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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圣桠蒂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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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桠格雷斯,一位颇具色彩的前任骑士长,她的存在,犹如在黑夜中举起篝火,指引弱小向强大一步步前进。”狂饮一杯花酿酒,霍格兰痛呼爽快,将之前被君玮反手夺剑的不甘忘怀,沉浸于酒的醇厚。

君玮用小刀捅破封住酒坛的红纸,心情有些复杂为霍格兰斟满,看他那满脸红润,很难想象前一秒他还咬牙愤恨的执剑样子。

“喝酒,讲究的是人间路窄酒杯宽,想必圣桠格雷斯会很欣慰,有您这么一位优秀的后辈能继承她的遗志。”君玮也为自己倒一杯,本想递给地榆花铃尝尝,可她却抵手拒绝。

那么君玮只好与满面红光的霍格兰碰杯,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于这酒中,喝得是青春气概,浑然不得酒的真味,但其快乐,也最是单纯简单,有酒则行,唯醉是图,仅此而已。

“店主,该您说说,圣桠格雷斯前辈的遗体是在哪发现的了?”酒已尽,霍格兰将杯子放在一边,眼眸死盯着云淡风轻的君玮,松弛的手握成拳。

香醇的美酒攸然滑过君玮的舌尖,润润地过喉,滑滑地入嗓,暖暖地入胃。

忽然,几只鸟儿飞过窗边,惊醒了沉睡的大鹅,让它和惊吓相伴,慌不择路伸出脑袋东张西望。

“那您为何不去问问当事人呢,霍格兰骑士长?”

君玮放下酒杯说道,脸上出现唯有岁月的年轮刻下的痕迹,嘴角印出冬冷峻而深沉的性格,有种被凛冽风雪与蓝天平分色彩的美。

当事人?霍格兰缓缓站起,一张富有生命力的台子上,花藤攀爬的被褥,熟悉的面孔使他心头一颤。

“接下来,您和霍普谈吧,我还有事要忙。”君玮收拾酒杯,将敞开的酒坛重新封上,交代花藤放好,把准备完美的纯白花嫁从橱窗中用衣架提出。

用缝纫机再确认一遍,无误后,君玮提开一个皮包,将承载无数女孩的幻梦花嫁装包,头纱,首饰,一一收纳进袋子里。

正要推门而出,却被霍格兰叫住。

“店主,我能把圣桠格雷斯前辈的遗体葬进教堂的英灵殿吗?那里才是她的归宿。”他退让以明礼,俯身弯腰以表心态。

可君玮头也不回,门上花铃叮叮作响,风吹过,甚至比冬天还冷,寒气直侵入骨头。

然后慢慢地在身体内扩散,氛围好像整个人都成了冰块,冷侵入心脾,血液也凝固了。

“随您意愿,只要能让这具残缺的躯体,返回她的故乡即可。”

门关上了,代表君玮同意了,但他那充满温度的话,徒留霍格兰深思,手竟开始颤抖。

他似乎瞥见了,君玮的双眼就像位冷酷的君主,携着凛冽的北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灵魂和情感只能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店主好像并不乐意将前辈的遗体交给他。

出一言,就能刺破自己严实的灵魂,好像疼痛肆虐在他心里旷野奔跑。

霍格兰抬头透过橱窗,外面的阳光让他辨不清方向。

“骑士长,您有所不知,若无店主及时救援,您怕是见不到我了。”圣格兰霍普勉强支起身子,他的面色虽然遗留着苍白,但相较与昨天,状态已是多有好转。

“所以到底发生了何事,圣格兰霍普神父?”霍格兰至今被蒙在鼓里,他眸似利剑,手晃若重锤,稳重的问道。

“是主出手了,它的意志降临在圣桠格雷斯死去的躯体上。”圣格兰霍普放下缠满绷带的手臂,一截十字架从他手中脱落,在其上投下飘忽的虚影,耳廓中沉重的回响。

他在平静的述说一件事,断掉的双腿已经说明了很多事实,喘着气,额头上似小溪的皱纹隆起。

“虽然你可能不太能相信,费利克斯的意志险些杀死我,但也送给如今迷茫的我,一个真正想守护的东西。”

