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话：奥特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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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安坐在屋中，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用丝质的束带绑住，盘腿坐在蒲团上，表情像一位正在冥想的僧侣一样，安静而又沉着。
像是一座巍峨的山镇在这室内，脸角和腮边是打理的正好的黑色胡……不，或者说是胡茬，应该更为确切些，五官端正而又尖锐，凹凸有致，棱角分明。
看起来三四十岁左右，但并不给人衰老的迹象，脸上也没有因为牢狱之灾而留下的皱纹，皮肤白皙偏油，一股莫名让人肃然起敬的气场围绕着他。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老练，那副面容，顺着那所谓的岁月痕迹，侵蚀的脉络，便能够隐隐的看到他那已经敛入内里的俊秀。
这一点毋须怀疑，欧阳辉身旁的芽衣就是最好的佐证了，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儿，便是父辈优良基因的最好鉴定。
现在透过他的外表，所展现出来的，就是所谓的成熟男人的魅力，世家贵族的高雅，以及作为家主的威严交织融合而成的东西。
当然，还有身为父亲的慈爱。
雷电龙马，mE社的社长，雷电家的家主，芽衣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父亲。”
脱掉脚上的鞋子，芽衣和欧阳辉走进房间，管家跟在身后，芽衣对着那安坐在屋中的龙马唤道。
“……”听到女儿的声音，龙马便睁开眼睛，“回来啦~”龙马对着芽衣这样说道，看着这一身盛装，精致打扮的女儿，慈爱的目光中更泛着一股光彩。
“家主大人。”
管家对着龙马躬身行礼，“辛苦你了，下去吧。”龙马对着管家这样说道，“是。”管家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请坐。”
龙马伸手指向桌对面的蒲团，对着欧阳辉如此说道，“谢座。”欧阳辉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坐在雷电龙马的对面。
芽衣则坐在两人之间的桌侧，“！”放在火炉上的茶壶冒着热气，欧阳辉和雷电龙马对视着，脸上都没有什么明显表露情绪的神色。
只是这样大眼瞪小眼似的，互相看着对方，“…”让人感到一股并不是太和谐的气氛，或者说让人稍觉有些压力。
稳如泰山的岳丈和不卑不亢的女婿，在外人看来就一定是这样吧？
“…”还有面对面这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略显尴尬和不自在的雷电芽衣。
雷电龙马和欧阳辉，雷电芽衣迄今为止，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在这座祖宅之中会面了，理当是意义非凡的一幕。
但这僵硬的气氛属实让人觉得不适，芽衣忍不住正准备开口之时：
“老师……爸爸……”
“呵呵……”
互相看着对方的两人却都笑了起来，“欸？”芽衣安坐在蒲团上的身体颤了一下，“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继续朗声的笑着，芽衣一脸不知所云。
“能再见到你真叫人高兴，欧阳博士。”
“我也是一样，龙马先生。”
脸上露出豪迈而又快意的表情，两人攥住对方的手紧紧的握了握，彼此这样说着，表情上发散着一股自然而然的喜悦和高兴。
“…”
然后，两人放开相握的手，心中紧绷的压抑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疑惑，这是理所当然的。
芽衣虽然知道两人相识，但是，两人的熟络程度，这样热情的照面却让她始料未及，自己担心的紧张气氛，顿时间便烟消云散了。
“爸爸……你和老师……？莫非很熟悉？”
芽衣用着有些疑惑的口吻对着两位男人问道，龙马朝女儿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欧阳辉也这样肯定道。
然后，两人便讲起了他们之间的交情。那大约是欧阳辉，刚来到极东不久，也刚好从天命辞职过去大约一年，最终在长空市落点，进入了一家私立的研究所工作。
欧阳辉的科学家素质和工作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很快他就得到了崭露头角的机会，他和雷电龙马在一次研究论文发表会上相识。
