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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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舒就是在这时候来的，一进门，沈云舒刚想说话，见了眼下这情景，只轻轻唤了声姐姐，被请到一旁坐下。
随伺一旁的沈云舒的婢女夏芜，脸色有些难看，五姑娘一听说四姑娘明日要请她吃席，当即就坐不住了，跟着明翠就来了，她也只能跟着，却不想撞见四姑娘整顿下人，这可不能叫她们姑娘学了去才好。
沈云舒浑然不知夏芜的想法，只是好奇问道：“姐姐，怎么了？”
“没事，有个婢子手脚不干净，你先吃茶，晚红给五姑娘上酸梅饮和雪岭芙蓉糕。”
晚红依言呈上，沈云舒便不再开口，捡了块糕点，只做没看见。
沈云湘笑着收回眼，又盯回水碧，“这些东西是你拿的？”
水碧一改之前的沉默，“回姑娘，不是奴婢拿的。”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呢？这些可都是在你房里找到的。”
“明翠同奴婢一间房，明翠可以为奴婢做证，奴婢从来没有见过这些手帕，更不会做对不起姑娘的事情。”
还没等沈云湘开口，明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姑娘，姑娘明鉴，奴婢也没见过这个匣子。”
沈云湘挑了下眉，“你怎么知道是个匣子?”
明翠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又忙不迭开口，“奴婢是刚才听晚红姐说姑娘丢了耳铛与金簪，奴婢想着这些小东西应该是收在匣子里比较方便，所以奴婢才猜是个匣子。”
“你倒是有心，”沈云湘点点头，有些难为开口，“你们都不承认这些是你们拿的，难不成是它们长了脚自己跑去的？”
沈云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姐说什么胡话，哪有金簪会自己长脚跑的。”
“那五妹妹说说，金簪是怎么到她们房里匣子里去的？”沈云湘见沈云舒笑得开心，怕她呛到，给她递了一杯茶。
沈云舒冲着沈云湘眨了眨眼表示谢意，又说道，“姐姐可以在她们身上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就知道是谁偷拿了姐姐的首饰。”
“可不是就是这个理，若是今日照这个法子找到了偷窃之人，我一定好好谢谢五妹妹才是，那就从水碧开始搜吧。”
晚红一听这话，出声提醒沈云湘适才她已经搜过水碧了，沈云湘点点头：“既然如此，为了以示公允，那就青竹再去搜水碧，晚红去搜搜明翠。”
青竹和晚红领了命，仔仔细细搜了俩人的身，依旧什么也不没找到。
“这可真奇怪了，身上房里都没有其他东西，还有我的手钏，究竟哪里去了？”沈云湘有些疑惑道：“你们不妨都说说，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去了木匣子里的？”
“回姑娘，依奴婢看，八成是水碧偷的，姑娘给她收着的手钏，不是现在都没有找到吗？”青竹行了礼，开口说道，“有一就有二。”
沈云湘还没有说话，明翠急急接着青竹的话问道：“姑娘说的手钏可是刻着蝴蝶的鎏金手钏？”
沈云湘轻轻挑了下眉，“不错，你见过？”
“奴婢见过，奴婢前天早上看见水碧从姑娘房里拿着手钏出来，还包了一块青色的鸳鸯帕子，收在了枕头下面，姑娘让奴婢去找，定能找出来。”
“好，晚红你陪明翠去找。”
等二人出了门，沈云舒轻轻扯了扯沈云湘的袖子，“姐姐，那手钏...”
沈云湘伸手拍了拍沈云舒的手，笑着摇了摇头，沈云舒了然，也再不说话。
不一会儿，俩人回来回话，自然什么也没有搜到。
见在房里搜不到手钏，明翠确定是水碧送出府了，于是立刻明翠立刻同沈云湘道：“姑娘，许是水碧托人转手卖到府外去了，姑娘可以派人去查。”
“是吗？那你可知道水碧可能把手钏卖去哪里？”
“定是城西的刘家铺子。”
“呵呵，”沈云湘终是笑了出来，“晚红，你去回了太太，让她派人与你同去城西的刘家铺子看看，究竟咱们府里有多少东西被偷出去卖了。”
明翠偷笑，去城西刘铺子问，一定能发现很多“水碧”偷出府的东西。
可还没等她放下笑，就听见沈云湘又说了一句，“叫外面的婆子进来把明翠拖下去。”
明翠忍不惊叫出声：“姑娘，奴婢冤枉啊。”
“冤枉？你有甚冤枉？”
明翠“噗通”一声跪下，猛地磕头，“奴婢真的没有偷姑娘的手钏。”
“我知道，你只是偷了其他的东西，卖出府了。”沈云湘也不看她，只去看晚红捧着的匣子。
“姑娘，不是奴婢卖的，姑娘大可以派人出去查。”
沈云湘终于正眼看她，“不是你卖掉的，你又怎么知道城西的刘家铺子可以找到？”
明翠有些喃喃道：“奴婢，奴婢是听府里嬷嬷说起，说是城西刘家铺子有些好物似乎是从各家府上流出去的，奴婢想着若是真有人偷了姑娘的东西，也许也是卖到那里去了，所以，所以奴婢才猜测东西是被卖到刘家铺子去了。”
“呵呵，你倒是有几分急智，”沈云湘冷笑了声，明翠以为顶着水碧的名字去跟刘家做生意，就当她毫无办法不成，她自会找铺子当家的当面对质，不过在那之前，她要明翠自己往里跳，“那你说说，你前些日子见到的包着手钏的帕子，是个什么样式的?”
