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受折磨的高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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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
山谷中央的红袄镇灯火通明。
三千步骑兵正在镇外原地休息。
他们内穿甲胄，外披上次缴获的鲜卑兵粗布长袍，俨然一副鲜卑人打扮。
郭大，单兴，李全三将巡视四周，检查各部兵将战前准备情况。
一派战前的肃杀景象。
诸葛亮坐镇绿林城，政令通行，赏罚分明。
各城镇将领很快就心悦诚服，接受诸葛亮的调遣。
在稳定绿林城周边内政的情况下，诸葛亮向山外撒出大量的哨探，寻找战机。
像诸葛亮这种级别的文臣谋士，根本不需要主公特意叮嘱。
就会自发的攻城掠地，壮大领地实力。
王凤大步走来，抱拳说道：
“丞相！吴越领主已率领大军在林中埋伏多时，很可能打算趁夜突袭。”
诸葛亮坐于城头，夜观天象的同时听着将领来报最新消息。
钱志宁率军撤走后，诸葛亮就收到了黑石城守将张巡传来的消息。
吴越领主意图袭击高欢的崞（guo）阳县军营。
张巡驻守黑石城，防备往来频繁的领主势力，不能轻易出击。
可诸葛亮坐镇两城两镇，易守难攻，未必不能浑水摸鱼。
诸葛亮羽扇轻挥，“传令于毒率军守卫红袄镇。”
“郭大为主将，李全、单兴为副将，准备出击。”
“王凤你带领千余步卒埋伏在谷道两侧，准备接应郭大。”
王凤恭敬领命。
天空乌云密布，大地一片晦暗。
红袄镇外的谷间通道上，一支鲜卑模样打扮的队伍正打着火把，沉默的蜿蜒前行。
这些人正是郭大率领的部众。
“郭大这家伙到底给诸葛丞相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也能当主将？”
“当初我可是率领起义军，力抗金国和蒙元大军。”
“不说身经百战，那也是经验丰富。”
李全左手拉缰绳，右手拎着大铁枪。
胯下战马口绑草绳，马蹄裹布。
盯着前方郭大的背影，李全满脸不忿。
单兴耸耸肩“谁知道呢，或许丞相觉得他更适合统领骑兵。”
“若是以我为主将，定能...”
单兴脑中回想着前几日杨再兴击败自己的枪术，根本不想听他扯皮。
不耐烦地反问道：“你在质疑丞相？”
诸葛孔明的决策有你这个大老粗质疑的份？
李全扭头看向两侧山壁，冷哼一声。
“不敢。”
诸葛亮曾在这两日带队了解红袄寨，白波镇民生和城防。
尤其是红袄镇在被高欢攻破，经过一番烧杀抢掠之后。
民生凋敝，房屋损毁。
再加上李全等人粗于管理，红袄镇到目前为止还是一片萧条。
诸葛亮到来之后，立刻对城内作乱者进行了严厉的处罚。
轻者变成戍卒参与城防建设，重者直接变成矿奴挖矿。
虽然诸葛亮觉得商鞅新政过于严厉，但乱世用重典，先让镇内恢复正常生产才是当务之急。
诸葛亮安插一众文官吏员还是几个投诚的领主参与治理。
镇内幸存的民众在诸葛亮的安排下，开始重建红袄镇。
随后诸葛亮巡视镇内守军。
李全治军松懈，麾下很多兵卒都有偷懒摸鱼的毛病。
作为主将，李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按照商鞅的严刑峻法，李全这属于军事渎职，不仅要罚钱，还要充当先锋死士。
诸葛亮以爱才和战时不可随意换将为由，让他戴罪立功，没有当即撤下李全。
这让原本有些鼓噪的红袄镇兵卒安定下来。
心悦诚服地接受了诸葛亮对自己等人的处罚。
虽然李全对诸葛亮任命郭大为这次行动的主将有些异议，却不敢公然反对。
他本来就是待罪之身，现在也不是在当初南宋，金国，蒙元混战的时候。
还敢反复无常，这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全可没忘主公杨成麾下的精兵强将。
虽然很想戴罪立功，但他对郭大始终抱有一丝怀疑。
不过是一群黄巾残兵而已。
郭大感受着身后炙热的目光，毫不在意的策马前行。
心中不断回想着诸葛亮临行前的吩咐。
脸上愈发自信起来。
忽然，一名夜不收骑兵快马赶来。
郭大抬起右手，喝令停止部队前行。
“回禀郭将军，我方已探明崞阳县暂未发生战乱，至于城内布局，我等还在探查。”
“嗯好，再探再报，今晚事成，你队当居首功！”
“谢将军！”
郭大望着这员夜不收快马离去，嘴角咧起笑容。
高欢率大军驻扎崞阳县，周围数十里肯定撒满了哨骑。
一般人想要接近探明情况，是根本不可能的。
幸好诸葛丞相派遣了一队夜不收相随。
“郭大，咱们这么走走停停的，何时能到崞阳县？”
后方李全拍马上前，质疑道。
明天早上能到就行，提前出发也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郭大心中暗道。
“好教李铁枪放心，这都是诸葛丞相传我的锦囊妙计。”
担心李全坏事，郭大还是信誓旦旦地解释了下。
“这...”
