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薄少发疯一般心疼唐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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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都快五个小时了……
难怪,那么疼,那么难熬,仿佛过了一辈子。
可她的一辈子,是落魄之后的反击,是雨过天晴的未来,她不该死在这个凄冷的春晚!
唐婳那双枯寂的眸慢慢聚焦,她拢好胸前被划破的布料,就扶着墙,跌跌撞撞往外面走去。
外面走廊上有钟表。
十二点多了,已经过了薄慕洲规定她回清园的最晚时间。
可她不想带着一身的果皮碎屑、口水烟头坐出租车。
溪亭日暮有专门的员工宿舍。
薄慕洲不允许唐婳住在员工宿舍,但经理还是为她分了宿舍。
她拖着剧痛的身子回宿舍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打了辆网约车回清园。
她在清园外面看到了薄慕洲。
下出租车后,唐婳已经连站立都变得格外艰难,她并不想跟薄慕洲争吵,她淡淡扫了他一眼,就径直往清园里面走去。
薄慕洲却是如同一座冰山一般堵在了她面前。
“两点,唐婳,你迟到了两个小时!”
她去溪亭日暮上班后,他定下,她回清园,最晚不能超过十二点。
她今天的确晚归了。
可她并不想跟他解释。
也不想认错。
因为,身上太疼,说话太累,她使不出力气了。
她晚归,薄慕洲心情极其不爽,他的声音本就带着凌厉的威压与危险,她这么一言不发,他身上的戾气,更是化成了一把把利剑,仿佛要将她刺成筛子。
她还敢继续把他薄慕洲当空气,面不斜视地往清园里面走。
薄慕洲身上的戾气,再压制不住。
不乖,自然要受到惩罚!
他粗鲁地将她摔在一旁的墙上,正想撕扯她、狠狠折磨她,他就感觉到他的掌下,一片黏腻。
灯光下,这片黏腻,鲜红到刺目。
是她的血!
“你受伤了?”
薄慕洲的眉头,拧得越发暴戾,不等她回应,他手上骤一用力,就将她的运动外套扯开。
她白色的衬衣,已经被鲜红染透。
今晚,她格外沉默。
仿佛这世间万物,都与她无关。
在他扯开她的运动外套后,她却忽而看着他笑了。
悲凉,讥诮,绝望,厌世。
如同一朵艳丽盛放的花,在刀剑风霜中折断,最终,枯萎的花,被烈火焚烧成灰,零落,寂灭。
此时她眉眼弯起,颜色倾城,却怎么都无法让人感觉到欢喜。
只有发自骨子里的悲哀。
薄慕洲心脏漏跳了一拍。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这样的笑,他的心中,竟是生出了一抹陌生的……慌张。
向来八风不动的他,难得自乱了阵脚,“你笑什么?”
唐婳没说话,她依旧在笑。
忽然,她抬起重若千钧的手,一颗一颗,解开了衬衫上的纽扣。
她心口已经又被渗出的血打湿,但薄慕洲却能清晰地看到,她心口那个拳头大小的、深深的字。
贱。
以及,她锁骨周围、肩膀上清晰的划伤,以及烟头烫过留下的痕迹。
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心口的那个大字,唐婳笑得更灿烂了。
仿佛漫天烟霞消散前,最后的绚丽。
“薄慕洲,你开心吧?”
“拜你所赐,现在随便一个人,都能往我身上踩一脚、都能把我踩踏成泥,你开心吧?”
唐婳越笑,越恨。
她牙齿渐渐咬得咯咯作响。
如果不是面前的这只恶魔,李骏等人,不敢如此肆无忌惮欺负她!
大学那会儿,李骏追求她被拒绝,他心中愤恨不甘,可在她被诬陷之前,他也不敢对她做任何不好的事。
因为那个时候,她不是帝都声名狼藉、人人喊打的罪人,而是光芒万丈、有大好前程的中文系才女、帝大校花。
杨湄、宋悦犯贱找她不痛快被她教训后,她们也不敢继续挑衅她。
因为她们也怕,自取其辱,还被同学们当成跳梁小丑指指点点。
可是在她被薄慕洲打入地狱之后呢?
仿佛欺侮她、伤害她、踩踏她,都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正义!
尤其是陈大哥被薄慕洲送进监狱后,那些自诩正义的人呐,更是捏住了她的软肋,肆无忌惮地欺凌她!
似乎,欺凌她,变成了他们证明自己高贵的一种方式!
“谁做的?”
死死地盯着唐婳心口的那个“贱”字,薄慕洲眼尾猩红,如同凶兽附体。
“告诉我,谁做的!”
唐婳没回答薄慕洲的话。
或许,她现在都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
她依旧磨着牙笑,凄怆,自嘲,如同鹿死之前最后的悲鸣。
“薄慕洲,你开心吧?”
又问了他一遍,她那瘦削的肩膀轻轻颤了下,她的身子,就如同一片飘落的枯叶,直直地往前栽去。
“唐婳!”
薄慕洲死死地将唐婳箍在怀中。
她心口的血,又沾到了他掌心。
他颤着指尖,一点点描摹着她心口的那个侮辱人的字、一点点划过她身上的伤痕,心如刀割。
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春夜,在这个没有星光月色的春夜,薄慕洲头一回无法忽略自己心脏的剧痛。
无法忽略这如同刀剑凌迟、明晃晃的心疼!
他也再无法否认,他会为一个罪人……心疼!
薄慕洲用力抱了唐婳很久很久。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的时间,他才如同梦呓一般呢喃了句,“我不开心。”
“看到你疼,我好像并不开心。”
小心地拢好她的衣衫,他箍紧了她的腰,就抱着她快步往主楼走去。
“表哥,唐婳还没回来?”
唐婳没回来,顾辞树也一直没睡着。
他半趴在沙发上,仿佛一只没有骨头的熊。
没得到薄慕洲的回应,他才懒懒地抬起了脸。
这一抬脸,他一眼就看到了唐婳衬衫上大片的鲜红。
“她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表哥,你打她了是不是?”
薄慕洲不知道除了心口、肩膀上等地方,唐婳身上还有多少处伤口,他没搭理咋咋呼呼的顾辞树,他抱紧了她,继续往楼上走。
顾辞树紧追了上去。
因为用双手抱着她,薄慕洲关门不方便,他关上房门后,并没有从里面锁死。
他快速将她平放在床上,小心地将她衬衫的扣子解开。
卧室灯光比别墅门口明亮,冷白的灯光打落在她身上,让她心口的伤痕,看上去越发的怵目惊心。
皮肉翻涌,那些人,仿佛要将她的骨头剜出来!
“表哥,唐婳她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玩够了她,你把她送给我,你……”
顾辞树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也看到了唐婳胸前那个被划了不知道多少刻刀的“贱”字。
那个,将人的尊严,践踏在泥泞中的“贱”字!
依旧有血珠从这个字周围渗出。
顾辞树忽而就觉得呼吸困难。
他的确对唐婳的身体,生出了欲。
可此时,看着她大敞的领口,他心中没有半分亵渎的欲念,有的,只有万箭穿心一般的疼。
许久,他才哑着嗓子问薄慕洲,“表哥,我们好像真的把她毁了。”
“毁了她,我们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