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祭龙神（3600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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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陈塘关纳入统治版图的当天，殷郊安排了陈平安及李靖等人的工作之后，顺便让天眼的防护罩范围拓展覆盖陈塘关。
这样一来虽然会使得防护罩的防御强度降低一个层次，但只要陈塘关也进入信息时代，很快就能辅助天眼的算力提升，等天眼升级之后防御力自然就起来了。
应李靖请求，殷郊一连在陈塘关住了5天。
这5天，大日暴晒，殷郊还以为这是因为陈塘关靠近东海，所以天气比较炎热。
但是一打听，这种烈日当空万里无云的情况是在他入主陈塘关之前的20天就发生了的，也就是说，陈塘关已经持续干旱25天滴雨未降了。
这一听，殷郊才知道事情大条了！
和冀州拥有人工降雨技术不同，陈塘关百姓只能看天吃饭，这些日子大日煌煌，滴水未降，使得陈塘关土地环境变得极为恶劣。
大地龟裂，陈塘关百姓的九成农作物被炎热干旱的极端高温天气给烤死了，剩余的一成农作物也是得益于水渠灌溉得以生存，但叶子也多有枯黄，即便一直用水浇灌，在这种高温天气之下也不一定能获得多少收成。
根据他四处走访，询问的几个农民并不是典型，而是陈塘关境内普遍存在的情况，这让殷郊觉得自己有些失职，在这里玩了5天才发现这种事情。
而李靖也有推脱不开的责任，作为此前的陈塘关最高长官，本应该第一时间向他提及此事的，不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没有跟他说明。
等从外面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殷郊来不及责怪李靖，赶紧打电话给杨容，让他安排人手准备第二天给陈塘关238万平方公里全范围覆盖人工降雨。
然而，就在深夜一点钟的时候，雷电交织，惊鸿一现的白光和巨大的轰鸣声交替出现，淅淅沥沥的雨水骤然倾盆而下。
雨下半夜，直到第二天中午，天空还是灰蒙蒙地，遮蔽了太阳，数不清的雨滴从天空中落下，龟裂的田地经过一夜雨水的滋润已经变得松软泥泞。
殷郊决定先看看这场雨能不能让大地重新焕发生机，于是打电话让杨容暂停这次陈塘关人工降雨计划。
雨一直下，到了第5天，门口的积水已经快要淹没门槛进入室内了。
府邸有侍从忙碌着，拿着锄头冒着雨在外面挖出一条条水道，将室外的积水尽量排向低处。
殷郊以他目前的居住地来看，降水量已经差不多补足连日的暴晒带来的缺水状态，但继续持续大量降水的话，非常容易造成泥石流、山体滑坡甚至是洪涝等自然灾害。
这以前也没有听说过陈塘关的天气情况有这么极端的呀，虽说这个时代都是看老天脸色，但李靖作为此前的执政官员，即便没有办法决定降雨及干旱的客观事实，也应该做到心中有数，并且提前修筑水库、堤坝，做好储水、蓄水以及泄洪等前提工作才是。
就算他的身份是武将，不擅长处理政务，那也应该在前几天就禀明干旱一事，这种情况下，隐瞒不报怎么都不像是正常人能够做出的操作。
于是，殷郊把李靖叫到了家里，打算问问是什么情况。
作为一地最高长官，应该时刻把民生放在第一位，如果属民疾苦，而李靖只顾自己享乐，那无论从哪个出发点来看，都是不能原谅的事情。
“此乃下官失职！”李靖很是干脆地单膝跪地，承认错误，“还请殿下责罚！”
虽然这个位置是李靖夫妇主动找上门送给他的，但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殷郊对李靖已经没有了好脸色，“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道，“对于旱灾隐瞒不报我暂时不追究，但现在大雨滂沱，再继续这么下去，肯定会发生各种难以预料的灾难，对于这些事情，你有没有考虑过如何应对？”
“请殿下放心，这种情况陈塘关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关内百姓也早就习以为常，居民建筑物都避开了地势低洼之处，面对突发的大水能够从容应对。”李靖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了一本册子，递给殷郊，“殿下，这是祭祀清单，请您过目。”
“这事和祭祀清单有什么关系？”
“殿下，您有所不知，陈塘关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东海龙王在代天行威，这已经是每年的惯例了，只要我们随后奉上祭品，接下来的大半年就都会是风调雨顺了！”
“所以，正因为这是每年陈塘关必须经历的一个环节，所以你才没有跟我提前说干旱的事情，因为你早就知道持续性的干旱之后就会迎来一大波降雨。”殷郊说着，感觉有些荒唐。
“因为这种事情是惯例了，所以只需要迎合东海龙王的需求，陈塘关百姓就自然可以相安无事？”
“一般来说就是这样的！”李靖看到太子脸色不悦，心下有些忐忑。
沉祭。
“求年于河，尞（liao）三牢，沉三牛，俎牢。”这是一种祭水神的方法，但如果是祭龙王的话，祭品就不止这些了。