准备挑刺的李全把话卡在喉咙眼，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最后长吐一口浊气。
“原来如此。”
郭大抹了把下巴的胡茬子，朗笑一声。
“李铁枪勿急，这次定让你杀个痛快。”
说罢郭大看向身边亲卫，“大头，你带百骑去前方开路，四周检查下有无埋伏。”
“是。”
很快，三千步骑兵抵达谷口，远处依旧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郭大看向后方队列，喊道：“传我军令，熄灭火把，就地休息。”
郭大翻身下马，原地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实则静待消息。
午夜时分，空中的云彩遮挡月光。
崞阳县城外五里地外一片密林中，吴越大军潜藏多时。
“主公，外围的哨探清理差不多了。”身穿劲甲李神福抱拳禀报。
钱志宁闻言睁开眼睛，从树下坐起。
“恩开始行动吧，我在后方随时准备接应你们。”
脑袋锃亮的顾全武感受到钱志宁视线扫来，瓮声笑道：“定不负少主所托。”
随着林中阵阵低吼声响起，一团团隐隐从林中走出。
周本，顾全武，史彦超各领一路步骑军，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朝崞阳县包围而去。
后方李神福亲率黄头军在后方缓缓向前移动。
为了防止提前暴露，李神福并未让人点起火把。
在能见度不足十米的情况下，黄头军步伐一致，队列整齐。
全队没有丝毫吵闹声，向着目标有序前进。
足可见李神福治军有方，擅长练兵。
崞阳县内，高欢突然被一阵喊杀声惊醒。
“来人呐，怎么回事？”
“大王！城外大营忽然遭到一股敌军偷袭，斛律将军正率军抵抗。”
位面战时期遭到偷袭？难不成是哪个不怕死的领主。
还是说黑石城还是绿林寨想要浑水摸鱼。
若是一般人半夜被劫营，可能会大乱，引发营啸。
城外大营可是由大将军斛律光驻守，四周布防严密，一般人那可是来多少死多少。
“偷袭？哼找死！”高欢从床上跳下，连忙穿上贴身衣服，“传令城内军队披甲上马，准备作战。”
崞阳城筑有高墙，防卫更加森严。
同时也蓄养更多的战马，囤积更多的粮食。
高欢眉头微皱，双臂平举，“来！为我披甲！”
“是！”
很快，高欢披甲持矛，翻身上马。
身边已经聚集八千骑兵精锐。
“报！来敌凶猛！斛律将军请求支援！”一个鲜卑骑兵快马来报。
高欢皱眉，“令四面城墙点起全部火堆！”
高欢身经百战，为了以防万一将城墙四周全部照亮，防止崞阳城被贼兵偷袭。
“走！随我杀敌！”
高欢担心离大营最近的城门外有埋伏，特意从另一侧城门杀出。
马蹄声轰隆隆震天响起。
待高欢率军杀到时，城外大营的喊杀声渐渐平息。
敌军一哄而散，快速融入夜色。
唯有几个营房还在熊熊燃烧。
“怎么回事？”高欢皱眉，难道敌人被自己吓跑了。
斛律光带兵来见，“幸亏大王救援及时，这伙敌军只抢了千余匹战马，就仓惶逃走。”
“这伙什么人？”
“据说是唐末乱世叫吴越国的一个小势力。”
斛律光指着几个架着的俘虏说道。
“吴越国？不曾听闻。”高欢回忆片刻，然后摇摇头，“大营伤亡情况如何？”
“这伙敌军攻势凶猛，但跑的也快，我方死伤约莫千人。”
火光下的高欢面色阴沉。
在绿林城遭遇惨败之后，从北方调集五万余兵马驻守这片区域。
防备绿林寨的同时，妄图有朝一日南下吞并唐朝。
高欢心高气傲，岂能受这个窝囊气。
“既然我等大军合围，定不能让这些宵小得逞。”
斛律光劝道，“敌暗我明，深夜追击容易被敌军埋伏。”
“末将观其军中以步兵为主，不如坚守营垒，待天明再行追击。”
高欢压下心头怒火，缓缓点头同意。
另一边，李神福面露喜色，大步返回，“主公，我们这一次抢了1500余匹战马，而且都是好马啊。”
