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的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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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回学校的列车,看着窗外的雨打在车窗上,有些失神,真的好像一场噩梦。
梦开始的前一晚,是开心的,是愉悦的,从未体会过那种快乐,被一个人全身心捧着的感觉。
可是,梦开始了,来的很巧,快乐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拖着疲惫的身子,强撑着过了一周,现在在晃晃悠悠的列车上,好想好好睡一觉。
睡着了,就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还在言哥的怀里躺着,他没有接到牛爷爷的电话,外婆还是健健康康的,等放假回去,一家人还能坐在一桌吃饭,有说有笑的。
沐清池眼睛干涩,心脏抽疼,外婆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言哥也没有了消息,真的只剩他一个人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他的心跟着雨飘向了地面,砸进了泥土里,拾不起来了。
今日,周一。
下车后,车站离学校比较近,先回了趟学校。
办公室里,文老师不在,师兄也不在,空荡荡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电脑被他带回去了,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
桌上有一沓材料,是请假前,请教务处的老师帮忙盖章的出国材料,翻开看了看,章都盖好了,最底下还有一个快递,是他外语等级证书,没想到也到了。
他不在的日子里,真是全都赶巧了。
“清池,你回来?”
周子琰刚进办公室,看见他就和他打招呼。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好像也瘦了不少,你?”
周子琰站在他的位置前,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他。
“没,我挺好的。”
“清池,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你的状态有多差了。”
沐清池不想看镜子里的自己,知道自己肯定很狼狈,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的,就这样吧,随便吧。
“清池,你请假,是因为什么?”周子琰担心地问他。
看来,文老师并没有跟师兄说他外婆的事,他也不打算说。
“没,就家里有事,请假去处理了。”
他很平静,除了没有血色的脸看起来吓人了些,其他都很正常,看不出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周子琰知道沐清池没和他说真话,既然不愿意说,他的立场也不好追问,看着沐清池手边的资料,问:“你打算报名K国的交换生?”
沐清池用手推了推那一堆材料。
“嗯,想试试”
周子琰有些失落,沐清池的能力,报名的话,被选上的几率有九成以上,这样他会一两年见不到他了。
“文老师还没下课吗?”沐清池看了一眼文老师的课表,问周子琰,借机岔开话题,不想聊出国这件事。
“下课铃响了,估计拖堂了。”
“嗯”
周子琰见人很疲惫,不愿意跟他多说的模样,不能总是触霉头,自动回到自己的座位,忙自己的事,本来打算沐清池回来,就和人讨论录音的,沐清池现在的状况,怕是不行,先作罢。
沐清池都快把桌上的文件盯出窟窿了,文老师才姗姗来迟。
“文老师,我回来了,需要消假。”见人回来,沐清池拿着假条,站在文老师面前,想快点弄完假条的事,去找言哥。
“小池回来了”
“嗯,假条给我,你回去休息吧,注意身体~”
文老师知道他的情况,在办公室里不能多说,只能这样安慰他,让他休息好。
———
嘟…嘟…
穆瑾言没有接他电话,微信消息发了好多条,一条也没有回。
他只好亲自去找人。
“叔叔,你好,麻烦帮忙联系205的业主,谢谢!”
保安室的大叔,闻声,抬头望着他。
“205没人住,你找错了吧。”
“你帮忙看看,有人住的,业主叫穆言。”沐清池不敢置信地回大叔的话。
大叔翻了翻业主登记册,过了半响。
“是叫穆言,对吧?”
“对,穆言”
“哦,他一周前就退房了,现在205没人住,我没记错,小伙子,别看我年纪大,记性可好了,别不信叔的话。”
沐清池只听见“一周前就退房了”,去哪里了,是换住的地方了吗?怎么都不跟他说一声。
大叔见人呆愣愣的看着他,也不说话,想起来他是谁了,之前见过他。
“小伙子,你是穆言的朋友,对吧?”
“他搬走了,没告诉你吗?”
这句话,直戳沐清池的心脏,是啊,朋友,走了连再见都没说,他还傻傻的问。
他转过身,失魂落魄,都走吧,全都走了,就留他一个人。
“小伙子,这里有你的东西。”
他听见,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是什么,是留给他的东西,有说去哪里吗?
他接过大叔手里的包,颤抖着手打开,是他的电脑,还有一身衣服,他来回翻了好几遍,确认了一个事实,没有其他有关穆瑾言的东西。
“叔叔,他给你包的时候,有说什么吗?”他祈求地看着大叔。
“没有,就说给你的,没有其他的了。”
“哦”
他抱着包走了,走路酿酿跄跄的。
保安大叔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看人仿佛被抽了魂似的,摇了摇头,进了保安室。
———
沐清池打开出租屋的房门,把包放在板凳上,没有任何心情想其他的,一头扎进卧室的床上。
肩膀不停耸动着,泣不成声,眼睛里早就没了泪水,很涩很干,心真的很疼,为什么,为什么,连言哥也不见了,不辞而别。
呼吸困难,一口气憋在胸口,他好难受,眼睛里有液珠划过脸颊,伸手抹了一把,是红色的,他眼睛流血了。
顾不上眼睛的刺痛,心里只想着这几天发生的种种事。
过了五分钟,他从床上爬起来,用纸巾擦拭眼睛,擦掉脸上的血渍,穿上鞋,去楼下的超市,买了一箱啤酒。
大家都说,一醉解千愁,他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像很多人说的那样神奇。
一瓶接着一瓶的酒下肚,他脑袋一会儿浮现穆瑾言笑起来的模样,一会儿浮现外婆临死前的笑容,他头疼难受,猛地喝一大口,太难喝了,被呛得不行。
再难喝也要忍着,不喝醉,梦怎么才算醒来,必须喝。
很少喝酒的他,喝了一整箱,脑袋晕晕乎乎的,他意识涣散,走进厨房,拿起了一把水果刀,在手里把玩,脸上带着释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