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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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量转身满脸好奇的看着男孩，“这是自从我们离开后过来的孩子吧。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陈霄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回来这么多次，还不知道人家名字。”
余量摊摊手，无奈道“我其实也没回来过，只不过和老院长的联系一直没断罢了。”
“吴声。”男孩淡漠的说道，完全没有因为两人插科打诨而恼怒，他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静。
陈霄走到他跟前，因为楼梯的高度，陈霄不需要低头就能正好和他平视，他说道“怎么发现的？”
吴声张着那双淡漠的眼睛，轻轻说道“杀过人就回不去了。你的眼睛中有股腥性，那是亲手处决和自己相同物种后留下的痕迹。”
“从你杀过人后，看着尸体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明白自己和它没什么两样，兔死狐悲的感受会深深的刻在你的心中，对于生命你也就少了点敬畏。”但下一刻，他歪着头有些疑惑“但是你的眼中杀人留下的腥性，却被另一种我没见过的狂乱压过。那是什么？除了人类，你还杀过什么？”
陈霄的心中一阵发冷，即使是自己在这个年纪也绝对没有这种思维，陈霄仔细观察眼前这个男孩，寂灭之瞳视角下，他的身体内流窜着一缕缕微不足道的能量。
看到这里，陈霄笑了笑，咧开洁白的牙齿道“我确实杀过人类，还有一种名为诡物的东西。你有特殊能力，对吗。”
吴声听到后眼神十分厌恶的点了点头，但又有些若有所思道“那些东西叫诡物吗？”
余量惊讶的走过来“你见过那些东西？在哪里？”
吴声摇摇头，双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没必要了，它已经被人杀死了。”
陈霄拍了拍他的头笑道“别害怕，都过去了。”
吴声站起身，在楼梯上他的目光比陈霄还要高一筹“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你能将刚刚吃过的午饭再吐出来吗？已经造成的伤害只能弥补，但永远无法抹除。”
“我对你们那个世界没兴趣，但千万别将它们带到这里来。”吴声留下最后一句话，蹬蹬蹬的走了。
余量笑着问道“要将他的信息上报吗？”
陈霄沉默着看着吴声离开的方向，摇摇头“没必要，年纪太小，只要他不搞事，就让他在这里呆着吧。”
不过，刚刚的交谈让他也想到一件事，他看着四周的物件和玩具，叹了一口气，成为异能者以后，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的存在就是危险，若是因为他们吸引到诡物，这对所有人都是一场灾难。
以前能回来时，他从不回来，现在想回来了，但却要与这里保持距离，不知道还有哪里能如此让他安心。
回到大门口后，老院长有些不舍，但还是满脸欣慰的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陈霄一手揽住老院长的胳膊，吹了吹他松动的假发笑道“老院长，假发该换一换了，这款太假了。”
“咳！”老院长没好气的回道“习惯了，这么多年都是这顶。”
陈霄哈哈笑道，小时候他们老偷藏起这顶假发，然后偷偷看着老院长到处找，老院长知道是他们这群调皮蛋做的，但从来不恼，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将假发找出来然后戴在头上。
“走了啊！”陈霄和余量跟老院长告别后，在车上对着那个依旧望着他们的老人大喊道“看看你的桌子！”
老院长看着车辆远去，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落下去，能看着曾经的孩子现在生活的不错，他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院子里的困难和资金问题，就让他们这些老家伙多承担一点吧。
但当他回到房间里，看到木桌子上有两张银行卡，旁边有一张纸【老院长，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虽然从未说出口，但对院里的每一个孩子来说，您都像父亲一样，卡里的钱你用来改善院里生活吧。不必担心我们，我们有足够生活的钱财。】
“长大了啊。”老院长抿了一口茶，继续坐在大门口看着报纸，每天他都会坐在这里，等着游子回来。
离开了福利院后，陈霄开车到了总部，他和苏木医生约定好今天下午见面，余量也去上班了。