顾全武跟在身后，立刻卖惨，“少主，这次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而且周本都被敌将射了一箭。”
顾全武率领大军埋伏在城门口，准备重创援军，切断内外联系。
没想到高欢走侧门，顾全武只能率军缓缓撤退。
而周本率军冲进营寨，抢夺马厩战马。
斛律光率军稳住营寨，强势击退史彦超之后，立刻前来狙击这些偷马贼。
周本率军沉浸式抢马，一人骑个马，手上再牵两匹马。
周本不慎，被斛律光一箭射穿肩膀。
钱志宁面带笑容，看向众将，“诸将此行辛苦了，敌军没追来吧。”
李神福抱拳答道：“回禀主公，这斛律光作战沉稳，治军严厉，并未贸然追击。”
钱志宁点点头，感受顾全武渴望的眼神，笑道：“顾将军勿急，此番我们找到他们马厩的位置，下次声东击西定能抢更多战马。”
“合该如此！”顾全武双手一拍，咧嘴满意大笑。
两个多小时后，吴越大军补充干粮体力恢复，趁着夜色再次出击。
李神福统率三军全力猛攻，营寨外火光冲天。
喊杀声，战鼓声惊天动地。
大有将斛律光部歼灭的意图。
斛律光沉稳抵抗，高欢率大军出城救援。
二者在夜色中鏖战一番后，吴越军才缓缓退去。
大帐内，高欢精疲力竭，瘫坐在地上。
斛律光抱拳走进，抱拳道：“回禀大王，此战我军死伤两千余人，战马损失八千余匹。”
“嗯？”高欢目光一横，“战马为何损失如此之大？”
草原上的鲜卑人就是天生的骑兵。
若是没有战马，连一般汉军步兵都不如。
这令高欢大为光火。
“此番夜袭，末将猜敌军就是想抢夺战马。”
“什么？这群岛夷欺我太甚！”高欢握拳狠砸桌案。
高欢透过大帐门帘的缝隙，看向外面天色逐渐明亮。
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斛律明月，立刻派出哨探追寻敌踪！定不能让他们安然逃走！”
“末将领命！”
高欢恨得气喘吁吁，向来都是我抢别人东西，不能忍。
很快，鲜卑哨探便顺着大军踩踏的脚印找到了吴越军的踪迹。
高欢等人虽然昨夜没休息好，有些疲惫，但丝毫不妨碍他们追击敌军。
以血心头之耻。
我打不下绿林寨的坚城，还能让你们欺负了不成。
斛律光担心高欢上头，便率领骑兵一同出击。
临行前，斛律光嘱托守军固守城池，不可出击。
很快，三万余骑兵大军浩浩荡荡杀向远方。
另一边郭大也很快得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消息。
崞阳大军出动，守军空虚。
郭大立刻率军出击。
望着紧闭城门的崞阳城，郭大率军直接猛攻城外营寨。
营寨内的守军与吴越军鏖战一夜，每个人都筋疲力竭，昏昏欲睡。
而且主将率主力出击。
余下的万余守军根本就不是对手，被杀得节节败退。
城上守军见状，立刻率领骑兵杀出，意图支援同僚。
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单兴立刻率领百余匹精骑立刻抢占城门，冲进城中。
城内百姓早已被李渊迁回晋阳。
单兴沿着街道一路疾驰，肆无忌惮地放火。
将城内明显的五个粮仓烧了个精光。
来不及惋惜，单兴长枪挥舞，化作尖刀撕开守军的重重包围。
率领骑兵冲出陷入火海的崞阳城。
“撤！”
郭大见大功告成，立刻兴奋挥手，率领大军撤退。
半个小时候后，高欢和斛律光等人牵着追回的三千余匹战马返回。
二人面带笑意，显然是杀得很尽心。
二人远远望见崞阳县方向浓重的黑烟，顿时心中一沉。
手中马鞭挥舞，二人待见到被焚毁的城池后愣在原地，久久无语。
高欢怒喷一口鲜血，“吴越军欺我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