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黑暗中的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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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外，透过一道很小的窗户隐隐可以看到一丝阳光照射进来。
司祁胜戴着人皮面具，将江婉和阿养一并带到了天牢的侧面，他们透过窗户，可以隐隐看到里面行刑完的痛楚身影。
两个壮汉将捆绑在司雨柔手脚上的牛皮筋解开，双脚一落地，经脉尽断的她再也无法自己站立，一个前仰便往前倾倒下去，不省人事。
淑贵妃“好心”的用手指摸了摸她的脖颈动脉，确定还有气息后便吩咐着手下把她拉回牢房之中。
“我虽然不知道你之前做了什么，但是里面被迫受刑的那个女子就是当初就从人牙子手中把你救走的那个。
你若是什么都不做，你对得起你的救命恩人吗？”
此时的江婉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肉模糊的司雨柔，除夕之夜的那一晚她只是对那些人无故攀咬司雨柔有些悲愤，可今日看到她为了陛下和全天下百姓受到如此折磨，心里也是悲痛欲绝。
这难道就是后宫之争吗？
所有的女人都是在拿自己和全家人的性命去博弈。
两个女子的眼眸中不约而同的闪烁出泪光，阿养的脑海中不断放映着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助纣为虐，不该贪那些银子，对不起，对不起……”
他们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不宜进到牢内看望雨柔，男儿有泪不轻弹，司祁胜看到自己妹妹这般血肉模糊，恨不得自己替上去为她挨上几刀。
可是不行，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做完。
人们常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其他犯人和狱卒们看到司雨柔这副模样，也是将脸庞微微瞥过，蹙着的眉毛下方配上眯成一条缝隙的眼睛，满是嫌恶。
身上，脸上，头发上，没有一个是不沾满灰尘的，还时不时散发着许多恶臭，恐怕就蛇虫鼠蚁愿意与她为伴了吧！
晚间，送饭的狱卒见司雨柔中午的白粥和馒头摆放在桌子上，而她自己依旧躺在草席之上呼呼大睡着，秉着能够节省尽量节省的原则就没给她再发晚饭。
这样剩余的馊水他也可以按照2文钱1斤的价格卖给养猪场那边，自己从而赚点外快。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角落里的一个小狱卒看在了眼里。
不知过了多久，雨柔的眸子缓慢睁开，她透过窗户看了看天，现在应已到了亥时。
她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已经干到出血的薄唇用力翻身，现在她整个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地方是不疼的，手脚甚至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咬紧牙关将手肘撑在胸下，将全身的力气聚集在两只手臂之上，一步一挪，每走一寸她腹部的伤口便都会受到一阵摩擦，脚下更是划出一道很粗的血线。
我要吃东西，我要活下去，陛下，父母，莲儿，珩儿，还有孟瑶，她们都在等着我回去……
明明只有一米的距离，雨柔却是足足爬了两盏茶的时间。
她用左臂手肘撑着身躯，缓慢将右手伸到矮桌之上，她强忍住手筋断裂所带来的疼痛与麻痹，用尽全身意志去控制自己的指尖捏住木勺。
颤抖的手掌终究敌不过经脉的断裂，原本一个很轻的东西却化成吨重的杠铃，让她高抬不起，好不容易拿起一点的木勺又再一次沉到了水中。
中国女兵，永不言败。
她不断默念着曾经与战友们发过的誓言，她要活着，她要回到现代，将这里的故事带回去。
她再一次用指尖捏起木勺，颤抖的手虽说让汤水洒了不少，但终究是抬起来了。
她奋力将手慢慢收回，可这时候左手手臂的力量也达到了极限，终究是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
“哎呀！”
雨柔全身瘫软的侧压在左手的手臂上，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舀起来的一勺粥完完整整的扣洒在自己眼前。
正当她想要伸舌头舔舐的时候，门外的小狱卒终究是看不下去了。
他从腰间取下钥匙将牢房门打开，拾起木勺放到薄粥里走过去，“让我来帮你吧……”
雨柔抬起额头看了看那小狱卒，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但双手手掌和指尖皆长满老茧，明显是常年干苦活和累活所致。
“我和外面那些人是死敌，你快走，我不想拖累你。”
刚入天牢的那一天她便亲眼看到那些东瀛人是如何杀害并且伪装成那些狱卒的，她不想这个小狱卒像那些人一样，落得一个无辜惨死的下场。
可这小狱卒明显是像没听见似的，扶起司雨柔的肩膀就让她靠在墙壁上，然后拿起薄粥坐到雨柔身旁，用勺子轻轻舀起放在雨柔的嘴边。
“来，张嘴。”
雨柔看着他那单纯的模样，心里的那一股善良再一次劝诫她，“我说了，我和那些人是死敌，如果你不赶快离开这里，被他们发现了你会遭殃的。”
小狱卒浅浅一笑，“我自打14岁就随父亲进了这里，整个天牢的运作模式我早已摸得一清二楚，这个时辰他们一般都在喝酒猜拳。
我刚才在给那些大哥送饭时在酒里下了点蒙汗药，你放心吧，他们一时半刻醒不来。”
司雨柔听他一说心里便稍稍放宽了些，但还是很担心。
小狱卒将她细碎的发髻撇到了旁边，隐隐可以看到那一张精致的脸蛋。
“姐姐，你明明长得那么美……”他眨巴着那一双单纯的小眼睛，但抿起的薄唇已经彰显了他内心对司雨柔的怜悯之情。
他又一次舀起一勺薄粥放到她唇边，这一次雨柔终于是没有拒绝，将自己那一张白的干粉的嘴唇轻轻放到勺边，慢慢品吸着。
这粥明明是凉的，但进到雨柔的身体中感觉却是温热的，她那爆裂出血的嘴唇也已经渐渐恢复了红润，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谢谢你，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面对美女的询问，小狱卒顿时就红了脸蛋，“我叫王勤，小时候家里穷，我母亲生了我希望我长大以后能够勤勤恳恳的，所以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王勤吗？朕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