一位正值盛年的科技公司老板，遇见了一位拥有着空前头脑和才能的学者，好比一匹万里良驹遇上了伯乐，这似乎是一场命运安排的美妙邂逅。
但这其实是早有预谋，欧阳辉知道这个彬彬有礼、为人谦和的男人，身后的背景，绝不仅仅是身为名门的雷电家。
逆熵，这个与天命理念截然相反的组织，与其划太平洋为治，曾在历史上爆发过激烈的冲突和争斗。
对于这个从天命离开的顶尖科学家，他们自然也抱有相当的兴趣，但这不足以，也不能让他们毫无顾忌的抛出橄榄枝。
因为瓦尔特盟主和两位博士的授意，身为执行者之一的雷电龙马，亲自前来接触了解这个离开了天命阵营的科学家。
开出的各方面条件都是无可挑剔的，逆熵对这个人的态度，并没有抱什么多余的怀疑，欧阳辉是盟主大人以及两位博士的旧识。
但是，欧阳辉不为所动，一次次婉拒了逆熵和龙马的好意，表示自己现在只想安定的生活，逆熵方面也只得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态度过于亲热的话。
引起天命那边的注意，不定就会给这个“青年人”带来什么麻烦，这样的结果是需要避免的，毕竟，天命对于违反保密协议的人员，对其处理手段也是相当冷酷的。
果然，欧阳辉遭到了天命的审查，不过，极东支部的长官是德莉莎，所以自然通过了审查，但欧阳辉的行迹也没什么要怀疑的地方。
在这期间，雷电龙马多次与欧阳辉接触，两人对彼此的印象都相当不错，也都互相抱有好感，但那以后便没什么私下的往来了。
作为一名充满才能的科学家，欧阳辉那时的境遇是让人感到同情的，研究所里的人并不认可他的理论和项目。
雷电龙马得知派人了解情况后，便以公司的名义向研究所捐献了一笔5,000万日元的款项，专门用以资助欧阳辉的研究。
对科学领域的投入和研发而言，这笔钱其实并不算多，尤其是欧阳辉从已故的好友手中接过的mAx项目，如果是放开手脚进行的话，简直就是一台无情的碎钞机，换言之非常烧钱。
但是，这也聊胜于无了。
以雷电龙马和mE社的财力和资源，自然能够拿出更多的钱，但一次性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项目和研究机构，捐出一笔数额庞大的款项，必然会引起社会的舆论反响。
进而引起天命的怀疑……
为了规避这种风险，雷电龙马只能这样，尽力控制好捐款的数额和间隔，资助欧阳辉的研究。
但是，世事无常，还没有等到下一次，雷电龙马就因猝不及防的诬告和起诉，以及一张检察厅的逮捕令横遭牢狱之灾，陷入了无妄的囹圄之中。
而且，捐出去的那5,000万日元，也并没有成为欧阳辉事业的助力，雷电龙马也晓得了这件事，自己的资助全部被研究所的人，以支援其他项目为名义，悉数贪墨掉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总而言之，两人要告诉芽衣是，他们并不陌生，反而相当的熟悉，甚至说是志趣相投的朋友也不为过。
“原来这样……”
芽衣一副顿开茅塞的模样，淡淡的这样说道，这样一来，自己也不用站在什么严峻的立场上了，脸上也舒展出温和的表情。
“不过真抱歉啊，当时对捐献资金的审查以及流向的后续跟踪应该再再严格一些才对，没想到竟发生这种事。”
龙马对着面前的欧阳辉这样说道，眼角微微下颤，用着有些懊悔的口吻这样说道。
“您千万别这么说，没什么可抱歉的。反而应该说，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遇见芽衣不是吗？”
欧阳辉则一如既往用这一口乐天派的口吻，他对过去发生的不愉快，无论是多么深重的苦难和挫折，也都坦然的面对和正视了，这样算不上什么大事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会挂记在心里。
没有变故和危难的人生，那反而才是不正常的吧？
“是啊，我失去自由的那段时间，小女也让你多费心了。”
雷电龙马对着欧阳辉这样说道，他已经对女儿所讲述的，欧阳辉那段时间对她的照顾，以及他们所共同经历的事情，烂熟于心了。
无论是怎样，在那段时间，他都是保护了女儿的人，也就是自己的恩人，所以不难发觉，他的神情和举止之中，都流露着一股诚挚的感激之意。
那是双眼之中燃烧的父性中，迸发而出的光芒。
“哪里的话呢，能够遇见芽衣，我也由衷的感到幸运和高兴，这也是命运的缘分不是吗？”
欧阳辉笑着这样说道，“唔……”听到这话，旁边的芽衣心里也是欢喜的很，这也是她的心中所想，得知心爱之人的心意，和自己是一样的，怎不让人心花怒放呢？
但还是低头做一副羞怯的模样，两人的对谈似乎也没有她插话的余地，但她却并不觉得憋屈和压抑。
“你能这样想，那就最好了。”
龙马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用着庄重又略带哀愁的口吻说道：“内人走得早，我只有芽衣这么一个女儿，换句话说，芽衣也是我在世上最重要的挂念。”
