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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会不会又有不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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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棠在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看着关叙的脸,手里还握着他送给自己的铃兰,嘴唇颤动了一下,说:“你看,现在就又在说这些哄人开心的话。”

只是这次关叙却不闪不避地依旧看着她:“你真的觉得,我会对所有人都这么说么?”

应该不会吧。

阮秋棠直觉在心里答道。

但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话在嘴边却说不出来。

她想说,就算是又怎么样呢?

难道真的要打破现在这段看似十分稳定的契约,重新开启一段完全未知的、新的关系?

那太冒险了,她看不到前路也望不见尽头,如果不保护好自己,难免不会真的受到伤害。

但她这么多年一个人生活,早就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学会趋利避害的成年人,就算没有为人心动过,却也不想真的冒着这样的风险,草草做决定。

她可以十分坦荡地接受两人现在的关系,正是因为那天签下的合约。

阮秋棠喜欢一切可视的、具象化的,能够落在纸上的、清晰可见的东西,这样她就可以按照上面的一切来做,沿着不会受伤害的条款来选。

为此她甚至接受了在这段婚姻里孕育一个孩子的可能。

于是她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怎么清楚,关总日理万机,之前出席宴会不是还有女伴……”

“你应该知道,那些都不是我真正的女伴。”关叙打断她,说道。

“我知道啊,但——”

阮秋棠还想说点什么,来掩饰刚才被关叙问到这个问题的慌乱。

可她感受到对方在自己身旁的气息,忽然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像潜意识里也在否定着什么一样。

“阮阮。”关叙看出来了,他的眸光中情绪深重,但阮秋棠因为心虚不敢对视,没能看见。

“算了。”少时,他叹口气,忽然说道。

他主动换了个话题:“你就当我会说话会哄人也行。”

关叙的脸上很轻地勾勒出一个笑,说道:“那你看,这支铃兰够不够付你刚才的演奏费?”

阮秋棠原本紧绷的情绪才松缓了些,手里握着花,这才仰脸看着他说:“勉强够吧。”

“怎么突然想弹这个?”关叙跟她一起往回走,忽然开口问道。

“其实我之前理解曲子的时候,一直觉得如果要诠释海水,同为李斯特的话,《叹息》会更合适一些。”在聊到自己喜欢的事情上,阮秋棠才终于没了刚才那一瞬的不自在。

她在说这些的时候会很有分享欲,语气也会更认真一些:“但当我今天下潜的时候,在看到那些光怪陆离的新奇鱼群和海洋生物,就觉得叹息是不错,但论丰富和厚度,狂六好像更适配些。”

“所以我上岸了就跑过来练琴,你既然在门口听到了,觉得怎么样?”

“的确像你说的那样。”关叙沉思片刻道,“如果是叹息的话,可能更像单纯的深海,但你弹的狂六,就能听出海里还有其他的画面。”

阮秋棠眼睛蓦地亮了:“真的?”

关叙看着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她扬唇笑起来,轻嗅了一下手中的铃兰,说:“我的老师说,在保证了技术和音准的前提下,生命的厚度,你的眼睛,你对世界的认知和感受,才能表达乐谱里本身的东西。”

“我肯定还有太多不足,”她面向大海,眼睛里映着被夕阳包裹下的金色浪潮,“但还好,我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

“嗯,你之前不是还想去做义演么?”关叙说。

阮秋棠没想到他还记得,回过头来:“是啊。”

“想去就去吧。”关叙看着她眼睛里的海洋,轻声道。

在这一刻,阮秋棠忽然回想起刚才关叙说话的表情和语气,以及在自己转移话题后,那句无奈的“算了”。

但话题已经被岔开,如果自己再去聊,倒也显得太过刻意。

因此她最后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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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从花房走回别墅,在海滩上留下一串银色的脚印。

路上阮秋棠又跟他聊了许多,比如第一次父亲给她办演奏会时的紧张:

“当时很紧张,但后面好像就没有那种情绪了。我倒是一直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可能也是从小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因为后面慢慢知道我对父亲的意义可能只在于我的音乐天赋,但还好我也是喜欢的,所以后面再上台,就只关心自己有没有演奏好,情绪有没有到位,别的就已经不管了。”

还跟她聊自己第一次弹拉三:

“你应该知道有一部电影,说的是一个钢琴家弹拉三把自己弹疯了的。我那时候也不懂,开始边识谱边弹,好担心自己会不会也弹着弹着疯掉。”

阮秋棠开玩笑似的说:“后来被我爸拉着去弹商演,那时候我已经能把拉三倒背如流了,有时坐在钢琴旁边发呆,就想,我现在都弹得这么熟了,为什么还是没有疯?还不如疯了好呢。”

她说完这句话,就很快地朝关叙看过来:“当然,我也就那时候想想,后面想明白了就好多了。”

阮秋棠一转头,却发现关叙在思考着什么。

她还以为他没在听自己的话,探过头去,小声叫他:“关叙?”

“嗯。”关叙的目光与她相交,漆黑而深邃,会让阮秋棠想起潜水时,深海底惊鸿一瞥的发光鱼尾。

“我在思考,你当年在外面求学的时候,我好像也去过那边。”

“真的吗?”阮秋棠转过脸来,发梢披了一抹夕阳,显得格外温柔,“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呢……”关叙重复着。

阮秋棠穿着白色长裙在前面走着,海风吹动裙摆,翩然优美。

一切时光蓦然定住,关叙原本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忽然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重现出来。

是了,是有那么一幕。

那年他跟着父亲公司里的元老赴国外考察,在回国的前一天,几人路过市中心的教堂,听到里面唱诗班的音乐,有人忽然提起,似乎在附近的一所知名古典音乐院校在举办典礼。

那时正是傍晚,几人一拍即合,便真的要来了门票,去了礼堂。

只是毕竟人生地不熟,虽然计划得很好,但因为导航太旧,最后进去的时候,其中最引人期待的钢琴协奏刚刚结束。

关叙只来得及在门外听了最后一段,还记得处理得行云流水的琶音和四五指共颤,一瞬经验,不过推门而入时,演奏者已经对着台下鞠完躬,往后台走去。

现在想来,他是看见了对方的背影的。

也是这条白色的丝绸长裙,也是这样曼妙纤瘦的身形……

是啊,自己是见过的。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当时的演奏者没有回头。

而现在,阮秋棠还不知道他回想到了哪里,轻声叫他:“你在想什么呀?”

关叙没有立刻回答,但依然转过头来,注视着阮秋棠的脸。

他在此刻一边觉得心头饱胀,一边又有些怅然。

他感慨世事玄妙,原来多年前的一个背影竟然真的有后续,而这后续甚至也是一场乌龙的巧合——

好像但凡错一步,他们两人此刻都不会在这里,拥有一段这样的关系,和这样的回忆。

或者,他那天不被导航误导,听完了一整首协奏曲,会不会又有不同的结果?

但世事本就不能如人所料。

他的眼神里情绪太浓,阮秋棠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

“没什么。”关叙从回忆里回神,眸光却依然悠远,“我在想……”

“如果那时候我能早十分钟进去,是不是就能早一点抓到你的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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