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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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出锅没多久，林文菊也就将猪肠、猪心、猪脾都捞出来，一样切了些，给凑了一大盘子。
然后又拿了个大碗，将吕玉带来的土豆片、海带片、豆皮子，还有三个卤鸡蛋给盛了起来。
递给吕玉，她又拿着筷子，挑了些海带片、豆皮子出来：“给三嫂子也留一下，也当尝尝味。”
“那我就不客气了，卤一场好歹也尝尝味，谢谢吕知青了。”说着也从锅里给她夹了些干香菇，还浇了一些卤汁，就当交换了，反正这东西她空间里还有的多呢。
“那我也不客气了。”吕玉见状，笑得眉眼弯弯，也乐呵呵地捧着两个碗，放进竹篮子里小心掩好挎着走了。
吕玉走了，林文菊熄了灶间的火，也打算去坡上给家里人送绿豆水了。
绿豆水之前早就已经盛了起来，放在水盆里浸了一会儿了。
林文菊给几个孩子一人盛了一小碗，里面加了白糖，绿豆水又被井水浸得冰冰凉的，喝起来别提多过瘾了。
林文菊坐在灶间的凳子上，灶间的门大开着，外面的光线照进来，也算是看得很清楚了。
她盛了一小碗，又从橱柜里掏出一个瓷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给才一岁多的贤旭。
小家伙已经在吃辅食了，这点绿豆水喝起来也是不在话下，林文菊喂得慢了，小家伙还伸手来抓她的勺子，那小手摇得飞起。
“小婶，今天的绿豆汤真甜！”贤才端着碗，乐呵呵道，其余几个小的也是围在灶台边笑得见牙不见眼。
“甜就好！等下你们就在家，我去给你奶他们送去。”
喂完小的，又让大的几个在家里看见，不许偷吃，她才又挎着装满绿豆汤的盆子，和一摞碗往坡上去了。
好在，冯家干活的男人女人几乎都在一堆，很快便找着了人。
林文菊一人给盛了一碗，便都盖着草帽坐到田埂边上喝去了。
见着大队长也在，林文菊也盛了一碗过去：“叔公，你也来喝一碗解解暑。”
大队长本不欲接，但林文菊公爹还有大哥也在，几个人接过就说了几句，大队长这才不推辞了，喝了一口冰冰凉的绿豆水，果然人也跟着凉快了许多，不由也称赞了几句。
“六叔，今天到我家吃饭来吧，三儿媳妇卤了一锅大肠，可香着呢！”公爹下午出门前就知道儿媳妇卤了一锅大肠，在坡上也隐隐约约有闻到飘过来的香气，想着也邀请叔公过来尝尝。
“我自己家有吃的，我上你家吃饭干嘛去？”大队长知道乡里人吃些荤腥不容易，更不可能这时候上别人家吃饭去。
“就是，叔公，我还顺带卤了些土豆、毛豆，菜多的咧。”林文菊也在旁边帮腔。
可奈何大队长也不吃这套，不去就是不去。
索性大家也都不劝了，公爹盘算着等会儿开饭的时候，让儿子装点卤东西给六叔端过去就是，在哪里吃不是吃呢。
林文菊绿豆水都送完了，自然也就打道回府了。
忙活了一下午，她也才算是有自己的时间了。
也没急着做些小孩儿衣服，她回了狮子院，拿了本初中数学书，摊开坐在街沿开始学习了起来。
这古语说得好：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这么多年不学习了，书上的知识点那是看着会，一出题用起来就废了。
好在她空间下了那么多资料库，这么多中高考复习题库也不是没有，还有她回家翻找出来的基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多找些出来练一练，就当融会贯通知识点了。
别说，她1977全国各省的高考题她的资料库也不是没有，她还是想做个真学霸，而不是考上去了就得现原形的真学渣，题目我有，自身实力也得跟上，两手抓两手硬嘛。
这样到时候带飞家里的小姑子，还有她的八弟九妹也才顺理成章嘛。
她在这边坐着认真看书做题，将一岁多的小贤旭放到竹背篓里摆她凳子旁边，扔给小孩儿一个竹编的小玩具，几个侄子侄女也围在院坝里和其他小孩子玩。
大的玩泥巴、丢沙巴，在两个石狮子上爬来爬去；小的扮家家酒、玩蚂蚁，总之大大小小的孩子各玩各的，也算是其乐融融。
到了晚上，下工的铜锣声响了。