“爸爸……”
芽衣闻言看向龙马，不禁也觉得鼻腔发酸，父亲的脸上也被岁月留下痕迹，目光之中泛着沧桑，这些年，为了事业，为了这个家，又为了自己。
他一直奔波和操劳着，没什么时间陪在自己身旁，但即便如此，芽衣也并不觉得龙马，作为父亲对自己有所亏欠。
因为她知道，父亲是爱自己的，并希望自己幸福。
“老实说，我的心里也一直在为这一天做准备，女儿一天天长大，一定会懂得什么是爱，也一定会遇见想要托付终生的人……”
龙马继续说着，对面前的欧阳辉，吐露自己的心声。
毫无功利的考量和复杂的算计，只有一颗作为父亲为女儿的幸福认真负责的真心和实意。
“…”
欧阳辉看起来很淡定，也静静的听着龙马的话，目光之中似乎饱含着某种决意。
“虽然，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转眼，芽衣也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并且，将为人妻，为人母。”
“你是芽衣喜欢的人，这孩子对你的心意，想必你也一定感受得到，她爱你，甚至胜过爱她自己。并认真的为自己和你未来的可能考虑和烦恼着……”
“作为父亲，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与幸福失之交臂，若是因为犹豫和惶恐便抱憾终身的话，未免听起来也太过凄凉了。”
“事业也好，财产也好，以及雷电家的名誉和荣光，将来芽衣一定会继承这些，又或者交给我的女婿。我不希望要和我女儿在一起的人，因为我或者我们家感到压力。”
“所以作为父亲，我也不能逃避，是该出来为这个孩子做打算。”
雷电龙马几乎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就差最后捅破那层窗户纸了，欧阳辉并不愚钝，也没有做出一副敷衍或轻慢的态度。
也很认真的看着倾听着，“……”芽衣则安静的坐在一旁，以敬重而又激动的态度，面对这决定她未来幸福的重要时刻。
“我明白，龙马先生。”
欧阳辉不卑不亢的看着龙马的眼睛回答道，龙马点了点头，投以赞许的目光，他对欧阳辉这副态度十分满意。
“因为这些年事业和工作的繁忙，我没能对芽衣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但是，你也应该看到，芽衣依旧恪守我们雷电家的家训，成为了一位十分优秀的女子。”
“嗯。”
“所以，我想，无论是恋爱也好，或者将来结婚生子以后的日子，芽衣都能够尽职尽责的做好。”
“嗯。”
“说到这里，你也应该懂我的意思了吧？欧阳先生。”
见话题已经推进得差不多了，龙马对着面前的欧阳辉面带笑意的这样问道。
“自然明白，您是在同我认真的商讨有关芽衣的终身大事。”
欧阳辉轻轻的颔首对着面前的龙马说道，浑身散发着一股坦然的气场。
“…”芽衣一言不发，心中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控制不住呼吸和心跳，意识仿佛要挣脱身体的枷锁，恨不得直接钻进欧阳辉的心里看到答案。
但有理智和修养筑成的铁壁，却又将这惴惴不安的思想浪潮，牢牢的关押在其中，等待着命运的最终宣判。
是幸福？还是遗憾？是快乐？还是悲伤？
是满足？还是缺失？是光辉？还是晦暗？
一切的一切，都在接下来的对话之中揭示，雷电芽衣能否如愿以偿的，将自己命运的楔子，卡进欧阳辉的锁中，并牢牢的固定住。
那，正是名为姻缘的东西，一个拥有爱情的人，自然而然所渴求的东西。
“那就不用绕弯子了。”
龙马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视线继续与欧阳辉接在一起，认真的问道：
“你喜欢芽衣吗？”
“当然，我喜欢芽衣。”
欧阳辉没有片刻的迟疑，这样回答道。
“！”芽衣的身体猛的一颤，不禁抬头看向身旁的欧阳辉，房间里亮堂堂的，但他身上发散着的光，让芽衣不觉头晕目眩，连思想也开始颠倒错乱。
简直不敢相信，仿佛这是一场梦……
这只因为，他说喜欢自己。是哪种喜欢？难道还是和以前一样？那种敷衍了事的说辞？不，不是，面对自己的父亲，那样是一种愚弄和侮辱，老师绝不会那样做。
那么，「我喜欢芽衣」，这5个字的含义，便不需要过多的怀疑了。
一股强烈的灼热感从心中涌出，进入芽衣的大脑之中，那是一种无可抵挡的喜悦和幸福之感……几乎让人感到虚幻，让人感觉伸手便能触及天国。
“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订婚之类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你们尽管热烈的相爱，加深感情就好！”
一气呵成，得到了欧阳辉肯定的答复后，龙马面带笑意的朗声说道，一股成就感浓郁在他的心中。
