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懵逼的屈突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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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阴云密布，雨幕连绵。
在两山之间的一处谷地平原之上，矗立着一座小型城镇。
黑山军夺下此城后，便将其重新命名为黑山城。
黑山城逐渐扩大，此时已横卧山道之中，阻断东西交通。
此山道名为沧榆道。
山道两边山势险峻，地势狭长，地位仅次于绿林寨所处的羽山道。
城内屋舍密布，一片黑暗。
城主府内，此时还灯火通明。
修建的颇为豪横的宅院内，两男子相对而坐，桌上尽是美食烈酒。
其中一黑面虬须，身形健硕的中年汉子便是黑山寨主，于毒。
于毒将盛满酒水的大碗狂饮一口，舒爽的呼出口气，说道：“怎么样，三弟，路上顺利吗？”
“那边很痛快的接收了，想来再过几天，那边就有牛羊马匹送来了。”于毒对面身材稍显瘦弱的汉子拍着胸脯保证，随后说道，“大哥，我在路上还碰到一个异人部落。”
“嗯？”
“那个异人领主想长期合作，愿意以更多的牛羊或者更优良的战马，交换我们手里的俘虏和武器铠甲。”
“哦？那领地实力如何？”于毒放下酒碗问道。
“实力很弱小。”
“既然如此，可以先尝试少量交易，试试水。”于毒舔了舔嘴唇，冷哼一声，“近来我们交换的鲜卑战马越来越劣质了。”
“是啊，这些鲜卑蛮子真是得寸进尺。”
黑山寨占据此地后，通过沧榆道向鲜卑势力贩卖人口、兵器和粮食，又向李元吉贩卖战马、牛羊。
财浪滚滚，好不快活。
“好的，大哥。”孙轻满口应道。
“那就好，你办事我还是放心。”于毒低眯起眼睛看着酒碗中荡漾的酒液，笑道：“来，干了。”
“干！”
两个瓷碗相碰，酒液在屋内昏暗的火光下荡漾挥洒。
孙轻仰头痛饮后，放下酒碗疑惑问道：“对了，二哥呢？”
“万寿寨传信说有一小股官军进山，我派他去一同剿灭了。”
“围杀官军？”孙轻喃喃细语，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纵然此时他们占据黑山城，发展势大，兵强马壮。
上一世死于官军之后，对官军还是有着天然畏惧。
于毒看了一眼蹙眉不语的孙轻，长叹一声，“三弟你不在此地，为兄手上能信赖的人不多，这些时日我观那李思行似乎又有异动，我不能走开。”
“李思行...黑山寨能有今日，此人出力不小，就是不知是不是真心投靠。”三弟摇摇头，恶狠狠地说道，“还是小心为上。”
“不错，黑山寨沿途关隘还需派亲信重兵把守，不能给鲜卑和大唐可趁之机。”
孙轻深以为然。
于毒大笑：“我刚刚接到绿林密信，让我们整顿兵马，封候拜将的时候快到了。”
“哈哈哈，好，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三弟闻言顿时眉飞色舞，兴奋地说道。
“最近这一段时间你就加紧操练黑山精锐，其余村民也配上武器，一起演练。”于毒像是响起什么，冷声说道，“把附近的异人山寨也统领起来，有敢反抗的统统处死。”
“知道了，大哥。”
“二哥去了一天还没回来，莫不是在万寿寨过夜了？”孙轻放下手中酒碗，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但以万寿寨主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孙轻自认不大可能。
“二弟他带着一千精卒伙同万寿寨在山中埋伏唐军，想来是不会有问题的。”于毒不确定的继续说道。
听孙轻这么一问，本来没觉得有问题，这下于毒也有点莫名担心。
“大哥勿急，明日就派一队人去山中寻他。”
孙轻看向屋外磅礴大雨，心中不安。
帐内坐卧的于毒放下酒碗，看向屋外。
但愿不要出什么事啊。
...
