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用手打磨出头发丝的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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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自然说：“这可是冰种翡翠！值几百万块钱都不知道！爸，你能切开吧？”
玉爱国和文春华都非常吃惊：“这里边真有翡翠？”
“这么点儿，就那么值钱？”
他家老祖宗是皇上的朋友，可是家道已经败落几百年，不懂上流社会的生活了。
玉自然说：“其实就是个玉石，现在的人抽疯，拚命抬价。不管那个，反正咱们能用这个赚钱是真的。”
玉爱国和文春华都不是那种又虚荣又目光短浅的小市民。
他们两个都是性情通达，随遇而安的人。
听玉自然这么一说，两个人都点头。
玉爱国说：“我哪会解石啊？怎么解啊？”
玉自然说：“就是把外面包的这层石皮弄掉。几厘米，几毫米，你拿手吧？”
“那个行。这玩意儿不比合金硬度差多了吗？”
玉爱国可是万能钳工，什么金属加工都轻松，弄块儿小石头不轻松吗？
文春华去给他们做饭，玉爱国回到房间，拿来工具，和玉自然准备解石。
玉自然白天看着那个场子解石，把翡翠都切掉了，非常痛心。
现在是自己家进行，他就不用藏拙，可以明确提示翡翠的确切位置。
玉自然比划：“这边切多点儿，大概5厘米吧！这边3毫米，下面这儿，斜着切掉。”
玉爱国擅长用锉，他先小心地锉了一下。
看到石头碎屑纷飞，他心里有了底。
他谨慎地锉到一半的位置，试验一下自己的想法。
“嚓”的一声，那层石皮应手而落。
正好2.5厘米，不多一毫米，不少一毫米。
就是神羊城，有个加工歼20零件的工人，用手打磨出头发丝的1\/25的精度。
玉爱国虽然不到这么高的技术，但是也是手感一流，极其精确。
看到自己的想法能够成功，玉爱国放了心。
他又是一下，这下到了玉自然说的位置。
玉自然急忙喊道：“到了！”
玉爱国换上另外一种锉，这次轻轻一下。
灯光下，一道夺目的绿光闪耀出来！
玉爱国叫起来：“这就是翡翠啊？！”
玉自然说：“好看吧？这个叫玻璃种！看看，这么透亮，这水头多好！”
“就是上等的，值钱的呗？”
“那是！我在他们那个石场，一眼就看中这个了。他们都没人要，晚上就要扫地扔了。我一看，这是老天爷特意给咱们送来的啊！”
玉爱国连连点头。
他又到玉自然说的另外石头比较厚的地方下手，又是一锉，一层石皮脱落。
然后，换上小锉，又一片绿色开始反光。
玉自然说：“这儿就得小心了，这儿就3毫米。这儿是半厘米。锉的时候得轻点儿。”
玉爱国看了一下，回去拿了一个精致的小锤儿出来，在翡翠上面轻轻敲击两下。
“哗啦！”
那一层石皮掉落到桌面上，半个翡翠都完完整整地显露在他们面前。
玉自然恍然大悟，石头和翡翠的结构、密度都不相同，因为不是一种东西。
所以受力肯定不同，轻轻一破坏结构，立刻就会垮掉。
这和爆破拆除建筑物是一个道理，其中的力学、数学知识，相当深奥。
只有人家这种经常进行高精度加工的大工匠才懂得这个，连玉自然也领会不了。
玉爱国又是几下，一个翡翠原石没有一点儿破损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玉自然一竖大拇指：“比那些解石师傅强一万多倍！”
玉爱国得意地一笑：“那是！咱们是技术工人！”
玉自然拿来水，把翡翠清洗一番，这下，这个纯净的翡翠在灯光下，更加美丽。
玉自然跑去让文春华看，他妈妈也赞不绝口。
吃饭的时候，3个人看着饭桌上的翡翠。
玉爱国问道：“没拳头大，能卖上价儿吗？”
玉自然说：“按他们说的，这个种水是特别好。不过，具体怎么算的，我也不知道。我明天上侯庆远家去，他肯定不能黑我。”
―――
玉自然放学之后，打车到了思古斋。
店员礼貌地问：“先生，要看点儿什么。”
玉自然说：“我找老板，他在吗？”
店员说：“老板上燕京去了，出差。”
