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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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被他的几句话震得脑袋炸的连渣都不剩了。
眼前人乌黑发亮细碎的短发,已经半干,由着头发的衬托,他的皮肤好像更白了。
五官立体都呈现在她眼前,眉毛浓黑,唇瓣微红,睫毛浓密且长,眼眸深邃。
一下子她注意到了他的漆黑的眼,一下子穿透着她的心。
佑之沉寂的看了她几秒,下一瞬疯狂的抱住了她。
急促的呼吸伴随着热烈发狂的吻,终究是再也忍不住了,他的修长的手钻进睡袍,在她的后背用力滑动,想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里。
淮安被迫的承受他的吻,竟没有推开他。但是在她的识海里,潜意识中她还是在想,到底是要离开,还是接受。
心里的悸动让她没有拒绝的动作。
佑之看着她眼皮耷拉,心里生着丝丝缕缕的苦闷,嘴下动作越来越汹涌急促,疯狂的席卷她的气息。
鼻息一股血腥味伴着一股热流,让他一顿,看到了淮安鼻息下的红色液体。
这……佑之愣了一下,赶紧松开她。
淮安自然是知道,自己出了什么状况,她赶紧捂着鼻子,打开她身后的匣子,从里面拿出手绢,赶紧捂住自己的鼻涕。
佑之不禁皱眉,在胸腔疯狂汹涌的欲念消失了大半:“你怎么了?”
淮安信口胡诌:“可能是感冒引起的上火。”一边刻意的打量对方的反应。
佑之看她心虚的表情,忽然想起来什么:“怎么,淮安,原来你是这样的淮安,口是心非,明明对我很有反应。你却不承认。不过你的身体反应倒是很诚实嘛。”
淮安更囧了:“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男人女人在这种环境下面干柴烈火,难免会发生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佑之才懒得听她一本正经的讲道理:“你就是觊觎我的男色,才流鼻血,没关系的,淮安别放在心上。我不会嘲笑你的。”
淮安心稍稍放松,真是是太丢人。
佑之取了毛巾蘸了水,给淮安的后颈和额头都擦了擦:“来给你降温。”然后轻轻的将淮安带到一旁的床边,“你先坐着别动。”
淮安倒是乖乖的坐了。
佑之仔细想了想:“看来我还是不能趁你感冒的时候就对你……”
淮安瞪了他一眼:“不仅是我感冒的时候,平常的时候你也不能……”
佑之一听来劲了:“坏了,你这是心虚吧,害怕爱上我?”
淮安黑着脸,捂着鼻息:“是……其实我这几天仔细的想了想,你的家庭真的不太适合我。所以我想早点离开的。”
佑之没料到她会承认的,这么大方。
淮安又说:“只要现在是乱世,我要是和你在一起就会遇上,许多的阻挠,你明白吗?佑之。”
佑之:“我们已经成亲了,淮安。”
淮安:“你要是以后为了家族利益,再娶几个老婆呢?我秦淮安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不能容忍跟许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佑之:“我只娶你这一个!”
淮安:“我可以相信你现在说的话,但是你能撼动,你爹的那座大山吗?我年岁比你长,看过很多年轻男女,互相发誓彼此都是自己的唯一。可是后来他们许许多多的都会因为生活转折而不得不分道扬镳。”
佑之眼睛一眨,一瞬戾气在弹指一挥间稍纵即逝:“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淮安:“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以赵家大帅的实力,他要是说个什么佑之岂能不从?
佑之:“淮安,信我。”他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淮安:“你这样优秀的人应该干一份大事业才行。不应该被这些情情爱爱所困!”
佑之:“好了,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淮安警觉得看着他:“你要在这?”