霍格兰倾听着他那苍老的发言,眼上的眉毛似螺旋一般越拧越繁杂,心情也大抵如此,踩着轮回的阶梯,越陷越深。

令人尊敬的神父不会说谎,可主却要杀死它最为虔诚的神父,这有违背自己的信仰。

沾满鲜血的天使,无疑是他这位奥兰德骑士长最不愿意相信的。

圣格兰霍普神父刚刚直呼主的大名,它用前辈的身躯行杀戮之事,必定事出有因。

其实费利克斯这么做,离开去送纯白花嫁的君玮最熟悉,她的玩性犹如坐上赌桌的赌徒,在骰子从摇蛊中揭开的前一刻,始终保持忍耐。

她无非就是想逗逗君玮,以缓解在天界执政的孤独与寂寞。

而在圣格兰霍普与霍格兰骑士长的交谈中,变为了一场严厉的肃清。

“神父,您真的抛弃了善良的主吗?”早有听闻圣格兰霍普卸下神父一职,此次前来就是教皇赋命,霍格兰眼里的惋惜浩浩荡荡地倾泻了出来,他再也无法隐藏那份从容了。

“我的后半生充满了阴暗与罪孽,配不上主,更担任不起救赎他人的神父职位。”圣格兰霍普已经放弃了,他做错了太多事,放任使徒在他眼前折磨无辜之人。

他自从走上了错误的道路,内心开始强烈的渴望,哪怕只是一句乞求放过的可怜话,奈何坚强惯了,圣格兰霍普软弱不下来。

“况且我的双腿已经被费利克斯压断,算是为之前所犯的蠢事一个交代了。”圣格兰霍普脸色平静,他枯瘦的肩膀,曾经壮实的肌肉经不起时间的磨损,化为孱弱的累赘。

伸出一指头,道出了霍格兰不知的辛秘,那光鲜亮丽的外表,黯淡的眼眸里是站在无数血肉之上的执念。

“主竟然为了你下界,只为用这份痛苦去唤醒您的良知。”在奥兰德骑士教团中,霍格兰下意识认为,是善良的费利克斯为挽救圣格兰霍普的良知,略施惩戒。

清爽的凉风吹过,腾空画成几道弧线,犹如柳絮旋转飘动,他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对于费利克斯,这位最高位创造天使,霍格兰不敢妄加揣测以仁爱着称的它。

即使前辈的遗体就放在棺材里,他也会相信,圣桠格雷斯前辈以躯体为薪柴去燃烧,奉献了自身最后一点点价值。

“呵呵,该怎么说呢,不愧是除了那躺在棺材里的女孩,历代最强的骑士长霍格兰。”地榆看不下去霍格兰那盲目的信任,推着木瓜轮子,指尖绕着花瓣破风,嗡嗡的蝉鸣声和着,悲伤而又凄凉。

霍格兰一见地榆,她一身纯白的花嫁,裙边点缀着粉红,腰间不协调的穿插几支花枝,盛放的花蕊搭在肩膀上,纤细的玉手颤巍抚摸食指上的戒指。

冰蓝色的眸子很像艾尔希娅小公主,但这娇弱女子的眼神却似坚冰,仿佛下一刻,她就飞身而来,扼住自己的脖子。

很危险,不亚于店主带给霍格兰的感觉。

“别紧张,你们是主人的客人,小女子唯有以礼相待,免得主人又说我失了待客之道。”地榆散去肃杀之气,扬起一抹笑容,取下君玮珍藏的花茶,斟满热水,只是微笑。

“谬赞谬赞,我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

霍格兰紧绷的心松弛下来,双手恭敬接过地榆送来的花茶,低头时,清澈微粉的茶水中,她裙下是泛着血腥的花根。

“气韵之灵!还是凝成人形的气韵之灵!”霍格兰不禁惊呼道,他一阵惊悸,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

“谬赞谬赞,我只是一个挂在门顶的地榆花铃。”地榆微笑学着霍格兰的口吻,谦虚的回答道,对霍格兰这没见过世面,像脚踩肥皂般快速向后猛退的样子很满意。

一场无声的尴尬,就在他们三人之间展开来。

惊蛰时节,春雷乍动,惊醒了蛰伏在土中冬眠的生灵,在寒潮即将到来的时节,西街的一个大户人家却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中。

熟知的府邸,庄严肃穆的厅堂大多摆放着些兵器,十八般武艺皆可运用,木刻的龙雕含目自威,平添一股正气。

红木制的板椅按长幼尊卑排列,一副字画挂于中央墙壁,笔锋所指安稳的两字,更画了一柄深埋在岩浆中的火剑。

庭门开向外,两类石狮子爪踩绣球,充当护卫之职,门牌上以楷体作圣桠二字。

一女孩正在厅堂里,坐上本是东家的主椅,坐于次椅墨染髯的中年人询问一白衣男子,面露好奇。

“恭喜啊,令金寻了个好人家出嫁,想必门当户对,这新郎一定是个俊男子吧?”君玮身着白衣,文雅的气质散漫,将装有纯白花嫁的皮包交给中年人。

可那中年人戴着眼镜,抚摸墨髯,瞳孔瞄向君玮的俊颜,有种欣赏自己未来女婿的意思。

“店主觉得,我家圣桠蒂长得如何?”

