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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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手执长剑气盖山河，他游刃有余的样子看着身前的陆台。陆台缓缓平息内心的愤怒，施展神通杀向王平，王平也是不断招架，王平出言道
“陆台，你就只有这种程度吗？枉费我这几百年的苦修啊！”
陆台闻言，脸上不动声色。但手中长剑却舞动的愈发迅捷他快速舞动手中宝剑，三把飞剑在他另外一只手的掐诀下也不断连绵不断对着王平袭击而来！
“噌——”
王平的长剑又一次击飞了陆台的飞剑，同时王平转身飞纵而起，他长剑跟随他一并挥舞，王平整个人在空旋转一圈而后将血龙剑狠狠斩下！而陆台立刻收拢身旁另外两把飞剑招架，双方碰撞到一起强烈的剑气余波直接将想法森林成片斩断！
“归！”
陆台腾出一只手再度掐诀，原本被王平弹飞的飞剑再度刺向王平的后背，破空之声让人不寒而栗！
王平立刻运气抵挡，猛烈的冲击震得他的抱元守一波纹不断。王平没有硬撑，他立刻调转姿态，以气罡边缘卸去锋芒向一旁闪去。
陆台也没有强行追击，他飞至高空。面色桀骜
“王平，你的成长速度让我震惊！明明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过只是一个我能随意杀死的无名小修！”
“而现在……”
陆台脸上露出一抹凝重，王平的攻击让陆台感到一丝势均力敌。其实并不是王平成长过快，而是陆台自己停留太久。他一直执着于血龙剑，从一开始的占有欲渐渐变成了一种执念！这成为了他的心结，成为了他的瓶颈！
王平一声轻笑，他看着陆台不紧不慢道
“陆台，你不是我对手！”
“你的剑……”
“太空了！”
陆台依旧高高在上，但脸色却是一僵，他指着王平怒喝道
“空？”
“你个毛头小子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的剑！”
“我已经为了剑道付出了我的一切！剑就是我的所有，剑道的登峰造极就是我的梦想，手握世间最瑰丽的宝剑就是我的追求！我迟早有一天会征服供奉于祠堂的那把剑！”
“王平，你认为你的一句太空了就能涵盖我的剑吗？”
“既然你认为我的剑空！那么，这一剑！你接的住吗？”
王平的话彻底激怒陆台，陆台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有人否定他对于剑的执着！
陆台脸上的表情慢慢化作狂热，他面色潮红，眼中的兴奋似要破体而出！随着陆台将剑举国头顶，一时间天地变色，浓重的乌云似乎要压塌这个世界，恐怖的剑意在空中凝聚！
“斩仙一剑！”
这是陆台又一次施展此剑！此时的王平感到似乎有一头恐怖的巨兽带着杀意看向他，死亡的气息正在锁定王平！
随着陆台手中法印翻动，一股凌厉至极的寒芒锁定在王平的身上，陆台掐诀的手止不住颤抖，巨大的压力让他双眼发出冷冽的寒芒！
“就让我用这一剑来试试能不能天上你口中的空吧！”
“斩仙一剑！”
“落！”
王平在很久以前看到过陆台施展这一招。那时候的王平还无法体味这剑招的恐怖，虽然当时陆台并没有完全施展出这一招，而是失败了。但当年的王平还是可以感受到死亡离他如此之近！
今时不同往昔，面对疾驰而来的巨剑虚影，加上他身后的剑道造诣，他已经看出这剑中所蕴含的东西。
些许狂妄不羁，些许骄傲，些许不屈，已及莫大的勇气！
这曾经是一介凡人对仙人挥出的一剑！这一剑饱含施术者的骄傲 ， 一个凡人的骄傲！以及敢于逆天而行的不屈和执着！
但……
王平抬头直视巨大的虚影，他面带微笑，凌厉的气势吹着他的衣袍烈烈作响 ， 一头黑发，飘荡不羁。
“可惜了，这不是你的剑！”
“你只是在模仿你的先祖，你体会不出他挥出这一件的时候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王平手中舞动的血龙剑，很轻，但很快，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丝声音！轻描淡写，仿佛是一个凡夫俗子在习武一般！陆台面色凝重，王平正在施展一中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剑招。
“这是什么剑法！”
陆台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位修行者的剑术不带一丝一毫的灵气，唯一的特色就是疾驰的时候没有声音。
王平的剑很快，但在陆台的眼中却很缓慢。因为这迅速是对于凡人而言，在修士的对决之中，每一息都显得漫长。陆台感受不出这一剑的奇特，但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
“这一剑，不简单！”
双方对于自己剑术的极致之招都施展了出来！巨大剑光虚影下的王平显得是如此渺小，他手中紧握着的血龙剑的是那么微不足道！
双方招式碰撞到一起 ，恐怖的波动猛然汇聚成于一点
“叮——”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嘭——”
这样的安静没有持续多久，狂暴的力量撕裂了周围的大地，一连数座山峰被铲平，恐怖的剑气席卷了四周的每一个角落。而处于中心的王平与陆台二人也隐没于这狂暴的漩涡。
世界在这一刻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恐怖的波动持续时间并不久，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
