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残存的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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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几个小时之后，凯尔囤积的部队已经抵达了前线战场。一切都和高德一开始估算的一样，在这些低阶使徒加入战场之后，原本难以推进的战线开始了松动。
随着微弱的平衡被突然加入的部队打破，原本僵持的战线，就像雪山顶端混下的小小雪球一般，从微弱的些许优势，一点点积累起来，并在一段时间后迅速扩张成巨大的优势。
溃散是从最西边的战线开始的，随着环绕圣光的低阶使徒用拳刃刺穿第一只海兽的脊背，更多金色的利刃就在海域之中闪烁起来，为灰雾弥漫的海域中准确的点亮了敌人的位置。
神仆舰队齐射的火炮接踵而至，凝聚圣光力量的炮弹，将汹涌的兽群瞬间点燃。燃烧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快速熄灭，在低阶使徒的影响下，这些被圣光点燃的烈火仍然在海面上维持着跳跃。随后新一轮的炮火再次齐射，让尚未熄灭的火海再次沸腾起来。
同样的场景在最东方的战线上再次上演，这些最外围的海兽，来不及得到主宰新投放的兵力补充就被低阶使徒和神仆舰队的联合袭击点燃。而破坏法则的圣光所点燃的火焰，在海浪之下仍然无法熄灭，它们就这么被活活烧死了，在海面之下被活活烧死。
很快这种场景从东西两边开始向着中央战场蔓延开来，那些巨大的主宰生物，也适时的选择了撤退，随着某种混乱的能量在海面上快速升起，并转化为黑色的雾霾，神族军团的快速推进才终于缓慢了下来。
“维克托老师！”娜娜奇看着几乎毫无悬念的胜利局面，开心的跑到高德面前：“我们赢啦！我们可以回家啦！”
“邪神卿，你说这些东西能烤着吃吗？”温妮莎则有些看热闹一般的对着高德开起玩笑：“啊，忘了你对烤肉过敏，哈哈哈哈弱小的人类啊，还是我们兽人的适应性强！”
邪神卿......就没点褒义性质的称呼吗？
“姐，别死撑了，咱都陪你吃两天草了。”耿直的瑟提随口就拆了自己老姐的台。
嘭！
高德没有在意那团从自己眼前划成弧线飞出去的白色巨型绒毛，因为在精神连接中，他感受到了伊米雅微弱的不安，于是他开口询问道：“有隐患？”
伊米雅没有立即回答，眼睛仍然盯着指挥平台上的投影画面，直到一只大手按在她的头顶，她在抬起头来，盯着高德眨巴着眼，看起来好像是在发呆。
高德从来没见过伊米雅这幅可爱摸样，下意识的在她的脑袋了揉了揉。伊米雅也瞬间恢复到日常的三无表情：“高德大人，您也在担心这个吗？”
不等高德回应，伊米雅便接着开口：“它们不可能做出如此有理性的行为，这是有计划的撤退，它们竟然知道掩护那些巨型生物，可是......这是为什么？”
凯尔的脸上也带着同样的疑问，并且快速为周围的几个吃瓜群众说明了此中的疑点。
根据凯尔描述，被污染的生物最明显的特点除了会破坏周遭的法则散播污染之外，另一个显着特性就是完全失去理性的彻底疯狂。在这种疯狂状态下，污染造物的一切行动都是富有绝对的攻击性且随即的，他们不受情绪的影响，也不遵守生物本能，只会以各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展开破坏。
“作为污染生物，他们太过理性了，仿佛蜂群一般，它们知道填补战线，知道撤退，甚至知道保护那培育海兽的巨型生物，甚至还在撤退时选择故意死亡来制造富含污染性的雾霭拖慢我们的脚步......”
高德想起了那些生物撤退前海上升起的黑色迷雾，以及凯尔的部队清理海面时的样子，尽管一开始他只对着伊米雅随便问问，但此时此刻，他开始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了。
“有理性的污染生物，这可能吗？”高德询问道
凯尔和伊米雅同时沉默，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许久之后伊米雅才开口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很抱歉，先知大人”，凯尔也一脸愧色。“我们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至少在尚存的记忆里，我们不曾见识过拥有理性的污染生物，而且从污染的原理来看，这也是不可能的。必须是一个有足够力量改写法则的个体，同时还必须处于理性完全崩坏的状态才会产生法则污染......”
法则，力量，理性，三者的关系高德已经很明白了，他非常清楚污染者的诞生，是这三项性质同时崩溃而产生的连锁反应。但原理归原理，眼前确实存在着一群拥有理性的污染生物，那么他所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可能。
“你们觉得，是它们找回理性的可能性大，还是有人幕后操纵的可能性大？”
“绝无此种可能！”伊米雅和凯尔一口同声的答道，但很快两人就一齐低下了头，再次开口道：“先知（高德）大人，我们是基于原理的推断。”
看着凯尔和伊米雅一齐微微偏头，高德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看向娜娜奇：“你怎么想呢？”
“别想那么多啦！说不定只是个巧合！”娜娜奇三两步蹦到高德面前：“呐，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快点处理掉眼前的问题吧，我们已经离开王城很久啦。”
“邪神卿，说不定你真是对的，”温妮莎凑到高德身边；“如果不是它们自发产生了理性，那就只能是有人幕后操纵了。”
“......能换个称呼不.....”
此时，瑟提揉着脑袋从一旁凑了过来，“这么离经叛道的猜想，我以为只有我姐能想的出来，不愧是我姐看上的男.....”
嘭！
一团白色的巨型毛球再次从高德的眼前快速飞了过去。
“咳咳，别听我弟瞎说，高德卿，我觉得你说的很有可能，而且大概率是真的有个幕后黑手，否则塔特公国沦陷这么长时间，那些生物早就应该和兽人王国打起来了才对......”
高德点了点头，但是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凯尔，加快污染的清理工作，伊米雅推进速度放缓，我觉得我们应该小心行事。”
交代完后续工作，高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二话不说就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沉沉的闭上双眼，想要快速进入睡眠。
高德并不疲累，甚至精神状况良好，他之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睡眠，其实是想要进入那个梦境世界。
在伊娃离线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那个烈焰熔铸的世界，也很久没能见到那个直指天穹的擎天巨柱，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伊娃，他想要知道，这些污染生物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异，他需要有人能告诉他一些事情，一些伊米雅和凯尔都不知道的事情。
随着他的双眼缓缓睁开，他再次看到了那片陌生又熟悉的群星，高德大声呼喊出伊娃的名字，可许久之后他都没能得到任何回应，直到一个无法分辨样貌的黑色人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黑色人影缓步走到他的身前，用一副清冷而撩人的少年声线说道：
“欺诈者，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谁？”
高德猛然惊醒，却看见温妮莎正坐在自己的床头，她显然被高德刚才突然的吼叫吓到了，她愣愣的看了高德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来：“我是温妮莎啊！不记得了？”
“猫姐？”
“喵！”
“......你在这干嘛？”
温妮莎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眼神飘忽不定的说道：“那个.....就是觉得吧，有没有可能，那些怪物背后，真有个幕后黑手什么的？”
“你不是已经提过这个猜想了吗？干嘛还专程跑来再说一遍？”
“我看其他人好像都不太相信的样子......”温妮莎的耳朵耸拉下来，“看在我这么支持你的份上，也顺便把我们国家的问题一起处理了行吗？”
“呵.....”高德无奈的笑了笑，“放心吧，要是我真能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肯定会想办法帮你一把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特喵的要是敢骗我，这辈子都生不出小狼崽子！”
你特喵的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我去，又被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