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这不伊利亚特嘛,学院长又把你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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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拉现在的状态,是寄托于鸟居之中的灵魂,就好像是生活在洞穴的盲鱼,遇到了一生没见过的光明,突然火化。
因为君玮被驱逐出地狱后,她等待的时间过久,以至于自己身为恶魔的寿命都耗光了。
轻小说中的寿命论都运用到自己身上了,昔拉可不甘心,在没见到君玮时,她绝不容许自己先撒开手。
一天比一天黯淡,昔拉的头上始终顶着个结束倒计时,这让她做什么都不自在,连平日最喜欢拿来消遣的轻小说感觉索然无味。
可最终,昔拉的寿命如同气球,逐渐鼓胀,难免爆裂。,也如同烈日下的潭水,逐渐蒸发,最终沦为水汽,消散于天地。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寿命不过百日时,死亡隔得已经很近了,头发变得斑白,枯萎的形程同样及早开始。
世人常以为最痛的感觉是会失去一部分珍贵的东西吗?
不是,昔拉觉得,最痛的感觉是失去的东西,其实从来未曾真正地属于自己,终究只能笑着揭过这一事实。
于是,昔拉认为,剩下的寿命应该消耗在行动上,她主动向高高在上的地狱之主——凯撒,以肉体的代价,换来了永恒的灵魂。
目的,只是一个小女孩,想见喜欢的人的简单愿景。
“可是你作为鸟居的灵魂,状态就好像地缚灵,一辈子都离不开这里。”凯撒感慨道,并把被扒拉掉的裤子重新穿上。
她的寿命已被从时间的胶囊中解放出来,这是真正的长寿,一种永恒的持久,因为它没有终点。
可见昔拉苍白的皮肤红润起来,映照在她那血红的鬼角上,用木簪盘发有种美好事物毁在面前的感觉。
永恒的灵魂是一种束缚,也是人生的一种体谅,多少索取,换来一世的卑微。
多少错过,换来一世的不安,昔拉那不堪卒读的人生,也是一杯无奈。
“要不我命令那群大夫给你打造一副合适的躯体?”凯撒伸出手,眸子中是黯淡的雷霆,正交织融合在一起,他试探性的问道。
“凯撒大人,我的情况您是最清楚的。”昔拉的话揉碎在飘扬的风中,脸上的红润褪下去,只手把头发上的木簪取下,长到拖在水面上的头发好像她穿的衣纱。
“那群庸医只会砍断他人四肢,您难道妄想他们会做躯体这种细工夫的事吗?”
长头发的昔拉很美,但那也只是君玮看不到的美,凯撒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犹如袒露心扉与自己说话。
“我们毕竟是恶魔,砍断四肢再接上很有地狱的风格。”
“哪怕是爱护一个弱小生灵的情感,也会被刻在骨子里的暴虐性子所湮灭。”
凯撒现实的话拂过昔拉的血红鬼角,和服上的地榆花宛如活过来了般,隐隐作响。
诚如凯撒所说,地狱就是这么现实,残忍,自私,为利益而不择手段,哪怕是将一个天使搁置在其中,也会被堕化为恶魔。
要不然,君玮也不会被上级恶魔们驱逐,前些做的诸多功劳,在他身份暴露的那一刻,都没了重量。
地狱是极端的,好像既温柔又冷漠,一边也想热烈的生活,一边不断的厌世。
没有君玮的日子,昔拉太怕疼了,又软弱下不去手,却好想出一场意外或者生一场大病让自己开始生命倒计时。
“躯体这事没办法,不知道君玮施了什么法,明明是恶魔的你,灵魂却如此沉重且纯净。”
凯撒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疑惑,将肉体转化为灵魂的禁术本该很艰难,可在昔拉身上施展却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恶魔的灵魂大都轻盈而混浊,只有这样才能在圣帝亚多利大陆上寻找宿主,但昔拉竟是一个特例。
无端的疑惑,如河中水泡不断涌现,但其实昔拉也不知道,笑着喝一杯茶,只是让凯撒更加茫然。
“不知道,也许只有君玮清楚吧。”
昔拉很清楚的认识到一些东西,而且是如此令人痛心疾首的,脑中仍回荡着,自己眼睁睁看着君玮走在前面微笑。
就仿佛看着一朵地榆花凋落,不能发出不同的声响,甚至不能为此悲鸣。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躯体,昔拉,你恐怕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了。”
凯撒答应过君玮,要照顾好昔拉,让她快乐的度过每一天。
他有些懊悔,当一遍遍欺骗幼小的昔拉的时候,昔拉已经是在质疑,当开始质疑的时候,已经有了答案。
昔拉的心是慢慢变冷,树叶是渐渐变黄,故事是缓缓写到结局,一点一点,慢慢的。
“这点就不劳您费心了,凯撒大人,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昔拉拿起一本轻小说,自顾自的看着,身后的鸟居已亮起漩涡,这明显是下了逐客令。
“算了,最近地狱事务繁忙,昔拉,再也喝不上这么好的茶了。”热衷于消消乐的凯撒着实提不起工作干劲,他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呼吸却很轻松,脖子后面则有诡异的阴风。
一转眼,凯撒就走入鸟居之中,如一展风一般,消失在漩涡里。
“事务繁忙?您可是有好几个年头没办事,连我都快忘了,这地狱到底是谁做主。”
很多事情,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承认,认为蒙住眼,问题就不存在。
实际上,昔拉自己很清楚,不是看不到事实,只是缺乏接受的勇气。
她喝着茶,粘土跟在身后,熟悉这片空间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小巷,每一栋小屋。
虽没有人,但这算是昔拉祭奠过去的方式,也是一种怀念之前与君玮的快乐时光。
既然生前被拯救了,那就将这份恩情记在脑中,以另一种方式活在昔拉的内心。
脑海中,记忆里面,君玮会耐心的触碰每一个纯洁无暇的灵魂,凡触及到的都被他温和的笑容治愈。
可下一刻,空间在剧烈的抖动,一声声若有若无地沉闷魔啸,在深层地下不断传出。
昔拉的眼眸里,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楚亦沧桑,竟仍清澈的如一汪秋水。
一个绛紫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卡在一座屋子前,方圆十里除昔拉外看似没有任何活物,她蹙眉,眼角旁有血丝拧紧。
你们这群恶魔,是不习惯走正门是吧。
“哎呦,幸好有店主,要不然我可没这么轻易回到地狱。”
受到君玮诓骗的伊利亚特站起身,四肢发出骨头摩擦的声音,他突然想起这里是昔拉的地盘,一缩头,环顾四周。
芜,还好不在,若是被发现……
正当他怀有昔拉不在的错觉时,昔拉的血红鬼角却无情戳穿伊利亚特的视线。
“这不伊利亚特嘛,学院长又把你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