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马踏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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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殷开山已经打定主意，今晚准备夜袭鲜卑大营。”
正在宴请贺拔穆二人的杨成神情一怔，放下手中的筷子。
“有探听到什么时候夜袭吗？”
“据殷开山所说，准备子时夜袭，但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有些戒备，末将并不能确认。”
杨成沉吟片刻。
恰好他们两方都有意夜袭鲜卑大营。
贸然出击就会被另一方所趁。
取消夜袭又会错失良机。
杨成寻思自己藏在暗处。
未必不能渔翁得利。
杨成将这个想法说与众人后，众人陷入沉思。
崔峻眼睛一转，恍然道：“要不然我们等他们打得激烈，我们再上，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崔峻面露期待的看向众人，可是大多数人却皱眉不语。
牛皋听了神色微动，咧嘴说道：“主公，要不然我们等殷开山率军离开后，把先把他的驻地一窝端，然后再回师把鲜卑连同殷开山尽数覆灭。”
杨成听了嘴角一抽。
这位更凶残。
不仅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最后还要把锅端走。
牛皋说完洋洋得意，颔首看向众人，却见众人依旧沉默不语。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牛皋疑惑地扫向众人，“这不是最能扩大咱们力量的么。”
秦良玉沉声说道：“这种扩大力量的办法，未免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杨成虽然觉得渔翁得利很爽，但细想之下有些不妥。
自己麾下有很多唐民、唐兵、唐将。
让殷开山率部和鲜卑血战，自己作壁上观也就罢了，还在背后捅刀子。
这让岳飞、秦良玉、张巡等将怎么想？
这让麾下军民怎么看我？
虽然是战争是场肮脏的游戏，但这种手段已经超乎了杨成的底线。
杨成侧首看向岳飞，想征求岳飞的想法。
岳飞拱手说道：“主公，如今雁门关丢失，李唐暗弱，殷开山急于夜袭敌营，定是想早日合兵围攻雁门关。”
“若是此时我们攻击殷开山部，相当于联合鲜卑，覆灭李唐，联强灭弱，非智者所为。”
“若是雁门关牢牢掌握在高欢手中，他日李唐覆灭，我等必将直面高欢兵锋，不如坐山观虎斗。”
贺拔穆点头同意道：“岳帅所言甚是，我们不仅不能消灭殷开山部，还要帮他们平定鲜卑营垒。”
“让他们在雁门关两方血拼，这才符合我们两方的共同利益。”
贺拔穆自然不希望面对一个势力愈发壮大的高欢。
遭受挫折，兵力大减的北魏才是他所需要的。
也是每一个处于本地势力威压下的领主所期盼的。
杨成心中明了。
放殷开山回去才能利益最大化。
最后不管雁门关最终有没有夺回，这都将是一场血战。
自己也不必担心领地内部民心动荡，和麾下兵将离心离德。
这次就放殷开山一条生路。
侧旁的屈突盖见杨成点头，立刻拱手献策：“主公，末将有一策，可防止殷开山出兵妨碍我军夜袭。”
“哦？屈将军还请明言。”
“我麾下部将带领鲜卑众骑兵骚扰殷开山营地，就如同我们骚扰飞练堡一般。”
“让其以为鲜卑大军前来劫营，反复袭扰之下殷开山部不明形势，必定严防死守，我军即可趁夜袭取敌军。”
杨成细思片刻，觉得此计可行。
既然不能打，那就别让他出门干扰自己。
“你的副将是何人？能胜任这个任务吗？”
屈突盖露出一丝微笑，向身后一人招手。
“主公请看，此人名为古度伯，是一异人领主麾下主将，对岳帅崇拜至极，现在已是我的副将，可以信任。”
杨成看向缓缓走来的异族大汉。
他皮肤暗红，面部眉眼深邃，四肢粗壮，显得孔武有力。
【姓名】：古度伯
【统】：84【武】：87【智】：63【政】：35
【天赋1】锻体（A级武道天赋）：古度伯真气锻体，身体防御力提高，并可通过真气恢复伤势。
【天赋2】骑射强化（A级军道天赋）：古度伯精通骑射，麾下骑兵骑射能力提升一成。
【来历】：北魏六镇武将。
虽然没有称号加成，但天赋还算不错，可以委以重任。
杨成见其他人都没有异议，最终拍板决定。
在古度伯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鲜卑骑兵从黑石镇军营中奔涌而出。
向着奇合村杀去。
另一边屈突盖率领十名勇士跟随贺拔穆身后，返回鲜卑大营。
“屈将军，若想事成，等到了鲜卑大营，你要听我安排，不可贸然行事。”
“嗯。”
屈突盖脸色冷漠，身形悠然的在奔驰的马背上起伏不定。
看起来一点没有孤军深入的紧张感。
贺拔穆见他还是一副死人脸，却毫不生气。
他最敬佩的就是这种临危不惧，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豪杰猛士。
贺拔穆蒙头细思自己还需要提前做的准备。
众人一路无言，很快到了火光缭绕的鲜卑大营。
按照惯例，贺拔穆等人在百步外就已翻身下马。
拉着缰绳，缓缓走向营寨门口。
通报过后，大门缓缓拉开，一队鲜卑守军鱼贯而出。
其中一名披甲持弓的青壮守卫望着身后数十人略显面生。
皱眉喝问道：“后面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陷入沉思的贺拔穆骤然惊醒，皱眉看向青壮守卫，“啊？你刚才说什么？”
青壮守卫面色涨红，感受着贺拔穆身上的压迫感。
正要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门后满脸疲惫的护卫队长姗姗来迟，对着青壮守卫的头就是一巴掌。
随后对着贺拔穆谄笑道：“贺拔大人，这家伙新来的，不懂事，别介意，您快请进。”
“嗯，你们守夜辛苦了，没什么事就早点休息吧。”
护卫队长笑着应了一声，虚手前指，躬腰看着众人全都进入其中。
方才长舒了口气。
直起身子的护卫队长看着刚才的愣头青，照头又是一巴掌，没好气地说：“你个狼崽子差点害死我，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是谁？”
“窦将军都在他手下做事，你还敢得罪他，就算人家把我们全队都杀了，在高王面前也不过几句话的事，知道么？”
这个青壮守卫面露不甘，低声说道：“可是我看后面那些人有点面生，万一...”
