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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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兰一直认为霓虹女性都是这样。
可是妈妈、园子，包括一些案件中见过的女性，她们都不是这个模样。
毛利兰放下杂志，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星与月，心想，那个女人会是谁？
她也有像自己这样，有过等待不知何时会回来的人的时刻吗？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知道那个女人的故事。
尽管不清楚原因，但她直觉这很重要。
同一片星空下。
来叶山道的第七个左转转角处，靠近山体的位置，有一个应急停车的角落。
基尔将车停在那里，靠在车上，等候赤井秀一的到来。
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心里并不平静，只好借着看表的动作，从过去中汲取力量。
无论是挣扎着想要跟自己多说几句话，却因为逼近险境，被FbI带走的弟弟，还是在自己想要将新的线人情报告诉爸爸，却因为失误，忽略了组织放在自己身上的发讯器，为了给自己留生路，不得不自杀的爸爸。
甚至是随后赶到现场，发现这出意外而自杀的线人。
都给予她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惨白的光线打到脸上，基尔侧头。
是赤井秀一的雪佛兰。
目标来了。
基尔盯住打开车门下来的男人，迈步向前：“怎么了？你怎么会从反方向过来？”
赤井秀一撑着车门，目光冷凝：“我先到前面绕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异状。”
“是吗？那你已经确定了吗？找到我是一个人来的证据……”
山谷对面，伏特加盯着基尔身上的摄像头传过来的影像，对照两人的对话，确定他们没有进行任何密谋。
碰面之前检测周边环境是否安全，也很正常，哪怕是组织里普通的代号成员，都会这么做。
至于自己，嗯，多罗碧加乐园那次是意外，他已经受到教训了。
甚至现在都还在写谍战片的阅片笔记。
可大哥为什么……
伏特加看了眼放在后座的狙击枪，来这里之前，大哥已经校镜，并且是在300码距离归零。
是不信任基尔，还是怀疑赤井秀一？
无论如何，都要做好当下的事。
伏特加回头继续盯着显示器。
琴酒没有听窃听器中你来我往的对话，而是坐在保时捷副驾，合上眼眸，回顾整个计划，确保没有任何遗漏。
为了达到目的，他没有带吵吵嚷嚷、射程远在赤井秀一之下的基安蒂，自然也没有带科恩。
“砰！”
伏特加满心激动，“大哥，基尔开枪了，打中了赤井秀一的肺叶！”
琴酒掀开眼皮，看着画面中捂住右侧肋骨，嘴角溢出鲜血的赤井秀一，以他多年的经验，这颗子弹是真的。
不过琴酒没有任何动容：“你怎么了，基尔，还不快点至他于死地？”
基尔眼睛动了动，声音平静，“可是我已经打穿他的肺了，不用管他，顶多再撑个30分钟吧？”
琴酒切换显示器界面，看着远处监视器中传过来的影像，又切了回去，见赤井秀一还没倒下，督促道：“动作快点，朝他的脑袋再开一枪。这样赤井秀一的生命才算完全结束。”
“了解。”
显示器上，基尔渐渐逼近回复赤井秀一的临终遗言：“我也非常惊讶，真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砰！”
赤井秀一毫不反抗，头部中弹摔在车内。
琴酒心中冷笑，肺叶中弹，确实会丧失行动能力，可赤井秀一来这里会不穿防弹衣吗？
顶多打断肋骨，骨头刺进肺部罢了。
困守犹斗，被那位先生和贝尔摩德忌惮的赤井秀一会坐以待毙吗？
更何况……警车的鸣笛传到这里，原先出现在监视器中的车辆正在快速逼近。
琴酒毫不在意，推开车门准备……见鬼了！
车门这么推不开？！
琴酒瞬间沉下脸，想起上次和赤井秀一对狙时出现的意外，目光幽深，声音冷厉：“基尔，处理善后立刻离开。”
“了解。”
琴酒示意伏特加拿着笔记本下车，监视基尔放置的炸药，自己跟下去后，从后座拿出m4A1卡宾枪。
想到刚才的情况，他还是没补上枪口抑制器，把红外夜视仪望远镜扔给伏特加。
还有不到30秒的时间，基尔已经驱车离开，红蓝光芒即将抵达雪佛兰所在的位置。
伏特加额头冒汗，尽管他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再杀赤井秀一一次，但依旧按要求快速报告风速、风向甚至目标距离。
就在这时，他惊恐的发现，山谷间的风速在快速变化。
风速每时每秒都在变化，但都有迹可循，能计算出来，少有这种无规律的巨变。
山谷的风时急时缓，拍打着身前的保时捷。
伏特加不敢置信，然而这一刻，他更害怕的是身后的那个人。
那一瞬间出现的杀意让他恐惧，那是多少次任务都无法积累的血腥味儿，充满着战争的硝烟。
战争是没有缘由的杀虐，上帝层面的绞肉机，然而大哥什么时候经历过战争？
从参与到战后调整，这些需要战场，更需要的是时间。
他完全不知道。
哪怕他算是最亲近大哥的人。
无知无觉。
后知后觉。
让人如坠深渊，似临尸山血海的杀意很快隐去，但是他不会认错。
然而在那杀意隐去之后，伏特加停顿了三十微秒，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大哥，还有十秒爆炸。”
琴酒无暇他顾，伏特加都能发现的事，他怎么会毫无察觉？！
他被巨大的茫然冲击，三观摇摇欲坠，哪怕遇到了念，哪怕他亲身经历过多次异世之旅……
他不在乎世界，他在意的是自己的认知：
——时间不停跳跃，自从来到霓虹，他已经渡过两个冬天。
——可怕的是，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他们潜意识里忽略了这个问题。
这是所谓的世界意识吗？
我现在的想法是“我想”，还是“我”想的？
我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个世界……
毁灭的念头不断在胸腔盘旋，藏于深处的凶兽叫嚣着破笼而出，琴酒碧色的眼眸一片深沉，好似墨色，深不见底。
要把凶兽放出来吗？
琴酒在心中默念那个名字，我真的、真的、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念……
琴酒垂目，睫毛遮住的眼中毫无笑意，只有无尽的疯狂。
“大哥，还有五秒。”
警车已经出现在视野中，即将与雪佛兰交汇。
疯狂的念头下，是极致的冷静。
枪声必须与爆炸声一起响起。
琴酒握紧手中的冰冷，抬手举枪，在心中倒计时。
四
三
二
一
车辆交汇，火光冲天。
热成像系统中，一个人影自雪佛兰中潜出，准备自山谷溜走。
“轰！”
琴酒冷笑着扣动扳机，“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