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妪何故假惺惺处作子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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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圣帝亚多利学院里那个长期与我合作的男子失踪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公爵气愤的将酒杯砸碎在传信人脸上，玻璃渣子嵌入传信人的血肉中，可他不敢发声，一但打扰公爵，受到的酷刑比这痛苦千万倍，他只能默默用手帕拔下玻璃渣子，并清理脸上的血迹。

“这下我很难和国王解释了，为什么突然在学院里会出现这档烂事。”学院里出现的血肉机甲是由他主导进行研究，与风纪委员会里那神秘男子牵头，用惨无人道的实验缝合人体的血肉，打造出近似完美的机甲。

但感叹之余是惊讶，公爵没想到仅凭一杆木柄金枪就将那畸变暴走的血肉机甲捅穿。

而且据传信人所言，那持有木柄金枪的是一名刚入学的十五岁女孩，全身而退，没有一丝伤口。

“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怎么会拥有如此力量？”公爵站在高楼上，眺望窗外夕阳的余晖。

“不过梁子既然结下了，那你就做好接受到风纪委员会那神秘男子的报复吧。”

公爵也不清楚那神秘男子的身份，自从他只言片语中得知，好像是来自一个叫做内部的组织。

高耸的尖塔穿过云霄，铁制的王座伫立在高堂之上，一个老头正襟危坐，六旬上下，中等身材，体格却相当衰弱，一副病态，相貌虽然颇有市民的特点。

但是仪态中却显露出几分威严气势，他的眉眶很高，深邃的目光炯炯有神，犹如从兽穴里射出的光芒。

尽管拉低的王冠一直掩住鼻子，但仍能感觉出他那天赋聪颖的宽阔额头在转动。

“国王，公爵有紧急的事态要禀报。”他身边的文官单膝下跪，右手捂着左肩，表示对他的最高尊敬。

“唉，让他进来吧。”老头的王冠散发黯淡的银光。

一阵沉重而又急促的脚步声后，公爵被八抬轿子恭敬的请进宫内，“陛下，原谅我身体有恙，不能遵从礼仪。”

他从一旁的侍女盘子中夺过熟肉，大口咀嚼起来，吧唧吧唧的响声让老头的脸色低沉。

“公爵，议事堂是用来禀报和讨论的，你这样做恐怕不符合贵族的气质。”他是一国之王，即使年纪已老，但上位者的威严还在。

公爵见状，用衣袖抹抹嘴上的油渍，说：“路易陛下，圣帝亚多利学院里或许有使徒潜入。”

他撒谎时心不跳脸不红，久经官场的时间已让公爵养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习惯。

明明他也做着黑暗的实验，此刻却诋毁黑暗，令人作呕。

这一劲爆的消息瞬间点燃冷清的殿堂。

路易无力的靠在王座，这一刻，他仿佛衰老了许多，烦恼如同皱纹写满在他脸上。

他仰望穹顶的壁画，女子手持碧蓝色的长枪，烈火长发，长枪之上刻上千万个星辰，身穿金纹银凯，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一股英气，摄人心魂。

“圣桠格雷斯大人……”路易无奈的念着，他猛然拍打王座的扶手，打断了大臣之间的争吵。

“这样，先派治安官排查圣帝亚多利学院，毕竟是剑神夫人创立的学院，不好直接拎出来调查。

“切记，学部内的纠纷不必插手，恐怕那位已经封锁了消息，任何人不得传出。”

“那就这样，路易陛下，我先打道回府了。”叫嚣的笑声和公爵肥硕的身躯离开了宫殿，公爵的这副目中无人的态度越发放纵。

可作为国王的路易却奈何不得，他为自己的窝囊感到不耻，为自己的苟且偷生不快。

“今天就散了吧，我身体突感不适。”群臣被解散，路易孤零零倒在生锈的王座，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圣桠格雷斯大人，答复他的只有空谷的回声。

路易回首往日，过去的圣帝亚多利也曾如今这般，但造成的原因截然相反，如今是人祸，过往为天灾。

当时没有一处地面是干净的，从地底爬出的怪物肆意横行，喷薄而出的黑雾席卷帝国，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在怪物前被撕碎，被吞噬。

人们称怪物为边境魔物，他们曾组止去夺回家园，可在巨大的力量差距下，一座座城市染上绝望的颜色，无辜之人被屠戮，边境魔物愉悦的吼叫，嘲讽弱小的圣帝亚多利，只配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光暗相伴，希望刺破了黑幕。一道星光坠入人间，光辉之中，女子手提长枪，秀丽的红发如同瀑布披肩而下。

她只身冲向边境魔物大群，道道星芒呈横扫之势，枪影寒芒，凡是妄图接近女子的边境魔物皆陨落。

枪身抖动，天空之上的星辰涌出焰火，照耀在长枪，女子被千万淬火相拥。

只见她抬起手，长枪猛力投出，枪身带着苍蓝色的火焰，那一刻犹如皓皓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将世间的边境魔物化为无名之火，永远荡于世间。

幼年路易目睹了那场战争，在她向圣帝亚多利大陆承诺带领人民重建家园时，路易得知了他所仰慕对象的名字——圣桠格雷斯。

在一次与圣桠格雷斯偶然的交谈中，她说：“路易，我其实和凡人一样，也会凋零。”

路易惊讶道：“圣桠格雷斯大人，您怎么会凋零，作为圣帝亚多利民众的保护者，秩序的调停者，能够介入任何矛盾的能力 您可是一直活在我们心中。”

圣桠格雷斯沉默，没有回答，她的瞳孔注视广阔大陆的每一处角落，去记住她所爱的每一寸土地。

“如果有一天，我失控了，一位故人会前来结束我的痛苦，还请你们不要悲伤。”圣桠格雷斯的裙摆渲染无声的氛围，一只娟手拂去他额前的秀发。

“而你，路易，将会带领圣帝亚多利大陆重新繁荣。”

“我会的，圣桠格雷斯大人。”路易庄重的宣誓，可他忽视了，圣桠格雷斯眼瞳中的弥留的意味。

思绪拉回现实，路易顶着有名无实的王冠，眼神飘忽不定，他似乎无法回应圣桠格雷斯的期许。

圣桠格雷斯的突然消失，就像支撑他的绳子断了，对于渺茫的希望与未来的大陆颠簸的命运，路易毅然要全部拿下。

权力不允许真空，需要拥有王的野心去灌满，但人的理性却让路易抛弃王冠。

路易不愿意放手，多方利益的交织，如同光明与黑暗，底下一群牛鬼蛇神，他仍有君王的傲骨可以去镇压。

这是他的宿命，一辈子都活在欺诈之中，只是因为路易答应过圣桠格雷斯，要让她看见欣欣向荣的圣帝亚多利大陆。

丰功伟绩刻在以往君王的墓志铭上，他们将永远被后世所铭记。

只有死去的王才最有价值，剩下活着的，不过是倚靠在以空气堆积起来的王座，无名做着可笑的梦。

“对不起，圣桠格雷斯大人，让您失望了。”

可画壁上的女子没有回应路易痛彻心扉的祈祷，唯有他在闭眼，期望圣桠格雷斯能早日出现。

尽管那只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