佑之看了她一眼:“我是你丈夫,说什么都要睡在一起。”
淮安:“……”
等到淮安不流鼻血了,佑之将帕子洗了,放回原处。
然后到隔壁屋去找了一被一床被子过来。
闷闷不乐的看着淮安:“你过去些……”
淮安有些心虚,到底是没有说狠话将他赶出去,听他的话后又自觉的挪了挪身子。
同时暗暗惊讶他居然抱了一床被子过来。
佑之看出了她的不解:“要是咱俩在一个被窝,你还得流鼻血。承认吧,淮安。你是对我有好感的。”
佑之放下被子铺好,躺到了淮安的身边,旁边的人因为药物的作用,呼吸渐渐均匀了,他心里有些郁闷,闭眼等了好久都睡不着,随后干脆破罐子破摔,掀开被子,拉着他身下的被子钻了进去。
将温温热热的淮安,抱到怀里,又嫌厚重的睡袍碍事。心里怨愤,这女人怎么裹得这么紧。
然后他又轻轻的将她身上外面的睡袍悄悄退下。
这药物果然有效,她的这番动作居然没有惊醒他。
她倒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也不怕他突然兽性大发……
可怀里的人睡得很安稳,他又真的不想吵醒她。
他的身下倒是很诚实,在淮安的腰间叫嚣。
将得未得最是甜蜜心酸刺激,他的脑海浮想联翩。
以前,他和淮安还没牵扯时,他对女人真是提不起一丝兴趣,甚至有些厌恶。
他爹的手下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带他去见了女人。
结果……他就黑着脸扔下那属下出来了。然后那属下又试了一次,把他灌得将醉未醉,佑之却在女人跟前撒起了酒疯,拿着枪抵着那属下的脑门警告,若有下次,绝不恕死。
虽然这些年他没有一定要娶她的打算,拿淮安当一直暗恋喜欢的漂亮热心大美女姐姐……但是潜意识里,她在他的心里一定占了一方天地,即使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她的重要,但……那是事实。
淮安就知道男人和女人躺在床上就算不动真格,也会出点溜边意外。
早上,她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那赵佑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但是他离开的时候,她感觉他抱着自己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当时没睡醒的淮安,只是翻了个身。
然后她现在清醒了,发现她特意裹上的外套不翼而飞!
关键是她的吊带睡裙……已经卷到腰上……她希望这只是她睡觉的之后,不小心……一定是这样。但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她昨晚和赵佑之明明睡的是两个被窝……为什么她的外袍会被脱掉!
那感冒药的睡眠作用真的是太强了。
今天是除夕,赵家一早就派人专门来通知,让她和佑之今晚回去吃饭。
如果是平常人家,淮安倒是觉得没什么,可那是赵大帅的府邸……怎么说呢……淮安想了想,她是有点融入不了这个大家庭。赵佑之他爹从来是个视女人如玩物的人……当然,除了他娘以外。
中午佑之没回来,下午四点的时候就回来了,风风火火的上楼来找她。
淮安此时正在梳妆台上打扮,衣裳已经换好了,是一件加了白绒藏青色蕾丝镶领和袖口的旗袍。其实她选衣服选了很久,红的过于喜庆,黑的又不太适合场合,毕竟是过年,偏白的又腻味,所以就穿了这一件。
头发已经裹卷了,服帖的垂在两侧。
佑之皱眉:“今日怎么穿这颜色。”
淮安觉得还好,很显气质,其他的都穿腻味了,要改改颜色。
“怎么?不好看?”淮安坐在椅子上偏头问他。
佑之:“好看是好看……淮安穿什么都好看……就是这颜色……有些一言难尽……像逃饥荒的人……”
淮安:“这是什么比喻?”
佑之:“欸,你有那么多好看的衣服,偏要选这一件,不行,你得换一件!”
说着佑之就匆匆去了隔壁找衣服。
果然,隔壁房间挂了几十件这个季节的衣服,什么花纹颜色都有,淮安却挑了最丑的一件。
他随手挑了几套衣服,拿到隔壁,黑着脸:“秦淮安,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穿这么丑,她穿粉白的多好看啊,像一朵花一样,黑色也行啊,神秘又迷人。
淮安咳嗽了两声:“其实我不太舒服,不想去……要不,就不去了。”
佑之紧张走到她跟前问:“是不是感冒又加重了?”
淮安摇头:“就是吃了药,瞌睡太多了。”
佑之:“那没事,今晚是你嫁到我家过的第一个除夕,你必须去,不仅是现在,以后年年都要去,这样才像一家人。再说家里特地叫人来通知了。你不去算怎么回事?”
