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希望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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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看了眼仍待在阴影下的约翰，又看了眼被当作垫脚的吉他包，最后转向了那仿佛通晓一切的猫少年。
他知道，按资料上约翰的性格，想必已经试探过对方了。
那么也就是说，能让一个狙击手心甘情愿将自己的狙击枪给他人当坐垫，猫少年至少在探测人心方面是极为擅长的。
毕竟就算苏格兰这般他所熟悉的人，都会在他触碰对方狙击枪时表示些许不满。
至于猫少年的实力，就那些在雾区中丧命的人而言，他想应该不会差到那里去。
“我该做什么。”
最终，安室透选择了一种最保险的可能。
在他看来，面对未知的最好办法，是随机应变。
而非随心所欲。
“那取决于你索取的能力。”
只是猫少年并没有正面回复他的选择，反而提出了一个新的锚点。
对方似乎并不只雾区一个能力？
可最近出现的事件内，只有这一件比较灵异的事件，难道在某些没有被发现的地方，仍有人不断的惨死，甚至犯罪者仍在逍遥法外？
这是安室透的第一反应。
随后他又转念一想，若真是那样，这个世界早乱了，他又何必还在这么个组织内隐姓埋名，甚至搭上了身边好友的性命…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安室透莫名想起来那位与他一同进入这个组织的好友——苏格兰。
一个会安安静静地收拾家务，会考虑同伴的伙食问题，会顺手救助路边的小猫小狗的家伙。
一个会由于射杀无辜而自责到睡不着觉的家伙。
一个完全无法适应组织的…笨蛋。
而在安室透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迷雾在渐渐朝着他靠近、包围，直至完全将其纳入其中。
但若仔细感受，任何人都能感受到白雾对其散发的善意，就像…在帮其突破内心的迷障。
…
[死而复生。]
一个极为离谱的想法摆在了安室透面前。
安室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前一瞬还在思考与迷雾有关的正事，可下一秒便陷入了与友人以前的点点滴滴。
仿佛，警校时的友人从未离他远去。
但随着迷雾的重新散开，安室透便回归了现在。
也再一次，体会了友人们的一个个离去。
就像那些被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事情，被人以极其戏谑的手法，血淋淋地剖开，摆在了他的面前。
掐着他的头让他不得不再去面对一次。
这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
安室透感觉他是应该气愤的，又或者保持冷静之极的状态，可是他似乎很难做到。
他心里充斥着悲伤，以及…希望。
因此他只能沉默着，尽量让自己不在这未知的地方过于失态。
“一个很温柔的人呢，不过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接触这样的能力。”
夏目空灵的声音似乎也带上来一丝低沉，就像是在为对方的遭遇而哀悼，又或者，是这迷雾让他也再次想起来那位温柔的青年。
那位，名叫苏格兰的狙击手。
…
而随着猫少年的回答，安室透瞳孔极具地缩小，但心底的那抹希望却被无限放大，并充满整个心脏。
如果可以死而复生，那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有机会…去复活…他曾经的那些好友。
不！
若他就在此停步的话，哪怕他们能活过来，也会对他失望的吧。
安室透只是沉默着，并没有再次提出自己的想法。
沉默着，将自己的心态收拾好。
沉默着，就像当初直面友人的死亡一般。
“那有关迷雾的能力是什么？”
…
白酒再一次笑了，虽然仍没有声音传出，但这次他笑得更加明显，也更加放肆，身影周围的雾气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消散着。
让在场的二人能清晰感受到，且毫不怀疑，他会就这般随着雾气的消散而消失掉。
但白酒只是感觉自己是应该笑一下，所以他笑了，哪怕这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并没有什么益处。
毕竟他可做不到，放弃掉复活曾经好友的能力。
他做不到。
但是…安室透做到了。
这就是一个警察，该有的责任感吗？
竟然会选择放弃掉一切私欲，全心全意地为了一个明明早已摆在面前的答案，为了让人们所担心的杰克一事…
舍弃掉自己么。
真是可笑啊。
…
“这个问题，很好笑？”
安室透微微皱眉，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点过于无知了，倒显出他身份的不明不白。
“不好笑，应你所求。”
白酒的笑收得很快，甚至随着安室透的那句疑问说出口时，他便应该恢复到了最开始的那副安静模样。
仿佛刚刚那个人并不是他。
——
【黑白双方皆入棋，棋名为[零]。】
【白方-皇后棋、相棋、兵棋围剿黑方-车棋，成功吃子。】
【黑方-皇后棋、相棋逼近白方主场，黑方放弃将王。】
——
夏目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他的这一番行动，世界意识对他的敌意几乎相当于完全散去了。
果然，这个世界的意识，偏爱红方。
因此当他表明自己对红方有利之时，哪怕只是稍微的利益，都能让其放弃掉对自己的敌意。
那他所在的组织，还真是…
前途迷茫啊。
…
最终在得知雾刃与迷雾的关系后，安室透还是选择先暂时加入这个灵异组织，再静待成果。
反正他的时间向来是足够的。
因此在哪个组织都一样，他毕竟是卧底，在有更好的选择时，自然能做到毫无心理负担的舍弃前一个。
一把匕首被白雾递到了对方面前。
悄无声息的。
让安室透不住地后退了几步。
“什么意思？”
“应你所求，用这把匕首割开你的手腕，此为代价。”
只是，一想到资料中的那些报告，安室透不由得犹豫了几分。
…
[注意！！！请勿在迷雾中受伤，一旦雾气接触到活体血液时，将会变得极具攻击性！！！]
…
其实夏目也不确定自己究竟会不会在接触到血液的同时当场失控，并失手杀死约翰和安室透。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杰克不会在现在弄死他。
那在面对身为剧情重要人物的安室透时，若他真的失控了，杰克应该也会强行操控他的身体，来避免他杀掉对方。
毕竟世界意识又不是杰克一个人能利用，他同样可以。
至于安室透是否会按照他的说法做？
他想没人会拒绝加入这么个灵异组织，至少…安室透是不会拒绝的。
对方需要这份锚点，来坚持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