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次约会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红香鬓影!
赵府。
正是用早膳的时间，赵家的人将两个大圆桌围的满满当当，这个家的当家姥爷不开口说话，其他人就默默吃着。家里的大帅夫人、六个姨太太们、少爷小姐都在。
赵大帅率兵打仗多年，官职屡屡高升，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能做到了赵大帅这个位置，其中艰苦不言而喻。早年为了磨炼自己的长子佑之，还时常把他放在军队里。但似乎就是放到军营里的几年里，佑之的性子变得越发野了，以前还知道怕一怕他，从军营回来后就老爱跟赵大帅对着干。
因为是长子，赵大帅特意让佑之跟他坐在一块。
喝了几口粥，赵大帅瞅着旁边安安静静吃饭的人还是不放心道:“那秦家姑娘听说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这回的婚事说什么都得成，你可别使什么幺蛾子，要是秦家姑娘嚷嚷着要退婚，你读书的事就甭想了！”
另一侧的大帅夫人文氏心疼得看了自个儿子一眼，不满道:“听说那秦家的姑娘比咱儿子还大个几岁，指不定还是咱们儿子吃亏。”文氏年近四十，却风韵犹存，梳着旧清朝的夫人头，穿着旧时旗袍，衣袍宽大，尤其是下半身，藏着她的足莲。
她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当年父母想将她指给锦州十里八乡的有名秀才，可她却偏偏看上了一身军装的赵大帅，要死要活的要嫁给他。她是家中的独女，其他兄弟姐妹早早夭折，独独留了她一个，因此这婚事便随了她的愿。
如今文氏看着自己的儿子，多少觉得不忍，不忍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素未相识的女人。
“佑之，你要是不愿意……”
文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大帅打断:“他有什么愿不愿意？不愿意也给我憋着！现在外面的局势你又不懂，药品可是紧缺货，得了秦家，老子这位置才站的稳当。”顿了顿，赵大帅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儿子正自顾自埋头扒饭，心下松了一口气又道，“取回来好吃好喝供着不就行了。将来要是遇上喜欢的再取便是，又不是养不起！”
文氏一听就来气，看到旁边坐的几房姨太太，但她又不想跟大帅闹僵，便忍了下来。
身旁的赵大帅起了身，临走又想起了一事，拍了拍佑之的肩膀道:“今天跟秦小姐出去玩，一定要细心，听说现在的小姑娘喜欢那什么绅士风度，总之你好好表现。”
隔壁桌的赵大帅第三子佑星，年仅七岁忽然闹了起来:“大哥又要娶媳妇了！”
旁边的亲娘三姨太立刻拍了他的头:“闭嘴，吃饭！”
赵佑星一哆嗦赶紧将头埋进碗里。
赵大帅看了隔壁桌一眼，跟随他的军装侍从出了门。
不过片刻功夫，一年轻身穿黑布衣、梳着中分的年轻小伙端着笑脸，小跑着进屋在佑之声旁停下，恭恭敬敬道:“少爷，大帅让我今天开车早点载你去秦家接人。”
这时佑之用好了饭，起身大步流星走出了饭厅，一边跟在后面的人道:“车我会开，俊四你走吧。”
俊四立即傻了眼，可他不敢违背大帅的意思:“这不好，待会秦小姐来了，你肯定要陪她聊天解闷，这开车不能分神……”正在俊四还准备滔滔不绝讲不带他的诸多不好时，佑之又改了主意。
“那就走吧……”
望着前面疾步的背影，俊四觉得今天的佑之少爷有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哦……对，他今天居然穿了洋人贯穿的西装！
俊四赶紧追上去，笑嘻嘻道:“少爷，你今天这身打扮可真帅……唉……少爷你等等我！哎……”
秦府在京城也是大户，府里小院套着小院，秦家长女秦淮安独占一个四合院，天还没亮，就有婆子在催她起床了，可现在都快日上三竿了，秦淮安还蒙着被子睡觉。
其母陈氏被府里的下人惊动了，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一把扯开秦淮安的被子。
这引起秦大小姐的不满:“谁啊！”谁会有这么大胆子敢吵她睡觉！眼睛费力睁开一丝眼缝对上一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她顿时清醒过来:“娘！”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啊！你要气死我啊！赵家少爷已经等了一个钟头了！你还不起来！快换衣服！”陈氏也是梳着旧时的妇人头，脸颊略瘦，衣袍宽大，遮住自己身形，藏住自己的小脚。
淮安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听母亲数落，冷不丁又是一阵咋耳响:“你这穿的什么鬼东西！今天不准穿这个！第一次见面，要给人留下好印象！”说着陈氏熟门熟路在箱底找了件淡青色的衣衫……
“我不穿那个！”那是旧时社会年轻姑娘穿的衣服，秦淮安满脸抗拒……
“今天不行，必须听我的……你这头发是什么鬼样子？”陈氏倒抽一口气。
秦淮安不满道:”这是我前天才烫的……不许打我头发的注意！”秦淮安立刻心生警觉道。
……
佑之和俊四正在后客厅等着。
家秦姥爷今天有事早早就出了门，招待他们的是秦家长子秦诤。秦诤穿的是长衫，灰色的旗装，留着短发，长相斯文，儒雅随和。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缓解周围尴尬的气氛。
厅外有不少府里人偷偷跑过来看这两人，还有人小声议论:“这赵家少爷生的真是俊俏啊！和咱家小姐真是郎才女貌！”
“是啊，就是咱家小姐比他大几岁……”
“你懂什么？女大三，抱金砖！”
“也是，像咱们小姐爱打扮爱漂亮，还是留过洋，也不输他们赵家的。”
外面议论纷纷，里面的人一个字也听不见。
赵佑之看住茶碗里的茶快见了底，又斜对面的秦诤秦公子似乎已经把该说的客套话都说完了，心里不断得猜测着意外。
秦诤额间有微微汗湿，尴尬愧疚的笑了笑:“赵公子对不住了，让你久等了，我再派人去催……”
“不妨事，只要人能来就行！”佑之颇有深意得与秦诤对了一眼。
俊四在一旁坐着，却如坐针毡，时不时观察他家少爷的脸色，生怕少爷突然变脸，搅黄婚事，那他的饭碗这回可真不保了。
外面忽然有个婆子来传消息，肥厚的脸笑容满面:“出来了出来了，这位就是赵家少爷吧，我家小姐在外面等你！”
“好。”佑之点点头冲秦诤再次颔首，“那我就带秦小姐出去了，下午将人送回来。”
“好，你们好好相处。”秦公子温和开口。
厅外正独自立着一人，穿着轻装淡青色的清装，柔软的头发梳着闺阁女子的发髻，耳侧垂着小辫，一双如雾如幻的眼睛正盯着某处出神。
身后有棵挺拔的杨柳冒着嫩芽，长长的绿绦被修剪的整整齐齐，透过大大的空隙可以看见天空的灿烂洁白明媚，与前面的姑娘融成了一景。
清风徐徐，柳枝轻摆，姑娘的头发微微飘起 。
淮安今日没带她的珍珠包，手里正揪着一小方白绢。
她今日的打扮可不像他之前所见的样子。
“您就是秦小姐罢！”俊四在佑之身后探头开口，有些悻悻地笑开道:“长得真漂亮。”
淮安这才回过神，看着眼前的人，眼里闪过讶异:这人她之前见过的。
佑之缓缓抬着黑靴向她走近，狭长的双眼黝黑，看不出情绪:“走吧，秦小姐。”
淮安内心挣扎了一下轻声道:“走吧！”她停在原地等佑之走在她的前面，才慢慢抬步走。
俊四则是在最后面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