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陵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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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还在发什么呆?”顷刻间,所有人都已到屋内,只剩云遥和炎钧还在外。
萧野两手抓着破庙大门,也许是想起地图还在炎钧身上,才朝他们大喊一声,没有无情地关门放闩。
“萧大人,终于有幸见识你的武器了。”炎钧盯着萧野才收回的佩剑,剑上还流着副官的血。
“再不进来老子关门了!”
当云遥和炎钧走进庙里,推上大门时,门外似乎已全军覆没,众人在屋中回想之前那一幕,无不血脉喷张,面色惨白。
“地道在哪里?”久经沙场的萧野最先缓过神,对周幽大喊道。
“听爷爷说,就在这尊石像下方,只要把它移开就是了。”
“可这至少有千斤重呀!”
“砰,砰!”大门被一击又一击地冲撞,转眼间,门栓中已经裂开一道口。
“门要塌了,”周幽大喊,“快来几个人撑着!”
“哪里还分得出那么多人?”萧野道。
“石像我来移,”洛轻雪道,“你们快去堵门。”
众人使出浑身力气,可渐渐觉得快要支撑不住。
“呀!”一声大吼,洛轻雪推开了千斤重的石像,地面露出一个仅能容下一人大小的洞口。
“应当就是这里了。”
“周大哥,你腿脚不方便,别堵门了,你先进去。”雨蝶道。
“大家都快些,立刻跳进去!”炎钧大喊。
“你可还能撑住?”
“快呀!”
众人相继跳进地道中,很快,屋内只剩下两人。
“遥,快撒手,你也跳进去。”
“那你怎么办?”
“你还怕我会死在这里不成?”
“那可说不准。”
“你又能做什么,陪我一起死?”
“总之,我不能丢下任何一个。”
“等你真有了本事,再说这样的话,快走,我随后就来。”
“你……”
“快!”
云遥突然撒开手,转身跳入洞中,整座庙从大门开始,顷刻间燃烧起来。尸群也因熊熊大火而出神,一时闻不出气息何在,众人在地道中能清楚看见上面投下的光亮。
“炎钧……”
“咒我?”焦虑的目光中,矫健身影落下,安抚几人的心,“快跑!”
地道中并没有想象那般狭窄,能容下两人快步行走,不过走得越深,手中火把也越暗淡。
这里只剩下十几个人,也许方圆十里内,就只剩十几个。云遥一行五人,周幽、萧野、裴正曦,还有几位至今不知姓名,在中原称为方士,也许他们那里被唤作法师的人。
不知不觉中,似乎已走到尽头,手里的火把,烧得和蜡烛一样。
“应是走到头了,”萧野道,“这里的气很稀薄,火都快燃尽了。”
“难道是一条死路?”雨蝶自言自语道,“大家举高火把,看看前方和上方,有没有被堵住的痕迹。”
“在这里!”两个西梁国法师举着火炬,指了指三尺高头顶。
“也不知有多重,”炎钧自言自语一声,“洛爷,方才是推开,现在要抬起来,能否做到?”
“可以试试,但我够不着呀!”
“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将你抱起来,你坐在他肩上,才能发力,”炎钧突然转过头来,“遥,此事交给你了。”
“等等,为何是他?”洛轻雪问道。
“因为他昨晚已抱过你了。”
“你!”