这下把君玮噎住了,他就是来送女孩子出嫁的婚服,怎冒出如此奇怪的问题。

“圣桠蒂的可爱已经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了。”

但考虑到手上还没拿到报酬,君玮优雅?掺点?微笑,仿佛曲折征服不了他坚韧笑脸,配上不加修饰的俊颜与玩笑话,惹得中年人呵呵发笑。

“好好好,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中年人双手前搭靠在君玮的肩上,嘴角旁平添笑意的平仄。

放心?放心什么?君玮处于疑惑的漩涡,殊不知自己正在走向真正的地狱。

圣桠蒂从桌的一侧探出半张小脸,用她金色的眼眸盯了君玮好一会儿,才又缩了回去,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

“店主又在说怪话了。”圣桠蒂如是说。

“我倒是觉得圣桠蒂小姐就是这般可爱。”君玮想着说些甜言蜜语,有提高报酬的可能性,儒雅的笑着,心里希望能给这西街的大户人家一个好印象。

圣桠蒂没有应声,宽大的红发缎挡住了她娇小的身躯,但是越过长裙,君玮看见她的两只小脚在椅子下边前后晃悠着,仿佛小鹿轻快地越过春日的小溪。

不对劲,我好像上套了!君玮的心情就像是在面对一坨炸毁厨房的黑色物质,含着泪也得硬着头皮吃下去。

“……店主你真的这么想吗,圣桠蒂很可爱什么的。”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千真万确,我发誓。”君玮看她一脸期待,不好走小道逃跑的他,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这回,圣桠蒂的小脚丫像晚归的公主一样,很快地缩回她的裙中城堡,并且在里头蹦跶得越发欢快。

“那如果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是不是要叫老婆呀。”圣桠蒂听上去心情不错,一边轻抚着手中的星星项链,一边与君玮聊天。

但君玮决定逃跑,比起报酬,他更看重自身清白,要被花铃发现他在外有一个可爱女孩子,这种事情不要啊。

“那个 我在做花店的工作,不能干这个。”君玮微笑着摆手拒绝,眼神却瞥见一旁偷笑并伸出大拇指的中年人,暗自握紧了拳头。

你这个做父亲的,整天给圣桠蒂灌输了什么奇怪的知识。

小动作与小表情一并停止了,圣桠蒂站起身,像是在确定什么似地盯着君玮。

对上的是君玮假装正经的脸,背地里却是冒冷汗,最后她低下头,离开的视线里似有微嗔,嘴里哎呀哎呀地轻声嘟囔着。

君玮做好了挨一记铁拳的准备,可是圣桠蒂三步并作两步窝到椅子里,自顾自地翻起皮包里的纯白花嫁。

看到圣桠蒂这个模样,君玮有些后悔,轻轻走到椅子旁,半跪着,她却别过脸。

“店主是一个大骗子。”圣桠蒂略带哭腔的说道。

她手腕上的星星项链在不断摩挲着响着,君玮能听见圣桠蒂的心嘭嘭直跳。

本着自己的原则,君玮暗叹一口气,打算给予鼓起勇气告白的圣桠蒂一个简单的答复。

他可看不得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在自己眼前掉小珍珠。

突然,窗外扇起的微风不合时宜地吹进房间里,吹飞了君玮精心编织的花嫁,吹乱了圣桠蒂如绢如丝的粉黛秀发,也吹散了她的思绪。

一抹洁白掠入室来,满室生辉,光彩炫目,白色与粉色交织,编成了女孩子梦里最幻丽的色彩。

圣桠蒂在笑,是月牙一般明朗的笑,是一抹在将来的岁月,甚至在余生里都难以忘记的浅笑。

趁现在,溜之大吉,这件花嫁就当送给圣桠蒂小姐了。

在君玮掩盖自己的身形,以为降低存在感就可以逃离这片是非之地,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肩头墨角。

“想去哪啊?店主。”中年人笑不露齿,微下欠身一礼,微笑掠过他那善于算计的唇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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