九月四号，晴。
杨成心情愉悦。
望着清晨碧空如洗的天空，呼吸清凉的空气，杨成期待万寿寨的到来。
此时黑山村外搭建的营寨校场上，已经传来阵阵操练喊杀声。
一大早上，田间地头的村民就已经开始辛勤劳作，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秋收。
泥泞的道路上，经过商鞅分工明确的村民们各司其职。
伐木、打铁、建造、挖矿、种田井井有条，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杨成进入营垒之后，便见校场中各方阵的兵卒整齐站列，手中长枪或是大刀在每一次喊杀声中，便向前挥动一次。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铿锵有力，让人感觉到这是一支强大的队伍。
其中便有五百余黑山军降兵，据说这是岳飞昨晚连夜挑选出来的精壮汉子，稍加训练，便是一支能战的队伍。
再加上原来的岳家军、唐军，现在总共有千余兵卒。
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岳飞以十人为一组，百人为一都，将米脂、黑山、凤阳降兵打乱混合，共同训练。
以原岳家军作为精锐骨干，编入其中，扩充新的岳家军。
在军纪和训练方面和岳家军一视同仁。
若有人偷懒、逃跑、违反军纪，都会罪连整组。
看到在营中忙碌的岳飞，杨成点头，拿起黑晶枪自顾自的默默运功锻体，练习枪技。
就在杨成沉浸于武道之时，一支700人的队伍正向黑石村徐徐行进。
“这该死的大雨！”屈突盖拉着战马，感受着炎炎烈日和地上的泥泞，暗骂一声。
他在昨日行军半道遇见大雨，果断找到一处附近的异人领地暂住。
这异人领地虽为一女子，但也处事有度，对领地的管理和发展有独特的见解，让他颇为欣赏。
屈突盖心血来潮，留下了50步兵对此村乡兵进行共同训练，加强防卫力量。
屈突盖与这异人领主畅所欲言，一直待到午后，才恋恋不舍的出发。
回味着新奇独特的领地管理方法，屈突盖一改对异人领主贪财怕死的恶劣印象。
士兵行走在泥泞的土路上，泥水四溅，不断有人和战马滑倒在地。
要不是这场大雨，他昨晚就到了。
好在这一晚待的收获不小。
奇合村...屈突盖默念这个村名。
“屈将军，前方不远处就是黑石村，只是和我印象中有些不一样。”
一声哨探的禀告让陷入沉思的屈突盖回归现实。
“有些不一样？”屈突盖诧异。
这些哨探都是和自己一起，于前年一同建设的黑石村。
难道是黑石村这两年又有新的发展？
就凭那个宇文歆麾下只会溜须拍马的村长，屈突盖万万不信。
怀着一丝好奇，屈突盖命令部队全速前进。
很快，屈突盖就看到了前方的黑石村。
屈突盖满意点头，比他走时繁华了很多。
黑石墙又加高了一些。
村外农田阡陌，麦浪滚滚，看得出来又是一次大丰收。
只是，这农田中的农夫似乎有点多，而且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容。
路上的黄牛车满载木材和煤石，一车车的拉往村内。
真的是一派繁荣景象。
屈突盖好久没有看到这等欣欣向荣的情景了。
略感吃惊。
观察到有大队兵马前来，黑石村旁的营垒中孟林率领骑兵快马赶至。
孟林看到这一队兵马和刘德威的唐兵装束相同，想来是代州的兵马。
“你们是什么人？”孟林远远的勒住战马，大喝道。
屈突盖见前方数十骑训练有素，马术精湛，不由吃惊。
没有多想，屈突盖喊话，“我乃代州城屈突盖，奉齐王之命，驻守黑石村，配合刘德威将军平定匪患。”
孟林一惊，屈突盖，莫非是蒋公屈突通之弟。
孟林肃然起敬，“屈将军可有凭证？”
屈突通皱眉，随时挥手致意。
身旁的士卒见状立刻小跑上前将调令送上。
孟林打开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派遣一骑回去通告岳大帅和刘德威。
随即打马上前。
“在下孟林，久仰贵兄和屈将军了。”
屈突盖见此人行事干净利落，同样抱拳回礼。
二人并行前往营垒，身后唐兵跟上。
“孟将军麾下骑兵训练有素，想来也是能让，为何我怎么先前没有耳闻”屈突盖随口一问。
孟林轻笑，“训练骑兵事宜多赖刘将军，我不过一小卒罢了。”
屈突盖不信，看向周围来往匆忙的村民队伍，感慨一声。
“两年未来，黑石村民众比以往多了许多啊。”
孟林回道：“这些都是我们近日入山剿匪，解救的良善村民。”
屈突盖扬眉不语，随着马匹前行，环顾四周。
营垒门口和寨墙箭塔上的守卫都凝神看着自己这支队伍。
再加上营垒内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不断传入耳中。
屈突盖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肃杀之意。
此时，得到消息的刘德威已经率部在营门前等候。
“末将屈突盖，奉命支援刘将军，平定匪患。”
屈突盖翻身下马，拱手行礼。
刘德威上前扶起屈突盖，大笑道：“今有屈兄弟带兵相助，匪患弹指可灭。”
“来来来，我们入营内一叙。”
屈突盖见刘德威热情相邀，原本冷峻的面色顿时一缓，露出一丝微笑。
“多谢大人。”
刘德威看向孟林眨眼道，“孟校尉，屈将军麾下兵卒舟车劳顿，还不快快带进营内酒肉犒劳。”
屈突盖笑道：“麻烦孟校尉了。”
“是。”
孟林秒懂，拿着调令，带领屈突盖一众兵马进入营内卸甲休息。
“屈将军请看这里。”刘德威大笑一声，吸引了屈突盖的目光。
就见屈突盖掀开牛车上的篷布，篷布下面的竹筐内装满了首级，重重叠叠。
看着屈突盖疑惑的眼神。
刘德威炫耀，“这些都是山上罪大恶极的山匪，已被我率兵破寨灭杀。”
刘德威洋洋得意。
跟着岳大帅和主公出阵，那也有我一份功劳不是。
屈突盖看向其余装得满满当当的几大车，面露惊疑。
屈突盖有些拿不准，脸上挤出笑容，“属下佩服。”
刘德威嘴角微勾起，继续向屈突盖介绍。
“这些是我方赖以剿贼的训练的精卒和投诚而来的降卒，你看如何？”
屈突盖细看这些降卒的士气和风貌，双眼不由一凝。
这些人和一旁的精兵已经有几分相似，正在向精兵靠拢。
屈突盖沉默，这练兵速度，我不如也。
另一边的屈突盖跟随行走之时，左右环顾，士卒停止操练。
身披唐军制式铠甲的士兵站在原地，目光怪异的看着他。
而且营垒内还有不少土兵、蛮兵，甲胄杂乱，武器各异。
屈突盖心中一突，正待发问。
就见刘德威已至主将府前，虚手前指，“屈将军，请。”
屈突盖咬咬牙，看向大门洞开的主将府，挎着腰间横刀大步上前。
光影一转，屈突盖进入屋内。
就见前方主殿上一威武中年汉子端坐上首，左侧坐一青年男子。
下方坐一壮硕女将和一灰衣黑面男子。
几人将玩味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时。
屈突盖大感不妙，握紧横刀刀柄，质问道：“刘将军，你...”
