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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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雷声未至，一道耀眼的闪电先袭来，强烈得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哗啦！”大雨如瓢泼。
桑彦走出洞外，看到万山震动，笼罩在风雨之中。
时至惊蛰，阳气上升，气温回暖，春雷乍动。
桑彦默然站着，任由雨水淋湿衣裳，他感觉自己和这方天地融合在一起。
隐隐地，他听到嫩草钻出土地时的呢喃，听到野花开放时怒吼，听到更远处，虫蛇从冬眠中醒来伸懒腰的欢愉……
良久，风雨骤停。
桑彦回过神来，感觉精神饱满，离炼气中期更近一步。
这就是修真和修武的区别，修武是修身，修真是寻道。
修真需要漫步红尘，在喧嚣的市井，印证大道真谛。
一辈子躲在玉珏空间，灵气再充足，修炼再刻苦，也不可能寸进。
抖一抖身体，略一运功，身上雨水尽干。
对门山上，奚前伊还挂在树上，一大群人围在树边。
头人桑乔风站在中间，他身穿一件繁杂富丽的百鸟衣，一条精心绣制的黄色长龙，缠绕在胸腰之间；衣脚都用五彩的羽毛装饰。
古把蒙古隆，把头一天发生的事情经过给桑乔风说了一遍。
桑乔风脸色阴沉，道：“今天非比寻常，你不用追捕那人了，派人把百龙峡守好。”
一群人转眼消失不见，只留下奚前伊的家属，呼天抢地，嗷哭着，把奚前伊从树上放下。
百龙峡前。
一条河流从峡谷奔涌而出，冲到河中的巨石上，惊起朵朵浪花。
桑彦背着双肩包，潜入峡谷口的卡门下。
这是一个巨石砌成的卡门，高大坚回，大门用厚厚的杂木制成，就是步枪也打不穿。
门边一左一右，站着两名守卫。
“头人已经进去，我们把门关了！”一名护卫道。
两人刚刚转身，桑彦鬼魅一样出现在他们身后，两刀齐出，无声无息将两名守卫解决。
进入卡门，眼前并无道路。
一根粗大的铁链，斜斜地连接到河流对岸。
桑彦小心踏上铁链。
铁链摇摇晃晃，滑不留足。脚下河流汹涌，行走在上面，由于参照物问题，会形成视觉错误，以为铁链在向下飘动。
“这个地方，如果对面有人放箭，躲都办法躲。”桑彦自言自语道。
似乎为了证明他的乌鸦嘴潜质，一支响箭，划破云雾，眨眼出在桑彦眼前。
桑彦侧身一让，箭只从颈边飞过。
“呼——”数十枝箭，跟着如暴雨一样袭来。
桑彦抽出两把短刀，将飞来的箭只打落，身形突然一矮，溜冰一样，从铁链中间，滋溜地滑到末端。
“果然是你！”
铁链尽头，蒙古隆站在两排侍卫的中间。
前排的弓箭手向后退去，后排的长铳手踏前两步，一起举起铁铳。
“放！”蒙古隆指挥道。
“轰！”铁铳齐发，惊天动地。
这个距离，铁铳打不进桑彦的身体。不过，他觉得自己的脸皮薄，这么多的铅弹招呼上去，估计会变成麻子！
桑彦不想变成麻子！
向后一倒，桑彦单手拉住铁链，将整个身体藏在铁链下。
数百枚铅弹组成一张大网，飞向桑彦刚刚站立的位置。
硝烟未尽，桑彦手上用力，身体荡起来，飞向对岸，短刀直取蒙古隆。
两名侍卫悍不畏死，挡到蒙古隆身前。
“咔嚓！”
侍卫手中的两根铁铳从中切开，变为两根烧火棍；跟着两颗脑袋高高飞起。
蒙古隆心胆俱丧，转身便跑；桑彦左手短刀掷出，插入蒙古隆后心。
弓箭手、长铳手，被人近身的下场，就是羊群中来了一只老虎，无力反抗。两三分钟，蒙古隆连同他带来的侍卫全灭！
桑彦丢下手中的刀，这刀质量精良，不过，也被砍卷了口。
重新从背包里抽出一把短刀，顺着河边的小道，桑彦飞速前行。
一里路外，一名穿着厚厚蓝布棉衣的老头，叼着铁质的长烟杆，坐在路边。
桃源洞的老人，也喜欢用烟杆抽旱烟，不过，桑彦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夸张的烟杆，接近一米半长，前面装烟的铁烟斗，有拳头大小。
简直就是金国铁骑最喜欢的铁骨朵。
桑彦认出，老人就是三名古把中武艺最高强的罗过充，奚前伊死前描述过他的相貌。
“老人家抽烟啊？”桑彦刚一开口便脸红，这不是废话吗？
“年轻人，里面危险，此路不通！”罗过充看起来挺和气。
“老人家听说里面风景好，我想去拍几张照片。”桑彦胡诌道。
“想拍照片，拍我啊——”罗过充吧唧一口烟，笑道：“你看，我还会武功呢，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唱着唱着，硕大的烟斗，便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一寸长，一寸强，短刀天生被长枪和重型骨朵型武器克制，桑彦不敢硬挡，短刀略微一带，侧身便走。
罗过充立即变招，横扫千军，拦腰打来。
两人棋逢对手，斗得不分上下。
罗过充天生神力，举重若轻，数十斤的烟斗在他手中，轻飘飘的，变招迅速，招招不离要害。
一记击实，绝对骨折筋断。
桑彦步法灵活，围着罗过充转圈子，左一刀，右一刀，虚实结合，招式不用老，脚步永不停。
“痛快！”罗过充战到酣处，咬住烟嘴，一吸一吐，一盘燃烧正旺的烟丝从烟斗里喷出。
“我去，还有暗器？”桑彦侧身让开，突然变招，切入内围。
“砰！砰！砰！”
桑彦已经舍弃短刀，一拳、一肘、一膝，和罗过充相碰三下。
内围中，罗过充的长烟杆发挥不了作用，被动硬拼三招，被桑彦打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下来。
“咳！”
罗过充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不过，他借势后退，脱离桑彦的攻击。
将烟杆横在胸前，咳嗽一声，罗过充道：“不打了，不打了！你想进去，就进去！”
桑彦拾起地下的短刀，抱拳道：“老头，你很强！”
罗过充叹气道：“拳怕少壮，我老了，不行了，不过，里面的危险多，还有高手镇守，你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