有些大人都回去做好饭开始叫人了，一些孩子才依依不舍地丢下自己捏的泥巴小人，回家去了。
林文菊也没急着叫人，等到家里所有人都回来了，才叫几个小孩子去洗手。
“三儿媳妇，你给六叔公切些菜去，让六叔公也尝尝你的手艺。”冯父一回家，就吩咐道。
林文菊应了声是，去厨房里捞卤味了。
之前就分给了吕知青一些，再切一部分给六叔公，怕是今晚一吃，自家不剩什么了。
不过林文菊倒也没有当着公爹的面说，只是等冯母来到灶间的时候，她把跟吕玉换的一斤红糖拿出来，跟她说了这件事。
冯母也没说什么，只是道红糖她收起来，到时候坐月子的时候可以吃。
“娘，我今天说了要给几个小的煮红糖醪糟蛋呢。”林文菊又开始作死了。
冯母无奈，这儿媳妇就是会糟蹋东西，可怎么也是自己孙子吃的，她也就同意了：“行了，明天给他们煮两个蛋就行了。”
便做主给六叔公切了小半碗卤猪下水，又拼了些土豆、毛豆之类的素菜，看起来像一碗了，便让二儿子冯建华给他六叔公端去了。
“这剩下的，今天晚上切一点，多弄点素菜，剩下的明天再吃。”冯母见着剩下的食材，也就安排起来。
这一碗端过去，六叔公家也没有吝啬，回了一小碗酸萝卜炒肉，仔细数了数，也有六七片大肥肉呢。
林文菊借口吃不下，就让其他人分了这大肥肉，她可是好多年都不吃肥肉了。
现下身上又带着空间，即使是穿到了这样缺衣少食的年代，她也没有馋到喜欢上大肥肉的份儿上。
卤的大肠、猪心、猪脾她也不太喜欢，只一样夹了一筷子，剩下的也让冯家人吃了。
这看得冯母是直皱眉，生怕她这样这也吃不下那也吃不下会亏了肚子里的孩子。
“这卤味的香气我可以是大老远就闻到了，这吃进嘴里啊，果然就跟想象的一样好吃。”
“就是，过年的时候要是能够卤上一个猪头、猪蹄，那好家伙一定香死个人。”大哥二哥一唱一和的，好似这样就将卤猪头肉吃进了嘴里。
“三弟妹这手艺，可真是厉害。”两个妯娌也夸赞。
就连冯父都感叹，这今年的夏收，家里的伙食就是好，干起活儿来身上都有干劲。
冯母没跟他计较，她也就是觉得三儿媳做东西有些浪费材料，可这味道确实实打实的好啊。
不说冯家这里吃得如何香，这吕知青带了些卤味回了知青点，连带着知青点今天的晚饭都香了不少。
“吕玉，这哪儿来的卤大肠啊？”今天快要累的虚脱的单霞飞也顾不上歇着了，凑在八仙桌周围就是一顿嗅。
其他几个男知青眼睛也是亮亮的，他们下乡以来，可就再也没闻过如此香的味道了。
他们自己轮换着做饭，手艺也有限，做来做去都是些杂粮饭，拌凉菜和咸菜疙瘩，这样满桌冒着香气的饭菜，可怕是只有梦里才有的。
“我找狮子院的冯三嫂换的，一斤红糖换了一盘子卤下水，这剩下的鸡蛋、素菜是我自己的菜拿去卤的。”
“那我们凑钱给你，素菜算大家一起的，但海带豆皮还有这些下水左右是我们一起吃的。”秦俊才看了一眼桌上的两大碗，提议道。
其他知青也不是不识趣的，也都提出可以一起凑钱。
“那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拜托冯三嫂得空给我们卤一些？”朱娇娇是个嘴馋的，这顿还没吃就已经开始想下一顿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吕玉，她自然早就大打听过了：“我问过了，冯三嫂说可以，但是肉这些材料得我们自己出，她出香料柴火和人工，我们也可以给些肉或者钱票做报酬，不过不能太频繁，一两个月弄一次还是可以的。”
“那没问题，只要有的吃就行。”严舟一听，立马答应。
其他知青也都说好，只陈方平和马齐手里不太宽裕，应得没那么快。
“不过事先说好了，我们是请冯三嫂帮忙的，私下可不许乱说去，免得村里人知道了乱说，以后可就没得吃了。”吕玉还是嘱咐道。
“那当然，我们都懂的。”朱娇娇连忙承诺，其他人也点点头。
“不过，我们可以开吃了吗？这味道都在我脑子里转了好几圈了...”严舟也是忍耐不住了，得了吕玉点头，一筷子夹了个切好的卤肥肠，一口下去，卤香四溢，汤汁饱满，香的人直舔嘴。
“香啊！”此话一出，其余人更是争相举筷子，一口下去，都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感叹一声。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