下午两点，陈霄按照地址进入一个白色宽敞的房间，和上次与苏木见面不同，这里是他独有的办公室，空间宽敞，阳光通透，一连串的风铃挂在天花板上，被风一吹就发出清脆的声音，让人放松。
苏木站在玻璃窗前，手中捧着一本暗红色的笔记，皱着眉头在那算着什么，当听到陈霄推门的声音，他抬起头微微一笑，顿时整个房间都明媚了许多“来了。”
“嗯。”陈霄走到桌子前，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苏木收起笔记本向他走来，含笑给他倒了杯水“我没想到你会约我的号。毕竟上次因为我的好奇心，让我们的谈话并不愉快。”
注视水柱倒入杯中的过程，陈霄也变得放松了许多“我需要帮助，而你是最专业的。”
苏木抚了抚眼睛，笑着说道“我想我很愿意接受你的赞美，希望我们的谈话能如你所愿。来吧，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
陈霄往椅背靠了靠，略带回忆的说道“当上异能者也有好几个月了，这中间我一直认为我挺强的，尤其是突破祸乱之后，我更是认为我在这一阶位中已经无敌了。”
“中间的任务中，因为诡物死去的人不少，但也没有让我太过伤感，我只是默默打算下次做的再好些。”
“但这次不一样。”陈霄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而沉重“这次任务，我牵扯到了普通人，因为我的自大，想要引出敌人，但却让那些人丧命于爆炸之中。他们原本有着幸福的家庭，有着自己的理想。”
“但因为我这些都没了！”陈霄双手捂住脸，犹如一个雕像，很久之后才轻声叹道“他们因我而死。”
叮！
一声清脆的敲击声打断了陈霄的自责，他抬头看去，发现苏木用一根勺子敲击着装满水的杯子，“陈霄小朋友，你也总算让我看到了属于年轻人的情绪。”
“那些人是你杀的吗？”苏木如此问道，“不是，但你却将他们的死因归于你自己。这其实是因为你很善良啊，但善良过了头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陈霄问道“为什么？”
“这水还未满时是一件好事，但如果它溢了出来就不是一件好事了。”苏木敲了敲杯子如此说道，“既然他们不是被你所杀害，那你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些。”
“可他们终究还是因为我才死在那场爆炸的。”
“不不不！”苏木摇了摇食指“人们通常会将简单的东西复杂化，从而被事物表面的东西迷惑。他们的死来自于爆炸，而爆炸不是你放的。”
“本质上来说，他们的死和你没有关系，至于其他一些看起来有联系的线索，也是源自那些安放爆炸的人。”苏木笑了笑“如果你真想做些什么，对你来说也应该是查明人员为其报仇，而不是在这自怨自艾。”
看着低着头的陈霄，苏木宽慰的说道“我相信你的情绪调解能力，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在这个问题上如此难过。”
“我...”陈霄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任何话。
“牵扯到无辜人是引子，而其背后有两个原因。”苏木说道“一个是你一直面对诡物，它们本身就是混乱无序的代表，和他们战斗的每一刻，那种精神压力都会影响你们，时间久了，自然会钻些牛角尖。”
“另一个，你太累了啊。”苏木叹道“或许连你也没发现，你根本不需要什么治疗，只是想要歇一歇。”
“上次我去档案室里就看到宋祥在那里查找资料，而且还在小声的咒骂你，应该就是忙你的任务了，连做后勤的她都如此暴躁，更何况前线的你呢。”
陈霄的脸上不知何时满是疲惫，苏木劝道“去玩一玩吧，东郊的游乐园，很能释放压力。”说着他递出两张明天的票。
晚上回到家，陈霄依旧在想着刚刚的对话，顾纤纤在做着晚饭，见到陈霄回来，她露出欢快的笑容。
陈霄竟然鬼使神差的说道“明天，有空吗？我们去游乐园玩。”
顾纤纤脸色一红，点点头“好啊。”
......
狼魂，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四个人悄咪咪的聚集在一起，为首的吕温茂站在高处，声音轻柔的传到剩下三人耳中。
“杀了陈霄！杀了陈霄！”这声音如同石头坠入水面，慢慢沉淀在他们的心中，化为他们自己的意志。
小光，左良神色恍惚的重复着这句话，连他们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杀了陈霄！杀了陈霄！”
随着几人离开，吕温茂在黑暗中露出满意的微笑“如果成功便能击杀知情人，不成功也能挑起双方争斗，让黎明将视线转移到他们身上。”
“如果一切顺利，不仅大人的实验能够顺利进行，血王也要承我们的情，如此一举两得。”他得意洋洋的露出讥笑，但很快又叹息一声“心王大人，请您加快实验吧，不然这个世界真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