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一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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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落了雪，可是这几日天气却是好了起来。
因着马上就是除夕了，沈家二爷沈丰饶今年可是外放返京之后过得第一个除夕，沈家最近同外走动的倒是频繁了。
“老爷，老爷。”沈丰饶身边的长随阿庆大早上就候在了庭芳苑的苏姨娘院子外，一等沈丰饶出来，忙着上前见礼。
“何事？”沈丰饶有些不悦，朝廷从年前十五到年后元宵节这段时间都休沐，也不上朝，如今虽说是准许了他回京为官，可是究竟给个什么职位却还是要等年后开朝才知道，沈丰饶派人送了好些特产去了户部主司，眼下正等着回信。
“陈家派人来了。”
沈丰饶微微一怔，往主院走去，“何事？”
“说是请夫人回陈家一趟，好像为着大公子的亲事。”
“大公子？是叫陈文骏吧，”沈丰饶倒是细细回想，记起来了，“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知道说的是哪一家？”
阿庆哪里知道，“来人没说，眼下还在厅里候着，太太已经见了人。”
沈丰饶点点头，陈家来的人，陈氏自然要见的。
只是，他也要去见见。
还没进入主厅，就听见一阵阵的笑语声，仔细听还能听见女儿的说话声，沈丰饶面色一笑，进了主厅。
主位上的陈氏见着他来，原本笑意盎然的脸，稍微顿了顿，又扯出个温柔的笑，扶着青竹就要起身，“老爷。”
“你坐着吧，身子重。”沈丰饶伸手去扶，等陈氏坐好，自己也坐到了另一边。
“父亲。”沈云湘起身作揖，一旁的沈云舒也跟着起身作揖，“二伯父。”
“好好好，都坐，云舒今日这么早？”
沈云舒抿嘴笑，“不早啦，四姐姐早就起床看书了。”
听了这话，沈丰饶意外看了眼沈云湘，“云湘最近倒是很有长进，夫人教的好。”
陈氏笑着应了几声，又问云湘，“今日是谁请吃席呢？”
“到三姐姐了。”
沈云舒笑，今日约好了一起去吃古董羹，所以她早早就来了四姐姐的小青州，听说是陈家派人来了，所以沈云湘就带着她一道出来了。
“那好，让厨房温盏梅子酒给姑娘们送去，”陈氏朝着身后的青竹吩咐，“可不许给多了。”
“谢谢二伯母。”沈云舒立刻起身又是一礼。
沈丰饶终于是听出来些端倪，“怎么是三丫头请吃席？”
“这几个孩子，轮流着请对方吃席，今日又是个什么由头？”陈氏笑笑，问沈云湘。
“三姐姐新得了本琴谱，”沈云湘轻笑。
“三姐姐弹得可好哩。”沈云舒跟着附和。
沈丰饶倒是意外，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过沈云溪弹琴，所以全当是小儿没见过好东西，“云沁的琴也弹的不错，让她和你们一道去吧。”
沈云湘唇勾了勾唇，心下嘲讽，嘴里却是说着，“我们也想叫五妹妹，又担心自己的琴极不佳，惹五妹妹笑话。”
“云沁性子好，不会在意的，去吧。”
沈云湘冷笑，应了声，带着云舒走了。
上辈子，她倒是从来没有注意到过，这沈云沁在沈丰饶心中竟然还有这般地位，眼下试探了几句，倒是看出来了，毕竟是自己在林州朝夕相处的女儿，果然是其他人比不过的。
等沈云湘两人离开，沈丰饶就问起来今日陈家来人。
“来人也没说是哪户人家，妾身也不知道。”陈氏歉意笑笑，“老爷若是想知道，妾身派人再去问问？”
沈丰饶摆摆手，眼下再眼巴巴去问，反而是显得刻意，“无妨，你年后总归是要去省亲的。”
陈氏点头微笑，“老爷，妾身身子重，眼下倒是又乏了。”
看了看陈氏凸起的肚子，沈丰饶示意青竹上前扶着，“你好生回去歇着。”
陈氏笑着告退。随后沈丰饶也起身去了书房。
去请沈云沁的是沈云溪。
沈云湘和云舒都是客人，哪有客人再请客人的，所以是由沈云溪出面去请。
“劳烦三姐姐记挂，云沁换身衣服这就来。”
梅雪回来回禀，知道沈云沁要来，沈云溪的目光便落在了沈云湘身上，沈云湘冲她一笑，半点不见不悦，沈云溪暗自摇头，也是，沈云湘有不是沈云舒，脸上的情绪自然不会轻易外露，此前在外看见沈云湘对沈云沁的厌恶，说不准只是她眼花罢了。
沈云舒却真真切切有些兴致不高，她不认识这个新来的五姐姐，而且，沈云舒偷偷觑了眼沈云湘，她知道四姐姐不喜欢这个五姐姐，虽然四姐姐不说，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
因为沈云沁要来，沈云舒同沈云溪都有些心不在焉，沈云湘倒是心态平静，看着眼前桌上翻滚的锅里的枸杞子，如同那日她吐在沈云沁脸上的血滴，一滴一滴，不断翻滚。
“三姐姐，四姐姐，六妹妹，是我来迟了。”
披着一身素白斗篷的沈云沁从外进来，随手脱下斗篷递给身后跟着的婢子，笑着朝着几人开口。
“哪里，是我请五妹妹太晚了。”沈云溪接话，请了沈云沁坐下。
这座位安排的倒是巧妙，沈云沁与沈云湘相对而坐，两边都是沈云舒，云溪。
沈云舒叫了声“五姐”之后就不说话，捏着筷子等着用饭。
“来，吃饭吧。”沈云湘招呼了一声，几人捏了筷子，依旧不动。沈云湘知道，这是要看她的，她也不客气，夹了块鱼肉递给沈云舒，“来，吃鱼”
沈云舒笑着接过，沈云湘又夹了块鱼递给沈云溪，“姐姐也吃。”沈云溪也回了一笑。
之后，沈云湘略带歉意看向坐在对面的沈云沁，“就是不知道五妹妹喜欢吃什么。”
“我都吃的。”
沈云湘像是想了想，夹了块羊肉递过去，“五妹妹吃这个，冬天吃羊肉好，温补。”
沈云沁的脸上不变，只是握着筷子的手蓦然收紧，又放松，笑着接过，“谢谢四姐姐。”
沈云湘轻笑，表示不用客气。
沈云沁不喜欢羊肉，所有羊肉她都不喜欢，这会让她想起在林州生活的那些日子，林州虽然不是苦寒，可是林州以牧羊为主业，整个林州城都是羊肉冲天的膻气，这事她从来没有在人前表露过。
但是沈云湘重活了一辈子，上一世同沈云沁同桌而食的日子多了，多少也看出来了。
沈云沁只当沈云湘给她夹羊肉是意外，却没想到沈云湘是故意为之。
“多吃些，”沈云湘看着沈云沁轻笑，又看了看沈云舒，有些无奈，“你少用些芙蓉糕。”
沈云舒夹着芙蓉糕的手一抖，差点没掉下来，沈云舒迅速塞进嘴里，“吾布迟乐。”
沈云湘失笑，“吃完再说。”
沈云溪则是给云舒到了杯水，“慢点吃。”
沈云沁幽幽开口，“真好啊。”
沈云溪同沈云舒同时看向她，沈云沁的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对不住，我在林州呆的时间久了，家里的姊妹我都没能时常见见，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