玉自然惊讶地说：“还没回来呀！拍卖不是不用在现场盯着吗？”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气质美女过来问道：“你找我爸有事儿？”
玉自然说：“我也算是你们公司的人，我叫玉自然，是你们这儿的鉴定师。”
美女说：“我知道，那个碗就是你买的。我爸说，拍卖那边还没定下来呢！”
玉自然点头：“啊！你是――”
美女说：“我叫巧灵。”
玉自然点头：“你好！”
巧灵说：“找我爸有事儿？”
玉自然说：“我有块翡翠，你看你们收不收。”
“翡翠？！”
整个店的人都看过来。
巧灵说：“到里边来吧！”
他们到了里边柜台，巧灵到里边拿出台式放大镜，插上电源。
玉自然从兜儿里掏出翡翠，交给她。
巧灵打开台式放大镜上面的灯，仔细观察。
她看完之后说：“看着种水挺好的，多少钱买的？在哪买的？”
玉自然撇着嘴说：“捡漏儿！”
所有人都乐了。
这个时代，所有的年纪小点儿的人都知道这个哏儿。
捡漏儿是小说里边烂大街的桥段，但是现实里边，正常人都不信。
玉自然说：“我帮人鉴定翡翠，看见他们墙角扔了一块，我就捡来了。”
“真的啊？”
“真的没要钱。”
“真是捡漏儿哇？哎哟，我还真不知道应该多少钱。”
原来巧灵没有鉴定文玩的天分，所以学了艺术设计，改走欧洲人种设计珠宝的路子，现在上大四。
现在她爸不在家，她赶鸭子上架，到店里坐镇。
结果，她根本镇不住场子，得赶紧给她爸打电话。
她爸开了视频通话，要看看这个翡翠。
他先看到了玉自然，和玉自然打招呼。
玉自然问道：“不是送去就行吗？怎么还没回来？”
侯庆远说，时间不对，人家那边春拍结束时间不长。
正好保利有个传统文化展，可以参加。
保利对这个金代黑碗非常重视，列为压轴藏品，把其他的藏品挤下去了。
轴的发音是4声。
通常人理解得不对，压轴儿不是最好的，大轴儿才是。
大轴子是传统戏曲演出排在最末的一出，一般都是重头、精采的剧目，压轴儿是倒数第二出戏。
这个相当于现在影视里边说的第一主角、第二主角的意思。
玉自然他们这个碗还是来历有点儿问题，所以不能挑大梁，当大轴儿，就是第二主角。
只是，让玉自然说的，这个东西是金代填补历史空白的文物，这个就引起争论了。
保利也是为了弄确实了，所以带着侯庆远到各个机关鉴定。
各种专家立刻分成两派，争论不休。
一派认为这个是金代东西，另一派认为典籍没有记载，来历有问题。
但是，反对的人也认为，这个东西确实是文玩，不是高仿。
可是，如果说这不是金代的、是元明的东西，这价格可是天壤之别了。
侯庆远说：“我这些天这心哪，像坐过山车似的，上来下去的。
我一时回不来了。小玉呀，我不在家，你帮着过来给掌个眼，别让人骗了。”
“你早说呀，我都不知道。”
然后侯庆远说：“我看看这翡翠。”
巧灵捧着翡翠，侯庆远说：“我不赚你的钱，给你300万。小了点儿，要不然，绝对不是这个价。”
挂断电话，巧灵说：“你这个太小了，掏不了镯子了。不过做戒面儿和挂件儿能做不少。”
能不能做镯子，这是个分水岭。
玉自然说：“为啥都要做镯子啊？这年头儿，我也没看见谁戴镯子啊？电视上，戴金镯子的都是农村妇女。”
所有人都乐。
巧灵说：“我也不愿意戴镯子。行情就这样。”
玉自然看着翡翠说：“非要弄碎啊？我看整个儿的好看。”
他托起翡翠，向前伸手，做了个飞天乐舞的样子说：“没觉得大块儿的翡翠更好看吗？要是雕成个青蛙，多好看。”
巧灵惊讶地说：“真的，真像！这要是切割了，真可惜！我找教授问问。”
巧灵这水平，当然不敢祸害这么好的翡翠，又得师傅出马。
他们教授是个女的，老太太。
她也用视频看翡翠，玉自然用手托着翡翠，故意变换角度。
老太太也惊叫起来：“真是酷似跃起的青蛙！这要是雕刻成了，价格能翻几倍！”
不过，老太太也不敢下手了，这可是上千万的价值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儿过来，仔细端详一阵说：“这个翡翠太贵重了。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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