让排长他们分心。
秀婉穿梭在各个掩体中间。排长他们不知道做了什么，这边火力已经被转移了一部分。
她已经越来越熟练的在外面捞人，枪法越来越准。
颇有些临危不乱的成熟了。
当火力近乎消失一半的那一刻，秀婉知道，排长他们成功了！
“我们守住了！夷军撤退了！”
夷军撤退的消息迅速传到还活着的士兵中。不少人泪流满面。
死守皇后山的第49军有一万多众军士，分十个团，童子军单拉出来就有一个团。
秀婉不知道第49军到底有多少人是用尸体守住皇后山。
她只知道，她们团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躺在了这儿。
不过五天时间，夷军仅仅死亡五百余人，皇后山守军第二军49军各营长麾下千人殉国，近乎二比一的比例，算是用尸体填了这个坑。
虽然49军伤亡惨烈，但夷军也未能前进一步。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二月中旬，久攻不下的夷军突然分兵绕到皇后岭背后，前后同时发动攻击，49军腹背受敌，痛失雄关皇后山，伤亡惨重，不得不退守惠安古城。
秀婉等剩余童子军也跟随部队退守城内。
而黑牛等人则在此战中壮烈牺牲。
惠安古城
除了已经闻风而逃的富户，城内还有大半百姓。
战事来临，学生也都停课了。就读惠安女校的王婉仪没有跟随父亲前往港口躲避战火。
她想要成为一名战地记者，记录报道战争下惨不忍睹的镜头。
当她碰到秀婉，是在一家报社旁，她去拿今天的报纸，看看有什么大新闻。
当她走出来时，看到一个小姑娘和一个传教士聊天。
报社伙计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给王婉仪解释道:
“您是不是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是童子军的一员，说实话我还没见过外语比她说得更好的人了。”
王婉仪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要知道，他们女校也教外语，但是能说的好的凤毛麟角。
更别提她这么小。王婉仪因此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