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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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一早就被人叫到祠堂问话。
祠堂也就冷冷清清两个人，一个是秦老爷，一个是秦家长子秦诤。
陈氏只能干看着女儿进祠堂。
秦老爷年过五十，头发白了大半，眼角因衰老下垂，双目含着光，嘴角留着花白的髯须。穿着刚才练太极的白大褂，看着前面的祖宗牌位，背对着淮安。
听到淮安过来时的响动，秦老爷拖长了音:“跪下。”
淮安也听话，规规矩矩跪在地上，还不忘跟兄长挤眉弄眼。
秦诤立在秦老爷身侧，看着淮安的小动作，心里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正经些。
这时，秦老爷开了口:“今早在老大这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女婿也在门外站了一夜，你要是乖乖回去，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可明白？”
淮安:“不明白。”
秦老爷闻言气急转身:“你！唉，这联姻岂是儿戏，你当这是小孩过家家？”
“我不管，是佑之有错在先，和离，必须和离。”淮安坚持道。
“我看以前是太惯着你了，还管不了你了！你要是不肯，就给我在这里一直跪着。”秦老爷说着话，虽是背着手，但整个身子似乎都在抖。
淮安一听也来气，干脆从地上站了起来:“凭什么让我跪，就因为赵家那个男人，凭什么！”
“我看就是赵家太惯着你了，脾气见长啊！你看看你这鬼样子，越来越放肆了，才离家几个月，就把头发剪了。”秦老爷越说越气，越说声音越大。
秦诤立在一旁真替大妹捏一把汗，赶紧插嘴:“大妹快闭嘴。”
“我不！”淮安向后退一步，腰杆挺直,“凭什么！”
“无法无天了还！老大，请家法！”老爷子气的直跺脚。
外面的陈氏也惊了一下，暗道不好。
“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跪！我又没错！”淮安也是豁出去了。
秦老爷也是气的不行，发觉长子还立着不动，踹了儿子一脚:“叫你请家法，快去！”
“爹……”秦诤想求情，可触及秦老爷的目光后，又老老实实转身将挂在祖宗牌位旁的家法请了过来。
所说的家法就是用红布包着手柄的鞭子。
反正淮安从小到大都没尝过挨鞭子的滋味。
秦老爷深吸一口气再次问淮安:“我问你，你到底回不回去！”
“不回去！”淮安也来了脾气。
秦老爷的双眼已经发红:“好，你也不用跪了，我今天就打到你愿意回去为止！老大把家法给我。”
秦诤捏着鞭子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决定摇摇头。
“你这逆子是不是也要忤逆老子！”秦老爷抢过鞭子顺便推了秦诤一掌。
淮安看到鞭子落到父亲手里时心里也大亥，但是更加委屈了:“你拼什么打我！”声音特别大，大到有些嘶哑，“父亲，你为什么什么都要为我做决定！现在什么年代了！”
“什么年代？我看你是去国外读书读多了，傻了！忘了自己的本分！”秦老爷挽了挽袖子。
“那你打！打死我好了！”淮安气急败坏挺胸抬头道。
祠堂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陈氏惊的一身冷汗，赶紧抬步往里赶，身后有个更快的身影飞快窜到她前面。
这边的淮安眼看鞭子到了身上，不由得闭眼，空气中多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随即传来佑之的声音:“岳父少安毋躁，此事是我的不是，不怪淮安，我愿替淮安受罚。”
淮安惊奇的睁开眼，此时鞭子已经到了佑之手里，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佑之在众目睽睽之下，双膝跪地，跪在秦老爷跟前，双手将鞭子举过头顶，递给秦老爷。
周遭又安静了一下。
秦诤赶紧道:“赵家少爷这……”
俊四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少儿，你这是做什么！”
秦老爷沉思良久对着一旁的长子道:“算了，不管了，老大你留在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诤哪能真的留在这啊，见父亲走了，他也赶紧离开，只是派来下人不远不近的看着，临走时还把母亲陈氏一块儿带走。
俊四随后摸摸鼻子也溜了。
祠堂只剩下佑之、淮安。
淮安并不打算理他，只冷冷说了句:“你走吧，不走的话我就叫人把你轰出去。”
佑之已经起了身掂量着手里的‘家法’喃喃:“这鞭子真要打在你身上，那我真就成罪人了。”
淮安见他答非所提，一气之下干脆直接离开。
佑之则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边走边跟她说话:“你倒是理理我，你不理我我可难过。”
淮安:“……”
俩人转过一个弯。
佑之:“要不是刚才在祠堂，我还能说出更肉麻的话。”
“无聊。”淮安似乎是叹息了一声。
“你是不是在想这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佑之突然堵住她的去路，此时俩人正经过一段狭小的过道，过道旁种着花草，围着高墙。
淮安停住脚步问:“谁放你进来的？”
佑之仔细的想了想道:“秦家府里的下人，但具体是谁的注意我就不知道了。”
淮安气得踹了他一脚，佑之反应灵敏避开了。
“让开！”淮安低喝一声。
“不让，我说，你别生气啊。”佑之快被她逼得六神无主了。到底该怎么把她带回去，昨晚他想了一夜，脑子都快想炸了，也没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不让，那好，我让行了吧。”淮安绕过他，不过几步就豁然开朗，不远处就是她住的院子。
进了院子，到了屋，淮安知道佑之也打算进屋，索性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就往门口砸。
啪！茶杯掉在地上碎成几瓣。
佑之的额头出现一道血印，索性他的脑门结实才没被砸出坑。
淮安愣了一下:“你怎么不躲了。”
“这下气消了吧。”佑之只是立在门口，专注的看着她。
淮安走到门口，板着门板道:“我告诉你，赵佑之，我不爱你，就算你死在这里，我也不会爱你！你走吧！”
“可是，我爱你，淮安。”佑之的眼睛有些微微发红。
“爱我？爱我去逛烟柳巷，赵佑之你可真是会撒谎。”说完，淮安不留一丝情面，直接将人关在外面。
“淮安，你听我解释，我当时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可没想到你的反应这么大！”佑之隔着门板解释。
“那上次呢！”淮安突然打开门问他。
上次？
是两人久别重逢的初见。
“我……”佑之哑口无言，没有掩饰。
啪，门又关上了。
佑之回忆起上次，想想还真是天意，天意啊。
等过了一盏茶功夫，淮安再次打开门，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
“哼，我就知道。”她说。
再次合上门，进行一系列翻箱倒柜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惊的淮安赶紧把手里的箱子藏在床底下，再去开门。
门外是个小丫头，来报信的。
“淮安姐姐，姑爷在府门口跟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