淮安:“那好吧……但是我就要穿这一件……其他的都腻了。”
佑之深吸一口气:“秦小姐,要不要我帮你换?”
淮安瞪了他一眼:“那你自己去罢。”
……
一个小时后,淮安还是穿着事先穿的那件藏青色旗袍,外罩一粉白色绣花纹的披风,面上妆了粉,吐了绯红的口脂……气场十足,有些小家碧玉又十分惊艳的味道。
就是旁边穿着西装的人有些心不在焉。原因无他,佑之真的觉得这件藏青色的旗袍很难看,虽然穿在淮安身上还是很好看。
但是……淮安能不能听他的一回。
俊四见大少爷、少夫人一齐出来,赶紧过去打着笑脸:“大少爷、大少夫人新年好啊。”
淮安从包里掏了十个大洋递给俊四:“这近一年,也辛苦了。”
俊四乐呵呵捧着手,淮安就将那十个大洋丢到他捧着的手掌心里。
俊四听得心里甜滋滋的:“谢少夫人……少夫人你今天真漂亮。”
淮安只是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自顾自走向车门。
俊四赶紧去开车门。
佑之瞪了俊四一眼,走到后排另一道车门口。
……
两人坐在车里不发一言。
俊四倒是习以为常。
不过等到了赵家府邸,少夫人本来要率先走到前面进府的,哪知道后面追过来的大少爷强行撇开披风揽住了其盈盈一握的腰肢……
京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赵家也是。
大厅已经集满了人。
淮安一眼就看到了那位蒋箐,小姑娘穿的很喜庆,是件带着雅致花花苞的粉色旗袍。
淮安解了披风在看了一眼蒋箐,然后将手里的披风丢给了佑之。
佑之有些措手不及的接了,他顺着淮安的目光自然是发现了蒋箐。
周围人差不多都涌过来了,跟这对新婚夫妇打招呼。赵家的人从来不缺新衣服穿,只是在过年的时候,穿得衣服也是格外的贵。
“佑之和淮安来了。”
“新年好啊……”
“大哥好、大嫂好……”
“佑之哥哥、淮安嫂嫂好!”
七嘴八舌的,淮安也不知道该应付谁,索性道:“大家好,新年好……”
淮安掏出钱包给佑之的几个弟弟妹妹发压岁钱。
小孩们争先恐后全都挤了过来。
佑之黑着脸:“急什么,别把你们嫂子绊倒了了。”
那边的佑之他娘文氏本来是要等着两人过来跟她问安的左等右等不至,心口闷了一口气,但还是按耐不住想见儿子跟儿子说话的心……就拉着蒋箐过去了。
佑之这些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从沪州回来,她只见过佑之一面。
越想越着气的文氏带着蒋箐已经快过来了。
淮安这时候在佑之旁边凉凉的说了一句:“花大少爷的钱就是舒坦。”
佑之:“……”
文氏已经带着蒋箐过来了。
恰巧淮安压岁钱也发完了,小孩子一轰而散。
淮安的笑凝了一瞬,打量着蒋箐:“今天是除夕,这个妹妹不回家,也要在赵家过吗?”声音听着很无害。
佑之倒是听懂了她的夹枪带棍,拿着淮安的披风的手紧了紧。
蒋箐有些紧张,偷偷觑了觑少夫人旁边的佑之沉着脸,她更难以启齿,只能低下头。
淮安忽然捉着蒋箐的手,见女子手上染了红色指甲油:“你这手染的指甲可真好看呐……”一双如烟如雾的眼睛噙着笑,只是笑意未达底,“只是你这个年龄还是适合清淡一点颜色……不染最好。”
一般人,见了对方就算不夸赞一番,也用不着指责人的不足吧。淮安明显是想人下不来台。
然后淮安微笑着偏头问:“佑之,你觉得呢?”佑之自然是看到那如烟如雾的眼睛里隐藏的不耐。也知道她是拐着弯发泄她的不满。
淮安就是这脾气,要是冒犯到她,她必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