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黑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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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杨成准备兵发冲天寨时.
蜿蜒山岭深处的竹寨，大量身穿藤条竹甲的蛮兵在林间穿梭巡守。
身穿浅灰长衫，头戴藤帽的马素在府内来回踱步，黝黑的脸上有些疲惫。
昨日那伙官军潜入山岭后，经过一夜的探查，竟然没找到丝毫踪影。
心事重重的马素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
一方面是担心自己寨子安危，另一方面不知道黑山寨会不会派兵前来。
自己如今虽在山岭之中讨生活，毕竟自己当初也是身为土司，天然不待见行事恶劣的黑山军。
所谓土司，就相当于现今的区域自治。
他作为一地土司，也不是没考虑过投诚山下大唐势力。
听闻代州城归李元吉管辖，此人鱼肉乡里，百姓怨声载道。
况且大唐领土北边受到山贼和鲜卑人的劫掠，南边和隋朝打得更是不可开交。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马素更想带着自己族人在岭间过艰苦但安全的生活。
突然间，身材瘦小的侯亮快步走入寨中，向马素报信。
“什么？黑山寨的李大目带了1000黑山军过来？”马素摩挲下颌，在厅内来回走动，“消息属实吗？”
“传信来的兄弟是这么说得，我再三确认过，应该不会出错。”候亮挠头说道。
“灭这区区几百人，还需这么多黑山军过来？”马素面上阴晴不定，皱眉自语，“他们到底是来干嘛，不会是想行假道伐虢之策吧。”
“不妙，不妙...”
这些黄巾贼人，凶狠狡诈，背信弃义，眼里只有利益。
马素骑虎难下，心中有点后悔。
“不能让他们靠近寨子。”马素拳头一握，随即朝厅外大喊，“来人呐，召集儿郎们！”
门外护卫闻声向外传递命令。
侯亮继续说道：“族长，米脂寨昨天被攻灭了。”
“什么人干的，是那伙官兵吗？”马素脸色一变，难以置信。
马素回想起前两天，米脂寨还邀请自己一同下山劫掠。
“根据我们的人在现场判断，应该是冲天寨的人干的，跟以前一样，这个寨子里也...很干净。”
“马上派队探子盯住冲天寨，有消息立刻回报。”马素沉思片刻，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
不多时，寨中便有300余寨兵整齐列阵。
这些寨兵身形健硕，昂首挺胸，整体气势雄壮。
他们头戴藤帽，身穿麻衣藤甲，脚踩草鞋。
武器五花八门，白杆勾镰枪，弓箭，刀盾一应俱全。
虽然武器多是就地取材，但这些寨兵身形健硕，整体气势狂野。
因为久居山林，在林中行动自如，健步如飞。
有这些精兵，就算这1000黑山军心怀不轨，他也有自信杀出一条血路。
马素看得满意又带有一丝惋惜。
只可惜材料不足，不然定能大大扩充白杆兵的队伍了。
“出发！”马千斛收起杂念，带领带着部队迎向黑山军。
他黑山军人数虽多，但我族的白杆兵也不是好惹的。
很快，两支部队在山中相会。
一旁头戴藤帽，文质彬彬的马素笑着张开双臂迎向对面那人。
对面这人生得一双铜铃大眼，右手拎着一杆狼牙棒，再加上满脸的络腮胡和魁梧的身形，看起来比万寿寨民还要野蛮。
这人便是黑山寨二当家李大目。
他见到马素亲自出兵相迎脸上一阵诧异。
“黑山寨李大目见过马寨主。”李大目抱拳喊声洪亮，气势斐然。
“马兄弟怎的如此客气，我去你寨中便可。”李大目也不多想，言语之中十分热切。
他反倒是觉得马素出兵相迎给足了自己面子，心中十分满意。
马素客气一笑：“我万寿寨所处毒瘴环绕，蛇虫密布，万一伤到黑山军勇士那就大大不妙了，你我此行只为剿杀官军，还是不要来回奔波，万一不小心放跑了官军，岂不可惜。”
“没错，你那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李大目嘴角抽搐，深感认同，“那我们现在如何行事，马寨主熟悉情况，不妨直说。”
马素正色解释道“不远处有条羊肠小道，两侧草木繁密，是官军返回的必经之路，也是埋伏的好地方。”
“等到官军返回，我们以逸待劳，一举将其歼灭，李兄弟以为如何？”
“好，就按马寨主说的办。”李大目点头。
李大目随即歪头看了看马素身后的寨兵，一派面带杀气，气势汹汹的模样。
早就听闻万寿寨白杆兵乃山中精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心中暗自一凛。
李大目疑惑问道：“马兄弟不是一向守着一亩三分地么，如今率兵大举出动，是和这伙官军有仇？”
马素心中暗道，我不是和官军有仇，我是怕你不做人。
“咳咳，不错，我和这伙官军不共戴天。”
李大目顿时来了兴趣，八卦的火焰在眼中熊熊燃烧。
“哦？可否细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等抓到了他们任你处置。”
马素脸皮一抽，这个夯货，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李大目大失所望，“可曾找到那伙官军的踪迹？”
“还没找到，不过我已经把探子都撒出去了，很快估计就会有消息了。”
“嗯？连敌人的踪迹都没找到，那我们还埋伏个什么劲？”
马素斩钉截铁的肯定道：“无妨，此处乃出山必经之路，他们肯定会过来的。”
李大目挠头想了一会。
“那好。”
马素此刻心中长舒口气，终于糊弄过去了。
而且看此情形，黑山寨似乎并没有要吞并自己的意思。
“马兄弟前方带路，咱们这次定要杀官军个片甲不留。”李大目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次，定要让他们知道这片大山谁才是主人。
两方队伍合兵一处，向着山岭边缘一处地方赶去。
与此同时。
田玉寨中，五百余人的队伍伴着晨光沿着山道出发。
他们披头散发，身上衣甲满是血污，看起来宛若一群从战场上逃回的溃军。
但却步伐整齐，动作敏捷，行走之间没有其他声音。
更像是一群沉默的杀手。
冲天寨石墙上，尽管经过了一晚上的值守，众守卫还是神情亢奋。
石墙上的一个守卫忽然问道：“田玉寨可算是个大寨，这次肯定发财了。”
旁边一个守卫顿时精神振奋，说道:“不错，这次肯定能大吃一段时间了。”
一个眼神狠厉，面色阴沉的守卫队长冷哼道：“就知道吃，瞧你那样，我们这可不收废物。”
这个守卫正待说话，突然在山下林中钻出大批士卒，沿着坡道前行。
众人定睛望去，看清对方的穿着，这才放下心来。
“是寨主他们回来了！”
守卫队长看着这些人，盯着他们甲胄上的的血污，眉头紧皱。
眼前这些人都低着头，沉默前行，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队长张了张嘴，心底升起不祥的预感。
难道是吃了败仗？
但为何队伍人数感觉比出发时还多了呢？
他又大致数了数。
“100...200...400...500。”
守卫队长愣了片刻，方才面色骤变。
“不好。”队长望着下方行至一半的人群，下意识大喊，“敌袭！！！”
“什么？”周围几个守卫都惊讶的望向他，随后猛然向寨外看去。
迎接他们的却是呼啸而来的弩箭。
寨墙上的守卫毫无反应之下便如雨打荷花般抖动不停，被钉死在原地。
而那个率先大喊的守卫队长，则被岳飞弯弓搭箭，直接射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