“别以为我没看见。”
“真的?”绮萝睁大眼。
“是真的,那时候你们都在尽力往绳上爬,给身后的人腾地方,才没看见。”炎钧微笑道。
“别说了!”洛轻雪仿佛气得脸彤红,但究竟是否因怒气所致,无人知晓。
“洛爷别生气,你若是看不上他,就从这里挑一个?你要选我,我也乐意。”炎钧撩了撩袖口。
“赶快,别磨磨蹭蹭!”萧野道,“再过一阵,那些家伙就要爬来了。”
云遥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众人争论许久,不知言语。
直到洛轻雪走近身前,转过身背对着。
“你的手可放老实点。”
云遥一时没听明白,继续发愣。
“嘿,这小子,与你说了赶快,还发什么愣,要我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萧野大喝道。
“好。”云遥再次将她双腿抱起,放在自己肩头,挺直身板。
“洛爷,再使点劲。”
就在此时,方才走过的地道,黑暗之中传来阵阵哀嚎。洛轻雪咬紧牙关,奋力一举,将头顶的巨石抬了起来。
“我撑不住了!”顿时,千斤之下,云遥面露挣扎,此刻所有重量皆压在肩头。
“呀!”洛轻雪一声大吼,扔出掌上巨石。
云遥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抛了上去。
“把手给我!”回到地面后,她赶紧趴下伸出右手,原本只有星星点点的光,伴随着巨石移开,彻底通亮起来,众人手里的火炬也越烧越旺。
火焰与月光辉映下,能看见上方的人,满目担忧。
云遥弓着背大口地喘气,并未听到她的呼喊,炎钧走上前来也将云遥举起,往天上奋力一扔。洛轻雪见状,也将右手变为双手,紧紧搂住云遥,抬到自己怀中。
“快救、快救他们!”云遥支吾道。
地道中的人也被一个个拉上来,最后只剩下炎钧。
“洛爷,我就不麻烦你了,站开点,我跳上来。”炎钧奋力一跃,十几余人,平安无事回到地面。
“暂时平安了,”萧野道,“我把这石头推回去,看那些怪物怎么爬出来。”
众人奔逃许久,都在原地歇息,炎钧却没有坐下,而是望着眼前这熟悉的王陵城垣,一边望一边走,转眼人便消失。
“真重!”萧野拍了拍手中尘土,“推着都这么费劲,我还真不一定能抬起来。”
“这条地道竟然直通王陵外,”雨蝶环顾四周,突然问道,“对了,炎钧人何在?”
“我去叫他回来,这时候还乱跑!”云遥也走过那转角处,看见熟悉的背影,呆呆站着,而前方又躺下一具死尸。
“李将军!”云遥一声大喊,将所有人都引了过来。
李重贵倒在血泊之中,一身盔甲皆已染红,脸上不知被砍多少剑,让人差点认不出来。
“奇怪,”炎钧望着尸身自言自语,“这哪是倒在血泊里,简直就像掉进染缸。”
“炎钧,这话是何意?”
“你们看,他全身的盔甲和衣服都被染红了,没有一处不是如此,像是被故意用血抹过一样。”
“他俩怎么都跟中了邪似的,白天好好待着,专挑夜晚出去。”许久没有说话的裴正曦在一旁嘀咕,突然瞪大眼珠,“不对呀,现在是夜晚,他不该站起来咬人?”
“这一具,铁定是死在剑下,”炎钧心里默念,“不过这时候出来,确实很可疑,尤其是已见尹王爷的下场之后。就算知道了线索,想独吞宝藏,可宝藏一定没有命重要。不过他既然傍晚才出去,死在这里,应与我们这些人无关了。”
炎钧转身走回人群中:“各位,既然这条地道将我们送到陵墓外,也许是天意,不妨就趁今晚,把一切都了结,以免夜长梦多。”
“我看,还是先做好准备再进去。”裴正曦满脸惊恐未定。
“裴大人,你还好罢?”雨蝶问道。
“要你多管,哼!”
“祝姐姐,把善心收起来。”绮萝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有的人看着是人样,其实就像一条狗,遇见谁都是狂吠一通。”
“死丫头,说谁!以为本大人没听到?”
“你还行不行?”萧野对裴正曦说道。
“他俩都死了,你说,会不会是当年的报应?下一个,会不会是我们?啊!”
话音未落,萧野又朝他飞了一脚:“怕什么,我杀人无数,几时怕过报应?”
“他说的报应是指何事?”炎钧问道。
“少废话,地图都烧了,你还想怎么样?”萧野大喊,“就决定了,今晚进去,一个也不能少,谁要是想留在外,先用绳子把他挂墙上,以免我们这些进去的人不安心。”
裴正曦还想说点什么,终是忍住。
“可是小子,该从哪里进?”
