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世上难得两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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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衡瞥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再撑着裂缝让她多看一眼，下一秒空间自动合上，消失得没有一点痕迹。
储暖暖跌坐在地上，看着空落落的手，泪都快哭干了。
要是能把孩子留在身边多好。
男人的思维总是理性的，江衡只现在也悲伤，但看到她这样心里的不舍就更淡了：
“等我们把这一世的恩情还了，就去找他。”
储暖暖垂着头：“能找到吗？”
不是说三千大小世界，还有平行支线世界，不要骗她了...
江衡沉声：“我标记了他去的地方，也就是我们来的修仙界，那是最适合我们三个的，只要你想，现在就可以去。
只是去了...就再回不来。”
一边是几十年的感情、恩情，一边是从自己肉体割离出去的骨肉，思绪在取舍的时候，未尝不是残忍的精神折磨。
江衡替他们想好了：“把爹娘送走，我们就去找他，人的寿命也就几十年。”
储暖暖低泣：“我也舍不得爹娘走，他们早就想抱孩子的。”
“世上难得两全法，芸芸众生能一辈子顺遂的人太少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把现在做好，珍惜眼前人。”江衡谆谆善诱。
这话听在储暖暖耳中，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想到自己上大学的初衷，再想到除爹娘外，还有爷爷奶奶、二伯、江奶奶那么多人对自己的好，她好像能理解过来，但是...给她一点时间好吗？
储暖暖把自己封闭在屋里，不吃不喝，也见任何人。
江衡也把自己关在秘室攻克实验，除了到窗边看看她，就没日没夜地守在培养皿旁边，还没有哪个项目让他这么认真过，结果自然是乐观的。
攻克癌细胞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至少发现了一样可以令鼠癌细胞活性降低的活性成份，他用的是茶株皮、茎秆、根、叶、芽做的实验，其中皮和茎秆中分离到了粗提取物，然后经过筛选实验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先从粗提纯物中将活性成份分离出来，再进行小白鼠实验，茶坞大队没有更多干净的小白鼠供他临床研究，江衡只能暂时停下。
脱下衣物后，习惯性的瞬发几个清洁术，他这才猛然想起背井离乡的孩子。
淡然的眉宇间染上郁色，世上没有后悔药，江衡敛下眸，去敲那扇紧闭的房门。
“暖暖，我们回学校吧。”
屋内半天没有动静，江衡皱紧眉，推门直入。
看到床上轻微起伏的凸起，他才悄然松了口气，步子轻到几乎不能再轻，但储暖暖还是睁开眼了。
“我吵醒你了？”
“本来就没睡。”睡不着，闭上眼就开始胡思乱想。
原本清莹的眼眸，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黯淡无光，眼下虽然没有青黑一片，但也是多了几分怅然若失。
江衡感觉心一抽一抽地疼，伸手将她紧抱在怀里，埋在她颈窝缓缓闭上眼：“暖暖...别难为自己，我也怕失去你。”
储暖暖眸光微动。
“相爱才步入婚姻，从我爱你开始，我就让奶奶替我提亲，然后你就嫁给了我。”
储暖暖不解，他说这个做什么。
江衡抬起头，眼眶微红：“你呢？”
他的眸中有太多情绪了，最浓烈的那抹情绪叫她无处躲藏，储暖暖拧紧眉：“我不知道。”
江衡苦笑：“如果有一天我也走了，你会像现在一样难过吗？”
储暖暖感觉这句话令她更难受了，好像又陷入了纯黑的暗室，四周都是未知的危险，没有人可以陪她了。
“不要走。”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江衡明显一怔，逐渐洇湿的眼眶再次埋进她颈中，努力调整呼吸不让语调沾上潮湿的泪意：“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只要你想做的，我都顺着你。”
她感觉颈窝有泪，仙尊也会哭？
储暖暖咽了咽干涩的嗓子：“我想学有所成，劳有所得，不辜负二伯的期望，不让爹娘遗憾。”
江衡将她抱得更紧了。
一个兔子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现在是人。
两人在床上拥抱了很久，第二天江衡背着来时的包，唯一空出来的手牵着她。
储暖暖把密室的研究结果带回去，进行进一步的实验，茶坞大队的条件不能满足。
梅队长匆匆赶来，鞋都跑掉了一只：“你们这就走了？那我们，不，茶园怎么办呢？”
外地人就是不靠谱，这才多久，租金是绝对不会退的，他们都拿去用了。
江衡只是通知他：“过几天会有人来接手，你替我看几天，我会经常电话跟他联系，你有什么事给我写信寄到沪市大学，走了。”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从山脚驶过来，稳稳停在他们面前。
江衡先把储暖暖送进去，登山包放到后备箱中，梅队长紧跟着他，嘴里有话不知道怎么说。
上车之前，江衡回过头：“之前做什么，就继续，我会抽空来看，不必担心，五年之内我会把后二十年的租金一并结清。”
千言万语，不如一笔巨款，虽然还是一张空头支票，可江衡说话有信誉，梅队长放心了。
轿车启动，储暖暖往回看了一眼，梅队长被人群包围了，大家都张着嘴，声音都能传到这边来。
她把目光落到江衡身上：“你安排谁过来？”
江衡盖住她微凉的手背：“经管系的萧京瑞，我帮他拿到想要的东西，他帮我们做事。”
良久的静谧后，司机透过后视镜往后座上看，女人娇嫩白皙的睡容靠在男人肩头，樱唇饱满...黑眸倏然睁开，司机吓得连方向盘都抓不稳了，车身猛地一摇晃。
江衡抬手轻拍她的后背，启唇冷道：“看路。”
秋高气爽的天气，司机后背激出一声冷汗，手臂微微发颤。
刚才那个眼神，好像要把他杀了分尸，司机艰难地咽了咽嗓子，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距离把人送到目的地，然后赶紧跑路。
江衡冷笑，看着速度不满的车驶离自己的视线。
“你们认识吗？不叫他进来坐坐？”
“他要赶着去别人家喝茶。”
储暖暖点头，把洋房的大房打开，坐在沙发上发呆。
江衡给她打开电视，调到她喜欢看的电视频道，转身去整理带回来的东西，顺带去书房打了个电话。
洋房隔音很好，整个一楼都只有电视的声音。
储暖暖深吸一口气，过去把电视关了，往沙发上靠。
她也该给自己制定个计划了。
计划五十年内要做的事情，首先就是在姜老师手下博士毕业。
茶几下好像有她带回来的书，储暖暖伸手去摸，果然找到了。
还是安安静静的看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