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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梦里痛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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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暮年摸出兜里最后的二十块钱,指尖一挥,扔在老中医身上。

风之羽看着那二十块钱觉得尴尬,老中医也没想到碰瓷会碰到二十块钱吧。

不过,这可能是暮年身上最后的钱了。

暮年抱着她回去的路上,风有些大,天气比来时更寒冷。

冷风呼呼的刮在脸上,汗毛直竖,风之羽将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里,

戴着毛织手套的手捧着一袋药,护在怀里。

这是暮年花光身上所有钱给她买的药,因为怕她痛,还对老中医动了手。

这份安全感,在风之羽心里默默发了芽。

暮年胸膛里的温度很暖,她靠着会觉得安心,甚至一瞬间会觉得就这样也很好。

夜里漆黑寂静,远处稀疏亮着一两盏灯,

弯月半掩进灰暗的云层里,晕开浅黄的光。

黑夜下,暮年清瘦的身影抱着她,脚步轻而急快。

地面上映出他修长的身影,风之羽纤细的小腿搭在他的臂弯里,

随着他的步子微微抖动,像个调皮的孩子在翘腿。

事实上,风之羽也确实在有意无意的动着腿,

因为风灌入她的鞋里了,有些冷。

“暮年......”,风之羽从他的怀里抬起脸。

“嗯。”

暮年低眸对上她有了困意的眼,水润乌黑眼睛里还清晰的映着他的脸。

他看着这双眼睛里的自己,即使走在寒冷的深夜,也觉得温暖。

“你不是和老中医认识吗?他怎么还敲诈你?”

暮年闻言轻轻的笑了声,嗓音柔和:

“他是被我吓到了。”

“啊?”

暮年抱着她往上举了举,在她的眉心轻吻一下,嘴角勾起温和的笑意,

伴着徐徐的冷风慢慢说给她听:“因为,他是个哑巴,

他是个弱者,

他受了欺负没人会帮他,

只有自己不依不饶的讨回来,

下次......别人才不会觉得他好欺负。”

风之羽听着他韵调的低音,听着他的话随着冷风悠扬远去......

心,好像有些难过。

或许是这样凄凉的夜景,感染心情。

她缩在暮年的怀里,仰起头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冷风,有些迷眼。

夜里的一切都是黑色,没有光彩,公路旁的矮树丛都带着萧条。

风之羽忽然觉得,暮年就是这样萧条凄凉的黑夜。

暮年走得很快,周围的景物倒退着,冷风呼呼地刮过耳边,她的脸被冻得有些僵。

慢慢的,风之羽感觉到路道两旁的景物倒退的越来越慢,

这才发现暮年放慢了脚步。

耳边刮过的冷风也变得柔和,迎面吹来的风也没那么冻脸了。

到家的时候风之羽的小手还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暮年扯不开,

低低的笑着,喉咙低沉的嗓音抑制不住的震颤愉悦,

他握着胸前的小手,钻进被窝里,搂着她,紧紧贴着。

风之羽已经熟睡,微卷的长睫覆着薄薄的一层寒霜。

暮年吻去她睫毛上的白霜,搓热大掌暖着她冻僵发白的脸。

微凉的唇眷恋的亲吻着她的颈,如同贫穷的街者,

拥有无价珍宝,小心翼翼的珍惜,虔诚的亲吻。

“阿羽......”

暮年熄了灯,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带着甜蜜的梦睡去。

次日早晨

暮年似是陷入美好的梦境里,唇角勾着浅笑,一贯森冷的面容也分外柔和,

耳边突然有吚吚呜呜的痛苦声音传来,英眉瞬间紧锁,

下一刻暮年惊醒过来:“阿羽!”

风之羽喉间呜着痛音,人还在睡梦中,表情却因为脚踝上的伤而痛苦。

暮年这一声惊叫,她也醒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开始喊痛。

“阿羽乖。”

暮年一脸心疼的拭去她脸上的密汗,就去查看她的伤脚。

伤势没有加重,也消了些浮肿,

只是脚踝处的扭伤已经发紫,还有些细密的小伤口凝着血痂。

或是风之羽睡觉不老实,蹭破了一些凝固的血痂,这会儿才流着血。

暮年知道她害怕看到自己的伤口,一边轻声哄着她,一边拿着老中医给的药为她涂抹。

风之羽本来没睡醒,是被疼痛磨得难受,

这会儿暮年声音低柔的哄着她,脚踝上也有冰冰凉凉的感觉传来,

缓释了痛,她又很快睡熟过去。

暮年见她睡过去,从盥洗室取来热水和毛巾,先是为她擦拭脸上的汗迹,

再换毛巾动作更加温柔的,为她清理脚上破开的伤口,和涂抹得多余的药渍。

涂了药之后,风之羽显然睡得踏实了,

幼白的脸蛋泛着淡淡的热红,发际线仍是冒着细密晶莹的汗珠。

暮年捻着被角往下拉了拉,让她透透热气,

过了会儿,风之羽的气息平稳下来,才重新给她盖上被子。

暮年眉宇间紧锁着,守在床边伴她入睡,悬着的一颗心始终放不下。

怕她冷,怕她热,又怕她的脚伤会痛。

时间一点点过去,风之羽睡得平稳,倒是没有异常。

暮年在她额角落下一个浅浅的轻吻,便端着床头柜上的擦洗水盆去清洗。

风之羽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睁开眼室内光线昏暗。

窗前的粉色帘子不透一丝光亮,唯有盥洗室的百叶窗投进来微弱的光线。

是暮年怕光线太亮影响她睡觉,又怕她醒来怕黑,

才没拉开卧室的窗帘,而是打开盥洗室的门,

拉开百叶窗,让细微的光洒进来,

不打扰风之羽睡觉,也不至于她醒了怕黑。

风之羽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来四处看看,

看什么,她也不知道。

但没看到暮年在身边,她瘪起嘴,心里委屈,眼泪汪汪的。

打开灯,就看到脚铐摆在床头柜上,风之羽心里更堵。

她脚痛,想方便,身边又没个人在,

一种不被在乎的感觉如同寒冰裹着她的心脏,窒息钝痛。

仿若有生以来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涌现,都在告诉她,没人在意她。

从小到大,父母把工作看得比她重要,

朋友也是因为她有钱才对她好,

就连家里的慧姨,也是因为工作拿工资才细心体贴的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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