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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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边。
童韶恩固定好安全扣，冲威亚老师一点头。
威亚老师转头看何越的脸色。
“真吊好了？都检查过了？”
再拌嘴，他还是关心她。
威亚老师和武术指导齐齐颔首。
“开始！”
童韶恩快速进入状态。
她本是门派中体弱多病的小师妹，经师门多年供养调息，才像正常修仙者一样身负灵力，可以御风而行。
只是惊天变故，门派一夕之间被人屠戮殆尽，只有她在师傅的掩护下，苟延残喘从后山逃跑。
阙霏，你要坚持住。
女子的长剑已经无力支撑身体，在山崖边跌跌撞撞。
远处的云层翻腾着乌黑，隐隐有哭喊之声和肃杀之气传来。
不好，追兵将至。
阙霏面白如纸，身上没有伤痕，但是从她趔趄的脚步和不稳的气息里，可以看出她受了极重的内伤。
“跳！”
威亚老师估量着时机一喊。
下面有人铺了充气垫，但是这个高度，仍让人看得眼晕。
童韶恩丝毫没有犹豫，纵身一跃。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失重感”带来的轻盈让她像一片凋谢的花瓣，从枝头落下。
“停。”
何越观看着显示器的画面，眉宇间浮现不解。
“怎么了导演？”
童韶恩晃晃悠悠地被威亚扯起来，重新站立在悬崖上。
“这个力度，明哲你看看？”
何越侧身，让后面的人能看到显示器的情况。
女子跳得决然，镜头从她苍白的脸色到飘扬的裙摆，决绝的眼神有一种悲壮美。
“不对，这不对。”
何越上上下下打量着童韶恩，把她都看发毛了。
“我觉得挺好的，摔得太美太有诗意了。”
贾明哲看童韶恩的表演，只余赞叹。
这种剧情流的镜头都拍得这么好看，之后神女换装的趴，还不把人美死？
何越闻言却并不高兴。
“你不要这么轻盈，再来一遍。”
他对童韶恩说。
童韶恩心中一惊。
何越别是看出“失重感”的效果了吧？
阙霏是伤重坠崖，应该是脱力下坠，可能她表现得太轻了？
可是没有“失重感”，掉下去的时候一定很可怕。
童韶恩本来一点都不恐高，直到她玩了一次跳楼机。
为了效果！
童韶恩脑中默念撤去“失重感”，朝底下一看。
悬崖只是表面郁郁葱葱，实际下面全是乱石，要是摔下去够她喝一壶的。
“跳！”
童韶恩捏了一把汗，控制好面部表情，向下坠落。
好疼！
她紧闭的双眼内是生理性的泪水。
腰腹部的绳索勒得她无法呼吸，身体的重力牵拉她像一只秤砣一样掉下去。
现场传来惊呼。
花花捏着水壶带子，几乎要把带子抠破了，听到下面说安全着陆，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你这，又太沉了。”何越还是不满意，“最好中和一下。”
童韶恩：？
「“失重感”能只用一半吗系统」
「......」
童韶恩收到了系统的无语。
“行吧，我再试试。”
这一试，就是十几次。
要把握好空中下落的速度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童韶恩调整了姿势，就难顾表情，掌握了落地姿态，就缺少了速度感。
围观的人逐渐减少。
只有童韶恩在人群中央一次又一次地落下寻找感觉。
最后何越觉得差不多能过了，童韶恩还不服气。
“只差一点点，补拍一下空中这个表情就好了。”
看着执着的小演员，何越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还拍呀，天都要黑了，明天拍。”
“明天一定要再拍一次哦。”
童韶恩缠着何导，生怕他为了赶进度“漏”掉她的戏。
“行行行！”
何导摆手归摆手，笑归笑。
“我算是知道为啥童姐这么威武了。”
贾明哲和他的助理咬耳朵。
“这简直和何导一模一样的精益求精，两人关系不好才怪呢！”
贾明哲这时候还能在旁边看热闹，等真轮到他的时候，就知道童韶恩遭受的压力有多大了。
剧组在烧钱，工作人员等着下班，因为自己戏不好导致进度变慢，是很可怕的事。
贾明哲饰演的兔妖和阙霏第一次见面的这场戏，他已经拍了五次。
兔妖月精假扮仙门弟子潜入仙门大比，偶遇在悬崖下获得奇遇的阙霏。
“阙霏？衔青派那位小弟子？衔青派不是早就被杀光了吗？”
“是她没错，我认得她的脸，当时她师傅还带着她去药谷求过药。”
“就是......”
药谷的人迟迟不说，挨了旁边的人一掌。
“休卖关子，快说！”
刚刚犹豫的人便露出不忍的神色来：“就是气质截然不同，之前软糯可爱一派孩童天真，现在倒真像个女仙君的样子了。”
众人和他一起向那边看。
女子一袭白衣，只在袖口镂银色的暗纹，头盘小髻，着玉冠，看五官是极其惊艳的美人，但是人们见她的第一眼，就只看到她周身的淡漠。
仿佛所有七情六欲已被故人带走，只余一副仙人骨架。
月精看到的却不是这样，这个人！这个人生得好像他那未过门的妻子！
兔妖惊喜上前：“仙君好，仙君与我的婚约，还作数么？”
阙霏分了他半个眼风，只看到一个比寻常仙君更白嫩一些的玉面郎君。
这郎君正眼巴巴地望着她的唇，渴盼着她的答案。
周围的弟子们看看阙霏，又看看月精，好大一个瓜！
阙霏仙君竟然有婚约？
还是和一个外门小弟子，等会，这个弟子服，是欢喜宗？
各式各样的眼神把这对男女看了又看，仙人不食五谷，但八卦。
阙霏的冷面没有丝毫变化，直接从月精旁边走过。
贾明哲又看了一遍显示器，不得不说，这段是他的表演不够给力。
“你知道为什么明明有台词的是你，注意力却全在她身上吗？”
何越辣评。
贾明哲灰头土脸：“因为我演技没她好。”
“是，也不是。”
何导拍了一下他的肩。
“你看这里，韶恩不是一直都摆着一副面孔，她的冷面是很多套的。看起来没反应，其实都是反应。”
“你的表情，好，这是惊喜，惊喜完之后呢？咔，断了。”
“观众的情绪连不上，就会觉得莫名其妙，这个人怎么看着美貌仙女就发花痴？回忆是后插的，你得表演出回忆来。”
“不然兔妖的人设从一开始就会崩。”
贾明哲被这一席话说得更加羞愧。
他有读本，但是表演出来，不是导演要的那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