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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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数十万人变成面目全非的怪物，将自己曾经的家园变得满目疮痍。

尽管它们疯狂破坏，砖块下的泥土也被翻出。

尽管失手打落的火把烧得黑烟弥漫，尽管紫色的雪依旧落下。

可在这样的城邦里，这偏安一隅的小家依旧宁静。

马修斯坚硬的手，小心翼翼地将玛姬安捧在手心。

她的呼吸是那么微弱，可心脏的跳动又是那么强而有力。

她的神情还是那么纯真，只是眼底带着说不出的痛苦……她的右眼密布着紫黑色的血丝，凸起的肿块几乎将整颗眼球扭曲，狰狞而可憎。

马修斯看着女孩在绝望的痛苦中逐渐被黑色吞噬，铁打的内心也忍不住颤动。

“玛……”

就像多年前的烈日下，看到那个突然闯进自己视线的可怜女孩时。

就像如今在内心深处不断啃啮情绪的后悔与沉重。

“马上我就带你离开这个城邦。”

不会再有玛姬安了，皮囊下的东西已经不是那个女孩。

马修斯默默告诉自己。

他将女孩的躯体抱起，至少，至少要让她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可是……

那皮肤下扭曲的肌肉终究从女孩柔嫩的皮肤下破体而出。

在他的手心，他看着玛姬安一点一点的，变成面目全非的怪物。

“玛姬安？”

他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

所谓的羁绊，或许是连生死都能跨越的东西吧？

就算变成这个样子，也没有关系啊，只要还记得他，还记得曾经的欢笑，那就还是那个女孩……

“吼！”

野兽般的咆哮，从曾经女孩的喉咙中响起。

无形的元素之刃，在它的手臂上成型。

它破开空气，切向马修斯的喉咙，却被那异化的皮肤阻挡。

那股针对他的杀意，真切得不论用何种借口，都无法掩饰那股失去亲人的哀恸。

马修斯将怪物撕得粉碎，默默地从小屋离开。

残渣从手指的缝隙滑落，连同与玛姬安的记忆一起，遗弃在这充满无奈的坟墓。

马修斯没有看到，就在他离开这里的时候，血肉的残渣化作晦暗的沙尘，无风自动。

它们聚在一起，如黑色的光带，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下，向着北边的天空飞去。

这里什么也不剩下了。

……

班尼特来到纳塔城，入眼的活物，已是那被漆黑扭曲的生物。

那股恶心的陈腐之气让他明白，尽管它们原先是人类，但在变成这副模样后，已没有变回原样的可能。

准确来说……依旧行走在他眼前的，不过是尸骸，是人类死去的残躯。

它们依旧能够行动，不是因为它们还活着，而是某种隐秘的力量，在维系着它们行动。

在这股力量消散之前，不论将它们摧毁得有多干净，它们依旧会在一段时间后，重新汇聚成怪物的形状。

在看到班尼特的时候，那些怪物并没有主动攻击，它们那颀长的身躯，正以扭曲的姿势，看向这座城池的中心……阿薇莉西的石堡。

就像那个方向，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们的全部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