比预想的还要顺利，未来女婿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不，已经是自己的准女婿了……哈哈，这样一来，芽衣的将来不需要太多的顾虑了，也算是完成了对她妈妈的承诺了。
啊……自己肯定还会有不少的外孙吧，那些孩子也一定会很可爱，会叫自己外公还是外祖父呢？不，反正欧阳辉没有父母，那么直接叫自己爷爷也没有问题吧？
如果姓氏也能随……咳咳，真是叫人期待呀……
龙马的内心已经开始畅想隐退以后，在家休养带着两人孩子的模样，连带着已经过世的老婆的份，好好的享受一把天伦之乐！
所以这并不只是为了芽衣，这也是自己后半生所希望的幸福，亦是这个家庭的幸福，将雷电家的荣耀发扬光大的重要道路。
“我明白了。”
欧阳辉点了点头这样说道，“老……老……”芽衣的意识已经因那巨大的幸福，而感到错乱了，喉咙打着颤，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感觉脑子都要烧坏了……
因为他答应了，他答应了父亲。
那之后，他们就是恋人，然后会相爱，订婚然后结婚，然后会有孩子……有自己的家庭……
小翼……小薰……
芽衣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在乐土中，那南柯一梦的泡影，那虚幻的残像永远存在于她的心中，她始终没有忘记，因为……那是雷电芽衣的渴望。
孩子再向自己挥手，丈夫……欧阳辉，他在向自己微笑，幸福，美梦，通向那彼端的大门，似乎再一次敞开了，美妙绝伦的天堂仿佛将要降临。
而雷电芽衣，想感受那无上的光辉，那令人恍惚的圣音，命运终究垂青于她，啊……这样虚幻的幸福和汹涌的波涛，带来一种无法抗拒的恍惚。
给人一种，只要能够触及，下一刻马上死掉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遗憾，那样荒谬绝伦的念头。
“不过，这不仅关乎我的幸福，也关乎芽衣的幸福，是否应该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呢？”
欧阳辉淡淡的这样说道，“呵呵……说的对。”雷电龙马笑了笑，还能这样站在芽衣的立场考虑，真是完美的女婿啊……目光中满是欣赏和喜爱。
“芽衣，你怎么想？”龙马对着芽衣问道，“！”芽衣打了个冷战，从虚幻的妄想中脱离，意识穿过朦胧恢复冷静，赤裸裸的理智使她感到一阵激寒，显得不知所措。
“愿意！芽衣愿意！”
但，也没有任何的犹豫，芽衣不假思索的说道，话语之中流露着虽然略显仓促，但却恳切而又真挚的愿望。
她当然愿意，她求之不得。
做他的女人，做他的妻子，做他的母亲，把一切给他，然后得到他的一切。
在他疲劳时给予抚慰，在他痛苦时给予慰藉，在他哀愁时给予微笑，在他怀疑时给予肯定，在他欲求时，同他结合……
对，就是这样！这就是雷电芽衣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希望得到回应的强烈感情，强烈的爱和欲早已在她的心中点燃烈火，使此刻的她焦躁不安，期待着他的回答，光的回答，命运的回答。
“原来如此，我想我已经彻底理解您和芽衣的想法了。”
欧阳辉的眼睛注视着芽衣颤抖的瞳孔，“…”这样的回答不叫人满意，但也确实在情理之中，因为欧阳辉的情绪一直都很稳定，态度也很端正，感受着亲热诚挚的气氛，却没有被感染。
但，最完美的应答应当是，「我心也是如此，请把芽衣嫁给我，我一会好好珍惜她。」这是龙马所期待的。
「我也愿意，芽衣。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一起为了我们的将来努力吧！」这是芽衣所希望的。
这样彬彬有礼的回答，反而不如一时热血上头，表露出的真挚情感，让人觉得安心，反倒是给人一丝诧异的不安。
不过没关系，只要最后的结果不变，就是没问题的。
只要面前这个年轻人成为自己的女婿，只要欧阳辉成为芽衣的正当对象。
那么今天的这次会晤就达到目的了，无论怎么说，这样的尝试都是巨大的胜利。
但是，欧阳辉却低下头……
「……」
龙马和龙马都不由得心头一凛，一股难以遏制的心慌和冰冷，便在胸口蔓延开来，感受不到任何热切真诚的情感，或者强烈翻涌的诉求。
“！”
他的头抬起来，态度依旧谦和，表情依旧冷静，只是那双眼之中，未被察觉的决意，从那如深空中的眸子中涌现。
无比温柔，又无比绝情的口吻，微微启唇：
「抱歉，我已经彻底理解了两位的想法和心意，虽然这很不敬和失礼，但出于无法抛弃的立场，我无法定下这样的约定。」
「……」
恐怖的沉默，消灭所有的思绪和热情……
「我不能答应。」
他这样说道。
“！”
碎掉了，这个女孩的幻想和憧憬，脑中由幸福和妄想编织的天堂，被灼烈而又残酷的光芒烧尽。
然后……
被打入绝望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