“回姑娘，奴婢看得真切，是个水青色湖蓝底绣着交颈鸳鸯，旁边还绣着菡萏一对的方帕。”
“你看看，可是这只？”沈云湘示意晚红，晚红立即将一张帕子呈上，那是她在匣子里面找到的，沈云湘也不接过，直接让晚红递给了明翠。
明翠只扫了一眼，便笃定：“回姑娘，就是这只。”
“你确定？”
“奴婢确定。”
沈云舒却在这时开口了，“姐姐，这张帕子倒是与今日姐姐给我擦手的那只挺像的，夏芜快拿出来给四姐姐看看。”
夏芜依言从袖口抽出一张方帕，赫然也是一张水青色湖蓝底绣着鸳鸯，旁边也点缀着一对菡萏的模样，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来区别。只是夏芜拿出来的这张帕子的鸳鸯并没有交颈，反而是隔着一段距离的。
明翠怔在原地，怎么会还有一条？
“这是今日早上我吃了酥糖，姐姐让水碧给我擦手的那条。这个才是水碧的，匣子里的那一条恐怕不是水碧的。”
“不可能，我明明记得拿的就是这一条。”明翠满脸不可置信，她前些日子早上从水碧床头拿出来的，明明就是这条交颈鸳鸯，她还暗地里啐过水碧，小小年纪就开始想男人，怎么可能不是这一条！
“你说是你拿的水碧的帕子，”沈云湘笑得更开心了，“你从一开始就想好了，你把水碧的帕子与你偷的赃物混在一起，好在事发之时能嫁祸于水碧。”
“身为婢女，你不但不忠心伺主，反而得生出二心，还妄想嫁祸她人，看了我们沈府是容不下你了，晚红，去请太太过来。”
晚红被点了名应了声，急急出了门。
“姑娘，姑娘，奴婢冤枉啊，真不是奴婢偷的。”明翠已经反应过来了，急急否认，“姑娘不要忘了水碧她的的确确偷了姑娘的手钏，既然她能偷姑娘的手钏也肯定能偷姑娘的耳铛啊，请姑娘明鉴啊。”
沈云舒轻飘飘打断明翠的喊冤，“说到蝴蝶手钏，姐姐看看可是这个？”，
一见沈云湘左手扣着的枚鎏金玲珑手钏，明翠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怎么会...”
“前两日，我见四姐姐的手钏好看央着姐姐借我看看，姐姐莫不是忘记了？”沈云舒没有理会明翠，反而朝着沈云湘笑道，“姐姐怕不是误会水碧了。”
沈云湘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道，“哎呦，我竟然忘记了这事，真是对不住水碧，水碧快起来。”
青竹得了沈云湘的眼色，忙着扶起跪了半晌的水碧。
见水碧起身，沈云湘朝外喊了声，“来两个婆子，把明翠押下去，交给唐嬷嬷。”
外面人听到沈云湘的话，忙不迭进来两个中年的老婆子一左一右夹着明翠出了门，其中一个甚至在明翠嚷嚷的时候，捂住了她的嘴，等明翠被拖下去后，屋子里霎时就静的出奇。
沈云湘自己似乎浑然不觉，只冲着沈云舒笑笑说道，“我还没有多谢五妹妹呢，要不是妹妹提到手钏，我倒是忘记了。”
沈云舒也笑笑，伸手把手钏取下，搁在沈云湘面前。
“这是做甚？”沈云湘伸手拿过手钏，又牵起沈云舒的手，给她戴上，“既然五妹妹帮我找到了贼人，那我就要多谢妹妹，难得这个手钏妹妹喜欢，我就借花献佛送妹妹了，妹妹不要推迟才好哩。”
看出沈云湘是真心送她，沈云舒便不再推辞，谢了几句之后，就请辞了。
沈云湘倒是挽留了几句，又推脱说今日没有好好招待她，明日请她吃席再好好赔罪，两人牵着手，亲亲热热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