刘德威爽朗一笑，“屈兄弟身负大才，在代州壮志难酬，今遇明主，为何不拜？”
“我为唐王朝出生入死，何来壮志未酬。”屈突盖冷哼一声，“刘德威你背主求荣，不怕代州城内家人横死当场么？”
刘德威神情一滞，就见杨成起身说道：“刘将军和屈将军放心，我定会将二位家人接入黑石村，妥善安置。”
“你是何人？”屈突盖问道。
“我乃黑石村之主，以后的成国之主。”
“你这异人当真胆大，莫非不知我大唐兵锋。”
杨成长笑一声，“若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兵锋，我自然是畏惧的，可惜...”
屈突盖深以为然，他自然更向往跟着太宗皇帝开疆拓土，杀敌建功。
“屈突盖，你胸怀大志，文武兼备，处事公正严明，留在李元吉麾下屈才了。”
屈突盖沉默。
杨成继续说道：“大丈夫生于乱世，若想封侯拜将，立不世功勋，还需行非常之事，才不枉重活一世，要不然何以强过你哥哥屈突通呢？”
宁食三斗艾，不见屈突盖。宁食三斗葱，不逢屈突通。
讲的就是屈突盖方正严肃，不徇私情。
屈突盖问道：“那你待怎样？”
“天下大乱，英雄辈出，不如你随我征战四方强敌，平定天下，如何？”
“随你征战四方...”屈突盖被杨成一番言语打动，内心燃起熊熊火焰。
屈突盖冷声说道:“我屈突盖最服强者，你们若有人能打得过我，我降又如何？”
屈突盖对自己武力还是有自信的，而且来到这里，得到天授功法后。
他变得更加强悍，就连屈突通想要战败他，也得费一番力气才行。
说完，屈突盖挑衅的看了一眼杨成。
杨成轻笑。
岳飞和秦良玉起身，看向屈突盖。
“这二人你可从中挑选一人”。
屈突盖虽然武艺高强，但比起岳、秦二人，显然是有一定差距的。
屈突盖心底暗道，这金甲大汉气势更重。
至于一边的女将，我屈突盖还不屑与一女子对敌。
要打就要和最厉害的打，欺负女子我屈突盖不屑为之。
“走，我们去演武场打！”
众人来到演武场。
屈突盖手持玄突矛和岳飞相对而立。
两边士卒纷纷聚成一圈，神情兴奋，呐喊助威。
“我上了！”
屈突盖大喝一声。
屈突盖抽枪前冲。
屈突盖长矛被打飞，被枪直指。
屈突盖表情凝固，一脸懵逼。
“...”
他刚往前跨步，就见眼前两道残影掠过，下一刻自己就被长枪指着。
冰冷的枪尖令自己浑身发凉。
“在战场上你已经死了。”岳飞沉声说道。
屈突盖握紧拳头，面容刚毅的脸上一阵扭曲，但没有辩解。
是他败了，而且是惨败，对方的实力远超自己的想象。
或许只有秦叔宝，尉迟敬德才能与其相提并论。
周遭跟随屈突盖前来的唐军见主将一招败北。
纷纷张大嘴巴，无言以对。
他们一个个神情沮丧，双眼无神，仿佛心中的支柱崩塌。
其余士卒见岳飞一招制定，纷纷兴奋怪吼，面露自豪。
看向岳飞的目光，崇敬而狂热。
原本跟随刘德威的唐卒，一同上前安慰这些失魂落魄的新来唐卒。
在他们看来，以后不都是自己人。
他们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