“没有万一，贺拔穆是高王手下红人，岂会做那种事，以后不要得罪这些大人物，懂了么？”
青壮守卫满脸屈辱地低下头，最终缓缓说道：“懂了。”
护卫队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带队返回营内。
鲜卑大营寨门吱悠悠，缓缓关闭。
圆月高悬，此时的鲜卑大营正陷入一片鼾声之中。
十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一顶帐内窜出。
他们头缠红布条，左手火石，右手抓着没有点着的火把。
为首身形健硕的汉子抬头望了眼天上圆月，随后朝身后众人点了点头。
手掌化刀，凌空劈向几个地方。
众人身形半躬，脚步轻盈，默契的分散开来。
此时杨成带着几将早已就位，隐藏在阴森的树林中眺望远处大营。
身后是蓄势待发的背嵬军、岳家步骑兵、白杆兵。
牛皋望了眼天上明月，打了个哈欠，“里面怎么还没动静？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杨成淡笑，“牛将军勿急，没有动静就算最好的动静。”
杨成看向另一边的张宪，问道：“张将军，刀斧手都已经准备好了吧。”
“主公放心，刀斧手已经潜伏至寨墙附近，只要敌军大营出现骚动，他们立刻就能破开几个大口。”
“好！”杨成点头，又看向一边的秦良玉。
“主公放心，林中的暗哨已被全部拔出。”
杨成继续观察鲜卑大营动静，突然一抹火光自营内亮起。
随后像是发生连锁反应般，一道道火蛇骤然窜起。
熊熊烈焰映照得营内如同白昼一般。
营内嘈杂的惊呼声、喊叫声如同烧开得粥一般，乱成一片。
杨成和众将立刻手持兵刃，翻身上马。
杨成一挺长枪，大喝道：“全军突击！”
在岳飞的率领下，背嵬军化作箭头，一马当先。
岳飞借着营内火光，看着前方寨墙上惊恐的守卫，长枪虚空前刺。
身后背嵬军卒挺起弓弩，瞄准前方敌军。
嗖嗖呼啸得几百支弩箭飞掠而下。
敌军在一阵惨叫声后，寨墙上再无站着的身影。
冲在最前方的岳飞挺起坚实的臂膀，距离前方营寨木墙还有十几步远时。
岳飞爆喝一声，“破！”
手中沥泉枪横扫而过。
昏暗的夜色骤然一亮。
寨墙木桩轰然破碎，向四周呈弧形爆开。
白色木屑漫天纷飞。
岳飞和身后背嵬军朝着十来米宽的口子纵马冲入。
各个强壮似铁塔一般的背嵬军如同坦克一样碾压过去，留下一路血肉残肢。
背嵬军卒奋力挥舞马槊，无情掠杀挡在前方的兵卒。
惊慌乱窜的鲜卑兵卒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声闪过。
纷纷出帐查看，直接就被奔驰的战马顶飞，卷入马蹄之下。
更多的士卒抱头躲入大帐内，不敢出去。
背嵬军根据燃烧帐篷的指引，一路向内冲杀，无人能挡。
鲜卑大营热浪飘荡，血浪滚滚，迅速被岳飞截为两半。
岳飞一路率军杀得人马俱染血，沿着火光指引，立刻调转方向，直奔杨成的指定目标杀去。
背嵬军身后杨成和张宪、牛皋分率领几队骑兵继续马踏连营。
再次撕裂残破不堪的鲜卑营地。
杨成嘴角带着冷冽的笑容，疯狂运转体内真气，身上淡绿色真气飘荡而出。
手中大枪在月色下黑得发亮，枪刃寒芒起伏。
带领麾下亲卫策马冲杀，肆无忌惮地收割敌军性命。
愈发绝望的鲜卑兵卒发出阵阵鬼哭狼嚎，丢盔弃甲向大营后方逃去。
更后面的秦良玉带领步兵包围掩杀而来。
“将军勿怕！贺拔穆来也！”贺拔穆冲入大帐。
看着面色慌张、匆忙披甲的刘贵，前来护卫。
“贺拔领主，快！掩护我撤退！”
刘贵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脸色发白。
自知敌军凶猛，根本没有挽回的可能。
兵败如山倒。
只能带领残兵返回，以图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