每一年，陈塘关为了让东海龙族高兴，都需要在指定时间，向海里抛下牛羊牲畜各600头，新酿米酒2000坛，祈求龙王护佑陈塘关风调雨顺
去讨好上天，然后获得上天的垂怜，殷郊今天才真正的认识到这个时代的顺天应人的思想原来是这个意思。
然而，他能够站在科学的角度上来批判本身就是超越了时代的社会认知，所以，李靖作为一个基于对这个时代的基本认知来行动的高级将领兼陈塘关前管理员并没有玩忽职守。
这是认知障碍。
对殷郊来说，李靖是错的；对李靖自己来说，他并没有错。
陈塘关的两所学校才刚建立几天时间，只要通过学习，每一个人都会慢慢相信科学，这需要时间累积。
殷郊思索了一下，将清单递了回去，“既然两天之后就是祭祀时间，那就一切按照之前的规矩来吧。”
他轻吐一口气，继续道，“不过如果你这个方法不管用的话，那我就要用我的办法了。”
“遵命！”李靖拱手，“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得到殷郊的首肯，察觉到太子殿下心情不好的李靖不敢久留。
这几天陈平安引领的监察司已经在陈塘关官场上掀起了大浪，有好几个协助操办祭祀事宜的人都被隔离审查了，导致很多工作进度被迫停止或者取消。
祭祀一事，关系重大，不容马虎，只剩两天，有些紧凑。
李靖离开之后，殷郊也没有闲着，他让冀州情报部门接下来三天时间全力去搜集四海龙族的消息。
得益于冀州科技建设成果不断推陈出新，冀州的情报部门已经不仅限于一州之地的信息获取，情报搜集能力已经触及到了周边十数个诸侯国。
今年开年以来，多地都传回信息，说有不同程度的天灾导致民生艰难，或许是上帝视角的缘故，殷郊总感觉这些事情是封神大战开启的前奏。
时间一晃，两天时间就过了。
祭祀仪式上，殷郊参与旁听，李靖主持了整套祭祀流程。
士兵们将被捆缚四足的六百头活牛和六百头活羊依次扛上一个个羊皮筏，两千坛米酒也被整齐堆放在羊皮筏上，这些羊皮筏被麻绳捆绑在一起，每一个羊皮筏都有120平米，而每个羊皮筏之间又有麻绳连接。
一切就绪之后，随着李靖一声令下，羊皮筏被推入水面，远处的水面出现了一个个浑身黝黑的鱼头人，为首的是一个巡海夜叉千夫长。
殷郊看到大感惊讶，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李靖赶紧上前解释，“这些是东海龙族手下的巡海夜叉部队，他们要负责把这些祭品拖入海中，等夜叉们将牛羊等祭品处理好之后，他们还会将这些羊皮筏重新送回海岸，从他们出现再到送回羊皮筏这一过程通常会在半个时辰之内完成。”
一天以十二地支划分为十二个时辰，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
殷郊闻言，点点头，“那我就等等看。”
一个小时后，远方的海面上果然漂浮出了羊皮筏，李靖见状，松了一口气，看来龙族这一次也信守承诺了。
就在这时，祭台刮起了大风，高空电闪雷鸣，一道红色且庞大的龙形在乌云中若隐若现不断翻腾，一道高达110分贝的声音响起，就像是关上房门，把家用音响开到最大，这个音量足以让现场的没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陈塘关必须在十天之内向我东海龙族提供百倍祭祀品，以平息本司雨正神之怒火，否则本神将召集四海龙王水淹陈塘关！”
殷郊看向李靖，眼神中似乎在询问，“这也是惯例中的一部分？”
“殿下稍等，下官去问问。”李靖告罪了一声，然后小跑出了人群，站在祭台中央，朝天空大声说道，“此次祭祀祭品同往年一般，俱是上品，合乎规矩，敢问龙王为何强人所难？”
“如此索求超量祭品，已经超出了陈塘关所能承受的极限！”
一声龙吟后，敖广的声音再次响彻天地，“小小李靖，简直放肆，竟敢质问本神，陈塘关人不敬上天，本神的庙宇多有破损，并无人维护，根据本神以卦占卜得知是有人肆意破坏所致，区区百倍祭品，你还敢说话？！”
“10天后，若无足够祭品献上，这陈塘关，不要也罢！”
敖广说完之后身躯就消失不见，而天上的雨下的更大了。
面对敖广的刁难，李靖满脸无奈，百倍的祭品，哪有那么容易凑齐的，这是要了陈塘关百姓的命啊！
“你不会真听老泥鳅的话吧？”不知什么时候，殷郊已经撑伞走到了李靖身边，“嘴巴长在他身上，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次他拿龙王庙做借口，你能肯定你集齐了祭品之后，他还会信守承诺？给陈塘关风调雨顺的一年？”
李靖满脸苦涩，“殿下……”
“你既然把陈塘关交给了我，这事你就别管了，进学校读一段时间的书再出来吧。”
李靖想了想，好几次，欲言又止，只得抬手行礼，“遵命！”
殷郊让部分兵卒去讲海面上的羊皮筏收回来，其余人均打道回府。
他并没有要求封锁消息，祭台发生的一切，龙王敖广的百倍祭品威胁很快就在总兵直辖区内传开了。
每一次祭祀龙神的祭品都是陈塘关百姓分摊的，捐钱或者捐物，人人有份，每个人都在等待总兵府下达通知，他们不知道以他们贫瘠的家财是否能够捐纳足够的财物，众人对此忧心忡忡。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殷郊坐在总兵府内，并没有发布任何关于动员百姓提供新一轮祭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