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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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淮安被佑之带回房间。
当坐在床边发呆的淮安看见佑之抱着只大鹅走过来的时候，她忽然从床边站了起来，戒备地盯着佑之以及他手上的大鹅。
“你做什么？”虽说不上是疾言令色但明眼人也听得出淮安的口气十分不好。
只见佑之面上一僵:“淮安，你不是要大白鹅吗？”傻傻的淮安没有大白鹅不肯入睡，同时佑之的心里多了一抹疑惑。
淮安想起来她之前确实挺喜欢这只大白鹅的，可是现在:“你把它拿走吧。”
佑之挑眉，紧紧的盯着淮安:“不喜欢？那我把它拿去炖鹅汤？”
淮安的眉宇闪过一丝意外:“别！”它好歹救过她的性命，那晚若不是她一直傻乎乎的猛追着鹅跑，只怕再也见不到佑之了。
末了，淮安冷斥一声:“没吃过鹅吗？我的鹅你也惦记。”
话落，佑之那边久久没有说话，空气中安静了好一会儿，连平时老是嘎嘎叫的大白鹅都不爱闹腾了，乖乖缩在佑之怀里。
“没有的事。”佑之越来越觉得可疑，试探着要把大白鹅放在床上，暗地里观察淮安的举动。
“哎，你干什么！”淮安睁大了眼睛，佑之怎么今天如此主动把鹅放到……
“怎么了淮安，你平时不都是这么做的吗？”佑之说的一脸无辜。
好像是啊！脑子摔坏了的淮安确实是做了一些她以往绝不可能做的事。
可现在怎么办，是告诉佑之她好了，还是将错就错就当自己还傻着，总好过别人嘲笑她没事抱着只鹅尽傻笑强吧？
这么一想，淮安觉得继续装傻十分的靠谱。于是她强忍着心里的异样让大白鹅在床上……不看了不看了，她怕一个忍不住跳开老远。她的脑子里此时此刻就像是绷紧了一根弦，只要那只大白鹅敢大幅度动一下，她就马上跑得远远的。
可是大白鹅出乎意料的乖巧，将头埋在翅膀里。
“太晚了，该睡了，淮安。”佑之的声音在此时此刻轻飘飘的，似蛊惑又像是一本正经。
啊？真的要跟大白鹅睡吗？淮安内心十分纠结。
旁边的佑之慢悠悠靠近在她耳边轻声道:“还是，你想……”
想什么？淮安好奇偏头一瞅，正撞见一双深邃的眼眸，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
醒醒，淮安暗自强作镇定。
下一刻，只觉腰间一紧，她被人扣住了腰，下巴也被人捏住，如狂风暴风雨一般的吻嗒嗒落下，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吞噬一般，窒息感随即传来，淮安只觉整个人在半空中直直往下坠，期间抓不到任何东西，那种惶恐不安直让人心慌害怕。
“嘶……”到底是白日里受了伤，两人互相拉扯，碰到了淮安手臂上的一条长长的口子。
佑之猛然惊醒四处查看:“淮安怎么了？”
“松开，碰到伤口了。”她忙着撩开袖子查看伤口，佑之在一旁手足无措，淮安忽抬头看他，四目相对，佑之耳朵尖红了个透。
“噗嗤！”淮安忍俊不禁，笑了笑，他现在的模样活像个被抓了现行的青涩青年。
“你笑什么！”佑之不乐意了，脸颊浮起淡淡的红晕，顿了顿他变得严肃起来，“淮安，你好了对不对。”
淮安:“没有，美好。”
“有，就是，别不承认了，看看你这时候凶巴巴的眉宇间却透着沉稳的气息，前两天就算生气还是懵懵懂懂的。”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淮安面色一凝:“什么时候猜出来的？”
“刚才？”下午的情况十分混乱，佑之又是忙着给淮安处理伤口，又是急着等大夫来，见大夫久久不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根本没注意淮安的情态。
佑之仔细看了看淮安的胳膊，轻轻的在伤口处吹了吹:“对不起，没看好你。”说着就要给伤口献上一吻，淮安在关键时刻将手缩了回来。
“佑之如果我继续装傻充愣，我们也许还可以继续下去，可现在你让我怎么继续。”
佑之隐隐不安起来:“淮安，你说这个做什么？算了，太晚，歇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你这是在逃避吗？”
“我没逃避。”
淮安深吸一口气，将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情绪发泄出来:“那好，我问你，那天在沪州，你明明在船上为什么不带我走，即使那时候我是傻，可我也十分希望你当时就把我带走。”
佑之:“淮安，我那时没有办法，你能理解的，对不对。”
“是！”淮安的声音陡然拔高，“是，做为赵家赵佑之的妻子本应该理解你，可我也是秦淮安，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在原地等了你多久，就等你把我带走！”
“淮安，你冷静点，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佑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你叫我怎么冷静，如果那天你将我带走，那天晚上……”淮安说着说着眼睛里就有泪珠滚落出来。
佑之心疼的伸手想把那滴眼泪楷掉，被淮安侧头躲开了。
“淮安！”佑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要离开我！”说完他将淮安搂在自己的淮安里才缓解了那么一点点不安。
“也许，那天之后再也见不得你，你知道吗？那天你们一行人乔装打扮离开后，我有多后悔没当众揭发你们吗？可最终我还是没有……”淮安靠在佑之的淮安里，抬手看了看，末了轻声道，“佑之，你看看我，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佑之一直在看着她，当然注意到她的变化，她的身体好像在散发莹莹清透的光。
“我好像活着，又好像死了。”淮安轻声呢喃，以前傻乎乎的淮安不知道，但现在的淮安发觉了身体的异样，身体比以前要轻灵好多。
佑之的瞳孔剧震，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
“听闻宁飞星是出了名的设阵高手，一雷炸百雷轰，那晚，我怎么可能毫发无损的从那里面跑出来，我思索了半天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啊，佑之。”她在佑之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没事的，淮安不是你想的那样，怎么可能，你不可能死！”话是这么说，佑之的灵魂具荡，遭受巨大打击。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淮安冲进宁飞星布的陷进了还能活着跑出来，足足一公里左右的林子啊！
所有一切的推车越来越能证明淮安所说是事实。
“淮安，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离开我好吗？”佑之说出了他唯一的乞求。
“不，”淮安轻声道，离开佑之的怀抱，眼里的泪一直没停，“你如果爱我，那天就应该不顾一切带我离开，可是你没有，你本有可以救我的机会，可是你没有！因为你，我和母亲吵了一架，虽然是在我意识的情况下，我依然对母亲说选你不选她，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一句话不说，放任我跟你在一块！”
这些赵佑之怎会知道！可是那天在沪州……
“淮安，在沪州我也有我的不得已，我是拿着好几百弟兄的命在赌，如果我贸然打草惊蛇，会害死他们！”
“所以我就成了牺牲品！”
“不！淮安，你先冷静！”
“我冷静不了！”淮安一激动，她身遭的光越来越亮！只见她忽然抱着头痛苦的呻吟着！那光越来越亮，直至淮安化成一道光消失！
“淮安！”佑之双眼爆出血红的血丝，发狂般喊着淮安的名字。
回答他的只有大白鹅嘎嘎的叫声。
夜深人静，秦家。
淮安她娘陈氏辗转反侧睡不着，忽觉床榻深陷，她警觉要起身:“谁！”
淮安:“娘，是我。”
陈氏觉得奇怪，她明明没听到开门声啊，于是起身用火匣子点燃了蜡烛，室内亮堂起来。
果然见淮安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