从此有节国郊外多了一个巨大的凹坑，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意在这坑中搏杀！不久后这边坑洞被有节国人命名为——剑渊！经久不散的波动持续了整整数十年而不散，这是两位元婴剑修最强一击！其威力足以影响地貌，改天换地！
当然，这一切就都是后话了……
夜幕降临，躺倒在泥土中的陆台从昏迷中苏醒，他双眼空洞，在刚刚的碰撞之中他知道了，知道了王平口中的“空”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台遥想曾经，自顾自开口说起来
“我陆台第一次握剑的时候才四岁，当时的我不明白什么是剑，也不明白什么是剑道。但我的心中却莫名滋生了一个奇怪的信念，我要将剑道练至登峰造极。”
“没有理由，仿佛我生下来就是为了追寻剑道的极致！”
“我一路走来，败倒在我手中的所谓天骄，不计其数！”
“渐渐的，随着我几乎同辈无敌的气势我滋生了一种叫做骄傲的东西！”
“但这份骄傲并没有维持多久，我在先祖祠堂里头看见了那把剑。先祖陆压所用的佩剑！”
“在此之前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见过有拿把剑像它一样瑰丽！不是外表，也不是因为他曾经为先祖路压所使用。只是因为这把剑他本身的魅力！”
“那种让我如痴如醉的魅力……”
“但我并没有狂妄到觉得自己能够征服这把剑。我醉心于历代先祖的剑诀，仿佛每一笔，每一画都是一个故事……”
“但……”
“我所有的努力，我的向往，到你的嘴里居然只是一句太空了……”
“呵……呵呵……”
“让我苦修一辈子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王平……”
“告诉我！”
在他的身旁，同样泥泞的坑中王平盘坐于地。他叹息一声
“陆台，你真的就从来没有向下看过吗？”
陆台脸上蒙着一抹空洞木讷道
“向……下？”
王平闭上眼睛 ，向着远处的镇子倾听着。问道
“陆台，你听到了什么？”
陆台一愣，他除了周遭嘈杂的声音以及他无法平息的心跳，他什么也听不见。
王平默不作声，开口道
“你知道吗？今天是有节国的大日子。凡人们将这一天称为——新年！”
“人们在这一天辞旧迎新，抛弃前一年的污秽，迎接新的一年！噼里啪啦的爆竹是他们的庆祝方式，烁金国没有这个传统，但我却在这异国他乡体验到莫名的归宿感。”
“对了，我还有个女儿！尽管他不是我亲生的，但我确实是真的爱她！他在今天带了个幼儿来我这里，很可爱！”
“不过一想起几年前他把那个叫刘易的臭小子领到家里，我就气不打一出来。”
“对了，还有张老哥他们……”
王平有一搭没一搭的提着，明明都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在他的嘴里仿佛是什么大奖一般。陆台听的云里雾里，王平也停止了絮叨。开口问道
“你知道你的剑为什么敌不过我吗？”
陆台摇头，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先祖曾经能斩杀仙人的一剑，却无法击败王平？
王平一笑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剑啊！”
陆台一愣，旋即晃然大悟。
“对啊！”
“这剑招再强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根本就不是我自己所悟！他是属于路压先祖的剑，我就算施展再精辟也不过只是在模仿他！”
空！
深得其形，而难得其意！
王平的问题瞬间让他晃然大悟，茅开顿色。他苦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积蓄的疑惑在这一刻解开，陆台在一瞬间感觉到心思通明，念头通达。他开口道
“谢了，王平！”
“杀了我吧！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王平起身，斜看了他一眼，随后从泥中捡起一口飞剑。对陆台朗声道
“你这剑不错！我看上了，想要回来的话，到时候就自己来找我拿吧！”
陆台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王平选择了放他一马……
陆台又一次感到的来自王平的羞辱，和当初的王平所遭受的一样的羞辱。但他却仰天大笑，王平慢慢离开，陆台猛的坐起来，指着王平开口道
“小子！把我的剑保管好，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拿回来的！”
王平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遥遥招手道
“就你？还早得很呢！”
七两从天龙戒中钻出，趴到王平肩头，满意道
“小平子，你能放下陆台的仇恨，我很欣慰。”
王平走在路上，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神色轻松
“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他，与他战斗更多的是为了磨平我曾经的不甘和无能为力的屈辱罢了。”
“至于为什么不杀他嘛……”
“一个恋剑入痴的人又怎么会报复一个指点过他剑法的恩人呢？”
七两看着王平，一拍他的肩膀欣慰道
“不错不错，我一想到你小子收揽人心还有一套！这让我想某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王平笑而不语 ，月光洒在大地，天空上一个圆形的图案显得醒目而震撼！王平吹着习习凉风，叹息道
“还有很多事没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