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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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咚！”
他刚打开门，脚都还没迈出去，就见一道倚靠着木门的幼小身影向内倒下，差点没忍住拔出短剑一记刺击补上去。
好在看清了身影模样，强行忍了下来。
“你怎么又来了？”向缺懵了一下。“我今天可没有馍馍给你吃，要乞讨去隔壁。”
“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不？专门抢你爹粮食的人，江湖人称独眼老大。”
他面无表情恐吓道，试图让眼前幼小身影明白，他不是好人，甚至，他非但不是好人，还是特别特别坏的坏人。
趴在地上的小女孩似乎被刚刚开门的这一个踉跄吵醒，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目视眼前向缺熟悉的面孔，她发懵不过一瞬，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大哥哥在嘀咕着什么，但大哥哥是好人！
“大哥哥，肉肉，阿弥饿了。”
小女孩捧着昨日向缺给的巴掌腊肉，伸出手，两颗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期待。
白日光线稍微比傍晚好上些许，能看清她伸出的手臂上一块块淤青。
灰色布衣要比她身子大上一号，套在上面勉强还算合身，也没有打补丁，可能几天没洗过脸，脸上污垢都结成块。
“你没听清楚我刚刚说的什么？”向缺拧着眉宇。
小女孩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旋即又动了动手中腊肉，可怜兮兮。
“肉肉，阿弥饿了。”
向缺心里猛的一跳，赶紧侧头，一手捂脸，差点没绷住。
“糟心的玩意！”
“你爹爹呢，你现在不是有肉肉了吗，赶紧拿回去让你爹爹给你做饭吃啊。”
“爹爹睡着了，他让我拿刀片来找大哥哥换肉吃。”小女孩黯然。
她说的比较委婉，但是她心里其实明白，自己父亲已经去世，只是她不愿意相信，心里总抱有一丝希望，一丝侥幸。
万一.....万一爹爹真的只是睡着了呢，只是这次睡的时间比较长而已。
向缺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细想。
“拿来，我给你做饭吃，但是先说好，吃完就赶紧回家，我这里可不是吃白饭的地方，我杀人的哦。”
他一本正经说道，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嗯......好像真有。
拿过腊肉，向缺回到厨房，借着还没完全熄灭的木炭又烧起柴火，下米煮饭。
他简陋茅草屋虽然小，但也是五脏俱全，一间住所，一间浴室，一间灶台，由夯土块隔开，一个人生活完全够用。
不久，米饭还没煮出来，向缺就拿着巴掌腊肉走了出来。
上面清晰可见一排牙印......
没有啃下来。
小女孩此时正乖巧听话的端坐在他床榻上，眼神左右飘忽不定。
“谁告诉你腊肉可以吃生的？”向缺黑着脸‘柔声细语’道。
本来他刚准备切菜的时候，见着腊肉上被啃的一排牙印，他是想过来狠心教育一下这个小家伙，顺带叼她父亲几句的。
可一见她这副乖巧可怜的模样，就心有不忍，声音又弱了下来。
tmd，就是贱啊。
‘这是个祸害，远离！赶紧远离！’他心里疯狂吐槽。
被问到，小女孩想了想，很是老道的摇了摇头。
“这肉生的，咬不烂，不能吃。”
“我当然知道生的不能吃，这是问你呢。”
向缺脸上苹果肌不自觉跳了跳，没有再多嘴。
这么会儿煮饭的功夫，他已经有察觉到刚刚小女孩的不对劲了。
踏出门外，只见上边茅草被薅出一团乱七八糟，堆铺在地上。
“在屋外睡了一晚竟然没死，神奇......难道诡怪都舍不得杀她？”
向缺打趣般自嘲一笑。
不是谁都跟他一样，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还能保持内心那一抹良知，终究是受过教育的人。
嗯......灵活的道德底线。
驰名双标。
回到屋内，见着小女孩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他就来气。
“看什么看，准备吃饭。”
天杀的，糟践我的人，还要糟践我的房子，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或许是因为小女孩打破了他穿越后内心恪守的底线，向缺现在情绪格外的不稳定。
不久
搞完饭菜让小女孩一顿饱腹后，向缺又打水给她洗脸、擦手、洗脚、涂药。
作为高文手下收保护费的一员，在他还没成为小头目之前，每天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家里常备着一些创伤药物。
洗去脸上污垢后的小女孩，向缺感觉看着舒服多了。
小女孩长得并不是那种美人胚子，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加上一副还算搭的五官，只能说长得还不错，勉强达到了他颜值底线。
嗯.....可爱的那种。
向缺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小孩子独有的稚嫩肌肤，加上她身上那一股我见犹怜、天然呆的奇特气质，简直爱不释手。
“大哥哥，痛。”
小女孩感受到疼痛，也是乖巧的说道，没有丝毫反抗的动作。
向缺一顿，改捏为抚在上面轻轻揉了揉。
“痛就对了，起来吧，你爹爹在哪里睡着了？带我去看看。”
“在家里。”
......
随着小女孩到来，向缺打乱今天部署，跟着一起来到村子东南面外围地带。
一个草木栏杆围起的简陋小院，靠山，屋内已经不再是他们上次来收保护费时，造成的乱象了。
木柴有序堆积，凳床衣物整洁，唯独露天厨房有些凌乱，地面残留黑色血迹斑斑，破碎衣物，不见尸体。
“被变异的野兽吃了。”向缺内心确信无疑。
这座山麓中，夜晚的危险除了那诡谲怪物之外，还有已经被侵蚀异化的野兽。
它们昼伏夜出，成为一头头彻彻底底的夜间生物。
与诡谲怪物不同的是，它们还有野兽本能，知道害怕，实力也大不如诡谲怪物，自然，诡谲怪物所在之地，它们必定远离。
否则都会跟村里被圈养的‘二脚羊’们一样，成为口粮。
即使心里确信，向缺也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装作不知的样子向小女孩问道。
“你爹爹呢？”
“被狼吃了。”她望着地面残留黑色血迹，神情黯然。
这次连睡着的借口都没有了，真的再也回不来......
“你不哭？”向缺再道。
小女孩呆傻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子渐渐失去色彩，无神。
“你哭一个，以后大哥哥养你。”
向缺开玩笑似的说道，说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
“大哥哥和你一样，也是早就没有父亲母亲了。”
小女孩愕然抬头，好像是疑惑，又好像是吃惊......
片刻，她嘴唇一抿，眼中泪珠子开始打转，点点抽泣声，扑倒在向缺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