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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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选了沈景冶?你要和北洲联姻?”
沈其琛已经听明白了这事情的经过,但对李遂宁的选择有些困惑。
“我选的是北洲,不是他沈景冶,而是能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李遂宁看着沈其琛说。
“遂宁。”
谢子夜提着裙摆走了过来。
“这一次多谢你了,日后我可以做回我自己,且父亲也身居要职,我也在朝为女官,谢府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动摇了。”
“你那个时候谢大人尚且没有今日这般位高权重,不然谢大人也不会出此下策,日后你就是真正的谢子夜了,放手去做吧。”
李遂宁对谢子夜说。
“嗯,我知道,只是无论如何都要感谢你。”
“江长蕴会移交大牢看守,你若是想,就去看看她吧。”
“知我者,遂宁也。”
“去吧。”
“嗯。”
谢子夜匆匆离开,江长蕴很快就要被问斩,她也的确是想去看她最后一面的。
江长蕴蓬头垢面的缩坐在大牢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傻傻的盯着那扇小小的窗户,这这间昏暗不清的牢房里唯一的光,那也是她再也无法拥有的自由。
“就是这里了。”
外头有人在说话,可江长蕴也漠不关心了,余光里一个芊芊身影站在那里。
“长蕴。”
谢子夜轻轻的叫了她的名字,江长蕴这才回过头来看她,她几乎是不敢确认眼前这个女子是谢子夜,她的声音比以前更加细腻,更加柔和了许多,只有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才有从前那个谢子夜的影子。
“你来做什么?来看我自食其果的结局吗?”
“遂宁替你求了情,不会连累到你其他的族人,也不会搅了你双亲的亡灵。”
“怎么?你要我谢谢她?对她感恩戴德吗?”
“我只是让你安心一些。”
“你看见这窗户了吗?没有这个窗户这牢房里必定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可是有又念怎么样呢?出不去了再也出不去了。”
江长蕴像是在跟谢子夜对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曾几何时,你就像这个窗户一样,可是如今是你亲手将这窗户封的密不透风,照射不进一丝光来。”
江长蕴步伐不稳的走到谢子夜的对面,就隔着这一点点距离看着她,这一刻谢子夜对江长蕴是有愧疚的,她不该让江长蕴对自己有情,而奋不顾身的只为了来到她身边,可其实她没有伤害过别人,这个下场却是谢子夜导致的。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江长蕴别来脸,她受不了谢子夜这样怜悯的眼神。
“这个给你。”
谢子夜拿出之前的那枚玉佩,从缝隙中递进去给江长蕴,江长蕴抬起手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这枚玉佩,她突然抓住谢子夜的手,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腕上,谢子夜强忍着疼痛,却也没有将手收回来,直到江长蕴松口,那一圈牙齿印已经乌青,可见她咬的多用力。
江长蕴一把抢过这玉佩,转身去不再看谢子夜。
“你欠我的,帮我一个忙吧。”
江长蕴说。
“你说,我一定尽我所能。”
“我想离开的体面一些。”
“好,我会替你安排好。”
“你别来了,今日就当是你送我了,你走吧,我不恨你了,谢子夜,纵使到了今日,我还是觉得这辈子遇到你依然是我的幸运,来生希望遇见你的时候我可以纯粹一些,足以和你并肩。”
“我走了。”
谢子夜轻轻的说,那声音就像她一样是江长蕴再也抓不住的,她没有回头,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将玉佩牢牢点抓在手里放在胸前,哭的泣不成声。
此生就到这里了,谢子夜。
三日后。
沈景冶启程回北洲,临行前李遂宁和豫王一并前往城门送他,得到了李遂宁的选择,他不虚此行了。
大牢里,惜夏带着人带着可口的点心和干净的衣服前来送江长蕴,换好衣服后,江长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江府的院子里,初见谢子夜的那一天。
“江姑娘,今日北洲太子启程返回北洲,大人和公主就不便前来了。”
江长蕴看着手里的玉佩没有说话,她知道这定然是谢子夜摆脱李遂宁帮忙的,没想到最后的最后,居然还是李遂宁。
“江姑娘,我等就告退了。”
待惜夏走后,江长蕴在这张破旧不堪的桌子上看见了她留下的东西,拿起来看了看,一饮而尽,然后躺在牢房那张床上,握着那枚玉佩,缓缓闭上了眼睛。
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江长蕴这个人了。
这件事情过后,李遂宁被昭告天下并无婚配,过去的那些事情也渐渐不被人提起,皇后本提议让李遂宁回长安宫居住,但被她婉拒,如今在公主府已经习惯了,还过的自由一些。
转眼间到了七月,又是李遂宁的生辰礼在即,李遂宁不喜热闹,加上皇后又快临盆,这一次的生辰也不打算大办,打算在凤仪殿坐下用个膳即可。
从那一次说李遂宁选了北洲后,沈景冶回去便送了一批又一批的奇珍异宝来,这一次李遂宁生辰又送信来,严明此次北洲有事,脱不开身,无法亲自前来祝贺,又是数不尽的宝贝,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是李遂宁未来的夫婿了。
瞧着这一院子的大箱小箱,李遂宁悠哉的转了几圈,拿起箱子里的首饰看了看又随意的丢了回去,这些东西她早已不稀罕了。
“沈景冶倒是大手笔,这不到两个月,收到的礼物已经是都快要放不下了。”
沈其琛从外头走进来说。
“又不是只有他北洲送礼,这些俗物一点也不稀奇,你看看可有什么北洲来的东西你喜欢的,都搬去你那里。”
“没什么稀奇东西。”
“看来北洲还是小气了些,这么多东西里竟也没有一样是你武成王府的东西。”
“是吗?那还真是小气。”
沈其琛笑了笑,难怪李遂宁将其他国家送来的东西都归了国库,独独留下了北洲来的,还以为是她做给北洲看的,没想到是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