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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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夜出生时,谢之庭还是个小小的文官而已,算不得什么重臣,恰逢谢子夜的祖父去世,谢府东西两院争家产,谢之庭虽为嫡长子,可母亲去世的早,庶母上位当家作主,自然是想着她自己的儿子的,可谢之庭成亲三年未有一子一女,庶子却已经后继有人,如此谢府该由谁当家作主一直争论不休,谢之庭是嫡长子,可庶母上位,庶子也算是嫡子,庶子不务正业,家产落到他手里去只怕是要败完,于是族中长辈各执己见。
这一年谢夫人怀上了谢子夜,讨论过后决定若是这一胎诞下一个男胎,这谢府就交由东院,若是女儿,掌家之权就归西院,谢子夜出生的那一刻全府上下都是满怀期待,可天不遂人愿了。
谢之庭走投无路之际便想了个法子,那就是将黑的说成白的,将女儿说成是儿子,将准备好的男婴给族中长辈们查看,过后再将男婴送走,将谢子夜留在身边,由于谢子夜的特殊性,从小便不能交到任何人手里看顾,谢夫人是一刻都离不开,这才期期艾艾的等到她长大一些,也是日日都要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谢子夜。
所以谢子夜从小便没有什么朋友,也不得外出,不得随意与人亲近,直到遇到了李遂宁。
可李遂宁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叮嘱谢子夜也不要让谢之庭知道她已经发现了秘密,虽然喜欢和谢子夜相处,可也特地没有选择她进宫伴读,只是经常各种借口让她进宫,或者自己溜出宫去,一来二去的也算是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的感情了,有了李遂宁,谢子夜的身份隐藏的更加好,也没有人敢为难谢子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去,两人都长大成人,李遂宁作为朝渊唯一的公主,身上有着无数的责任和担子,其中就包括了各国发来的求亲,加上豫王也从中做梗,李遂宁便选择了和谢之庭挑明,她保住谢子夜和谢府的基业,谢子夜成为驸马,这样李遂宁既不用和亲又可出宫建府别住,谢子夜也不必担忧日后身份暴露,以及未来的婚娶之事,谢府便是有了长久的靠山。
而李遂宁是谢之庭谢子夜扶摇直上最好的选择,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以李遂宁的地位也不会太大的祸事。
“儿臣明知谢子夜身份,却依然替她隐瞒,后又以谢府威胁谢大人,让子夜成为驸马,免去我外嫁和亲。”
李遂宁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声音在空旷安静的大殿里尤为清脆,她半天没有抬起头来,殿里有一刻的寂静。
景帝一时间的愣住,谢子夜谢之庭脸上的无奈和不安,豫王的幸灾乐祸,沈景冶庆幸谢之夜这一次犯了这样的大罪,为他求娶李遂宁的路上搭了一座直行的桥梁。
最难以接受的应该是江长蕴了,她呆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眼神空洞,料想了许多个理由但是都万万没有想到谢子夜居然是女儿身,她百般算计到头来居然是深情错付,这一切都变得可笑起来。
那一日江府初见,谢子夜清澈出尘,虽然不如大部分男子那般硬朗,可那是触动在江长蕴失去父亲时心里的涟漪,他也为了江石的死忙前忙后,温柔的告诉她们他会帮她们。
她坚定的以为谢子夜会是她的救赎,哪怕是在天音楼也不曾改变过,再一次见到在人群中追逐的谢子夜,她感觉到人生的希望又一次降临,所以谢子夜被关进她的房间里时,她没有对谢子夜用毒,只是等着谢子夜喝的那杯酒里的药效发作后昏迷,她看见那张脸,也只敢轻轻的抚摸,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她也曾小心翼翼的呵护过谢子夜的,可现在一切都是笑话。
众人都默不作声,就等着景帝开口,看这事情如何解决,毕竟这样一来李遂宁谢子夜都是欺君之罪,江长蕴谎称孩子是谢子夜的,后又构陷谢子夜残害了她腹中孩子,等同欺君,沈景冶送人入朝渊意图不泯,豫王帮着一同混淆视听也还需细查。
“皇兄,遂宁这一次可真是胡闹,竟然还做出女驸马这种事情来,说不出岂不是被人耻笑。”
豫王见景帝久久没有发话,自己便先开口道。
“今日倒果真是一出好戏。”
沈景冶笑着说,不管今日的过程如何,反正他的目的是达到了,那就是李遂宁恢复自由之身,原本还以为就此和离就好,没想到竟然爆出个女驸马来,这下李遂宁不仅是自由之身,还是个完璧。
“陛下,此事是臣一人所为,子夜年幼尚且不知,臣身为父亲子夜一向孝顺,不敢违抗,还望陛下能饶子夜一命。”
“父亲,成为驸马时我已经能明白是非,罪责不在父亲,父亲不必为了我如此。”
谢子夜企图扶起还在磕头的谢之庭。
“哼,简直胡闹。”
景帝甩了甩衣袖,直接从一旁离开了大殿,再也不曾留下一言半语的。
“这是何意?”
豫王还想着要看怎么处罚他们呢。
“家丑不可外扬,你我是外人。”
沈景冶说,戏看完了,他也该走了,至于后续如何,总之景帝也不可能真的按欺君之罪处理李遂宁,所以他就静候佳音了。
“遂宁。”
谢子夜赶忙将李遂宁扶了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谢府我也会替你想个周全的法子。”
李遂宁笑着说。
“以后你不用遮遮掩掩了,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女儿身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李遂宁的手抚上谢子夜的肩膀。
殿门打开,沈景冶和沈其琛擦肩而过,相视一眼,又被涌进来的阿靖和侍卫冲散。
“将她押下去看管,等候发落,派个太医给她。”
李遂宁对进来的阿靖吩咐着。
“是。”
“你自身难保,却还想着不放过别人。”
豫王站在一旁说,不过这江长蕴算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到头来只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