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脆弱的心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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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7点多。
晚烟睁开了略微发肿的眼睛，脸色有点发白。
起身扶着床下去。
她妈妈叫凌冉。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女孩看着桌前一堆的相册。
全是关于一个女人名叫凌冉的相册，边上都有些起卷了，女孩白皙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女人，泪珠毫无意料地滚落，滴在上面，晕湿了一个圆圈，皱皱的。
发呆了一会。
她便去梳洗了，一会还要去给尚小川上课。
季晚烟心里有点紧张，马上就要与爸爸妈妈见面了。
一步一步缓缓地下楼。
楼下的男人听到声音，便转头望向楼梯口处。
眼里带着一丝疲惫，嘴唇动了动，终究未言一句。
季晚烟站在楼梯上，就静静的注视着他们。
之后，来到饭桌前。
她就想说句，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可是嘴巴一张开，却是哭音，眼里的湿意怎么也抵挡不住。
女人最终抬眸看了一眼。
淡淡的说句，下来了，就吃饭吧。
饭桌上一言不发。
突然。
那女人抬头看向她，轻笑。
“长得和我还真像，不过，等你填完志愿，就跟我去京城。”
季晚烟先是很开心，妈妈给她说话了，眼睛认认真真地注视着那个女人。
但是听到后面这句话，眼里有点疑惑。
手指微微攥紧筷子。
女人呵了一句。
“看来你那个哥哥瞒的还挺好的，我和季南准备离婚，而法院把你判给了我，所以你得跟我走。”
季晚烟听到这句话后，大脑空白了一瞬，桌子下的手背被自己使劲地掐着，伤痕累累。
原来是这样，我盼了七年的父母，终究还是离我而去。
眼眶红的厉害，晶莹的泪珠在眼里打转。
但是她憋住了，一脸执拗地看着那对夫妇。
终究是男人心软了。
“你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有意思吗？现在还非得拿出来在女儿面前说道。”男人语气很疲累。
女人听到这句话，似乎很高兴，“当然有意思啊，你季南的种，我当然要好好的刺激刺激了——”
她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是这样的，但是却看清楚了妈妈对她没有一丝感情。
季晚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门的。
太阳光刺眼，用手遮挡住。
却仍有光亮斑驳。
透过指尖的光亮照在皮肤上不是往日的热意，而是刺骨寒冷的凉意，就像冬天用冰水将她从头浇灌而下，全身都冷得发抖。
突然，看见草丛旁有一条通体白亮的小狗，奄奄一息。
她慢慢走过去，狗狗还睁眼看了她一眼，奈何已经动不了了，呼吸浅薄。
季晚烟亲眼目睹了一条生命的流失。
“你和我一般，都是没有家人。”嘴里低语道。
——
今天的尚风言发现季晚烟很不对劲，脸色发白，眼睛微肿。
“晚烟，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尚风言走过来，低头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没事。”
女孩勉强的笑了笑，“就是昨晚有点没休息好。小川，快来，今天给你讲一下物理的运动与静止。”
无声地拒绝着尚风言。
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到课程快结束的时候，尚小川突然抬头望着季晚烟，眼里带着期待，小心翼翼地说。
“老师，我——我今天过生日，我爸爸妈妈都没有在家，你能不能和我哥哥陪我一起给我过个生日。”
季晚烟听到前句，想也没想地准备拒绝，她现在内心憔悴，表面的光鲜亮丽都是装出来的，根本没有精力再去做这些事情。
但是听到面前的小男孩说他爸爸妈妈没在家，就他一个，就想和她过个生日。
她心软了，她的生日，从来都只有哥哥陪她一起过。
也许是同病相怜，她点了点头，同意了。
尚小川并不知道老师在心里想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就因为他提到他的父母才得到了季晚烟的接受。
——
已经下午五六点了。
尚风言开着新买的帕斯特带着两人去一所高档餐厅。
季晚烟进去后，发现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而服务人员很热情地招呼着她，似乎她才是这次生日的主角。
她没来得及给尚小川买礼物，就打算一会吃完饭就去商场为他挑选礼物。
正在思索买什么礼物时。
忽然灯灭了。
虽说五六点，但是餐厅将窗户遮挡上了。
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
她感觉手腕被一个人握着。
带着她走向一个包间。
灯亮的一瞬间，手上的触感也消失了。
而看见眼前的一切，她有点懵。
只见很大的包厢里全部被玫瑰花围绕，各种小蜡烛，各种漂亮的装饰。
桌子上放着各种女孩子喜欢的首饰，礼盒堆满了包厢。
却唯独没有蛋糕。
尚风言捧着很大很大的一捧玫瑰花，缓缓地走向她，他今天穿的很绅士，浅蓝色的领结打的很好。
深情款款，嘴角衔着笑意。
最终停在她面前。
“晚烟，我喜欢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语气很温柔，伸手将玫瑰花递给她。
季晚烟此时心里有点慌，她不可能接的，可是从他选择表白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两以后终是没有交集的，朋友也就做到尽头了。
她知道尚风言的性格，一条路会走到黑，不碰南墙不回头的。
她望着他，顿了一下。
“对不起，尚风言，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心思，我和你只能做朋友——”琥珀色的瞳孔在烛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里面却带着愧疚。
尚风言一听，眼神黯淡了一下。
几秒过后，又调整了回来，开玩笑地说了句，“哎，没事，反正你知道我喜欢你就好了，女孩子一次是不可能追到的，我会坚持的。”
“呐，玫瑰花你拿上吧，我举了这么久还是挺累的。”强装放松地对她说。
女孩欲言又止。
没有接。
“不是说，尚小川过生日吗？为什么成这样了。”两人还是站着。
“先坐下，再说。”尚风言将花往桌子上一放，坐在沙发上。
季晚烟也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用眼神询问他。
“没有，其实就是我让他帮我的一个忙。”
男人语气小心翼翼地。
季晚烟听到这里，心里对他有点失望。
“好了，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那个小川的课明天也就上的差不多了，我也快要填志愿了，想放松一下。所以——”
尚风言一听，以为是他的行为她才不想上课的。
顿时起身，走到季晚烟身旁的沙发旁，坐下。
“晚烟，你可以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的，不要以为我影响了你自己，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用感到有负担。”语气很轻。
季晚烟笑了笑，“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问题，因为快要填志愿了，所以——我之前的打算就是这样的。”
之后，她出去了。
尚风言颓废地靠在沙发上，很是后悔。
——
季晚烟出餐厅的时候，已经暮色微微了。
她今天一整天心情起伏都不是很高，刚刚经历的那件事，心里的负担一下子更多了。
马路上偶尔驶过的汽车，路灯旁稀稀少少的行人，她很迷茫，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要去京城？妈妈的话一整天都萦绕在耳边。
“你季南的种，我就是要刺激刺激——”
季晚烟觉得自己以后的人生会很难过。
她漫无目的地朝家走去。
季晗辰今天一早就去公司了，没有见那两人，也不想见。
他下楼前，还进去季晚烟房间看了一眼，担心她的状态。
心里也很担心她知道两人离婚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会不会怪他没有说。
上天终究是没有眷顾季晚烟。
此刻起，她的人生走向了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渊，慢慢地吞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