炎钧道:“昨晚有一个地洞,就在陵墓北边,我观察几许,现在是西面,走几步就到了。方才境况危急,计时的器物也没有带上,我们定要加快脚步,争取在天亮前出来。”
众人又回到昨晚遇险之地,一个接一个跳下去,这地道和之前一样,也能容下两人并肩,不过众人走在这里时,却心有余悸,因为这是那些死尸爬过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前方一定还有更可怕之物在等候,也许不知何时便会现身。
火光中,绮萝一边走一边问:“祝姐姐,方才地道,是盗墓贼想挖没有挖通,可这个又是怎么回事?从门口挖到墓里?”
“应该是工匠所挖”,雨蝶道,“为帝王修陵墓的人,不可避免会知道一些他们不该知道的事。所以修成之后,难逃陪葬厄运,而他们手里就有器物,便想趁人不备挖出条道来。只是当时应被封住了,现在,又不知被何人突然打通。且我怀疑,就是外边的人挖通这一条道泄了风水,才招致此番劫难。”
“这些工匠生前都不想死,为何身后魂魄会被操控?”
“这便是阴邪之力,称之阴邪的缘由。”
“我说了加快脚步,前方几人磨磨蹭蹭,是何意思?”炎钧冲最前方喊道,最前方正是裴大人和几位方士。
“是你要走在最后,现在又怪我们?”裴正曦一脸不服,看了看身后几位方士,“你们说是不是?”
然而几位方士却不敢回答,且不论他们究竟是否有道法,至少都是有脑子的人,他们很清楚比起面目可憎的萧大人,最后边这男子才是此地主心骨。
“那是我要断后。”炎钧道。
“自己要断后,现在又说前方走得慢,事可真多。”裴正曦道。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废物,之前要走第一个,怕被后方追来咬上一口,现在又哆哆嗦嗦,怕前方也冒出两只?”
裴正曦不再说话,一脸憋屈让出路来,躲到中间。
众人举着火焰,在黑暗中小心翼翼走了约一里,拐弯后看到微微光亮投映而来。
“大家小心!”
走出地道,却被眼前一幕惊呆。
前方俨然洞天福地,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敢、不愿将它与陵墓想到一起。此地山石耸立,低头一看,众人站在十丈高的崖上,崖下是平静水面,而山崖之间,却处处都有架起的青石板或铁索桥相连,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举目眺望,能看到最远方,比现在身处的位置低了五丈,一座石筑大门,门外伫立六座灯塔,再往外,围着一圈石墙。
“这石门真气派,”洛轻雪发出一声感叹,“比现在的皇宫午门,有过之无不及。”
“看样子,我们绕过了地面城垣,直接来到地宫,”雨蝶道,“前方应就是地宫大门。”
“那是什么?”众人随着云遥手指望去,只见洞穴正顶上,吊着一盏巨大青灯,原来这里的光大都来自于此,而非那六座灯塔。
“这叫长明灯。”炎钧道。
“长明灯,能燃多少年?”
“少则数百年,多则数千年,”炎钧道,“走罢,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摔下去,本少爷可不救。”
“反正我熟水性,你们自求多福,”萧野一脸不屑,“这下边都是死水,应当不浅,掉下去也没事,正好洗洗身子。”
“萧大人,你见过一千年还没干涸的死水?”
“兴许是地下泉。”
“地下泉为何浑白一片?”
“还真是!”
“真的!”众人也低下头来,仔细盯过去才望见。
炎钧道:“这不是水,是水银,由丹砂提炼而来,有剧毒,掉下去就没命,还有,这上空也漂浮着一些水银的毒气,不过大家都我离近些,我有仙气护体,能让它们无法靠近。”
“如此,你就走中间好了,”一听到这话,裴正曦立刻迎来,不计前嫌恭维道,“这样一来,大家都可安然无恙。”
“那我走最前方。”云遥道。
“遥,记住,能从石板过去的,别走铁索桥,过了这么多年,我不确定它们会不会脆得像琉璃一样。走石板,注意石上有苔,别滑倒。”
炎钧突然露出恶狠狠的目光,不过只看向那些外人:“谁敢乱来,威胁到同行者,我立刻扔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