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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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悠雪连眸子都没抬一下，她无所谓的摆摆手，潇洒道：“没事，没事，这整个南晋都是我的，谁敢挑我的毛病。”
——是啊！没人敢挑女帝大人的毛病！那是因为女帝大人的毛病已经人尽皆知完全不需要再挑了！
与这闹腾和谐的外厅不同的是，寝宫内间的碧云，她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赤?裸?裸打量着她的那道目光，没有什么直接的依据，只是一种气息的味道。
“函轩，药捣的差不多的话过来帮把手。”孟轩和凌函轩之间的气氛早在赶来的一路上打磨的非常和谐了，只不过，凌函轩时不时的犯下二，还是会让孟轩有种心肌梗塞的感觉，比如现在……
“孟轩，你给世子爷等等，这药为什么捣来捣去还是黏糊糊的一坨，好恶心啊！”凌函轩嫌弃的看着黑漆漆的药罐里恶心巴拉的一团泥浆一样的东西。
——凌函轩！用血混合在一起捣出来的东西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真的是粉末状！
孟轩细长的美眸上眼睫扑闪着，像是蝴蝶的翅膀，欲飞起来，他手上拿着一把细长且锋利的匕首，匕首的刀刃泛着森森的白光。
“那样就行了，你先过来。”孟轩发现自己和凌函轩相处久了，脾气也从一般的好变成了万般的好，声音柔和温婉，像是泉水叮咚流淌过人心。
... “不行！世子爷要说到做到！捣不成粉末状我就不听！”凌函轩咬咬牙，感受到手腕处的酸疼，却还是奋力的捣鼓着那药罐里的东西。
“函轩……听话，我们是兄弟不是吗？”孟轩浅笑着对着凌函轩张开手臂，如果可以忽视他手中那明晃晃的匕首的话，那会更加的优美。
“啊？是！你孟轩是我的兄弟！可是你孟轩不是我的爹娘，你管不了我。”凌函轩抱着罐子一边捣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孟轩，非常的心不在焉，而这样的凌函轩瞬间也激怒了孟轩。
——不是只有你凌函轩才会发脾气！
“哎？孟轩……你冷静点，冷静点，把刀放下来我们有话好说！”凌函轩表示自己的人身受到了很大的威胁！柔美温婉的孟轩为什么要朝着他举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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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过来了吗？”孟轩用举着匕首的手轻轻的指向碧云处，凌函轩一股脑儿的点着自己的头，随后把怀里抱着的药罐往桌上一放，就小心翼翼的蹭着步子走到孟轩的身边，和他同一个视角看向碧云。
“孟轩，你拿着这样的匕首，要往她身上开刀吗？”凌函轩吞了一口口水，看着碧云胸前还留着的一小截铁箭柄，碧云的伤口没有被包扎过，只是穿着的里衣在伤口处被剪开了一个口子，正好留出碧云伤到的那个地方。
“看到这箭的头子了吗？我待会儿把她伤口划开，把箭取出来后你就把这个药撒上去，不要撒多。”孟轩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到凌函轩的手中，凌函轩看着洁白的瓷瓶，有些不明所以，这药罐看起来和他昨天被涂的差不多。
孟轩没有得到凌函轩肯定的回答，抬眸对上凌函轩的眼睛，紫色的眼睛里透露着一丝不解，而他的眼睛看着的是那个瓷瓶，孟轩当即把药瓶打开，里面是一股冲鼻难闻的味道，但是凌函轩一直在捣着味道更不好闻的药，所以这点味道他已经免疫了。
孟轩之所以让凌函轩捣药的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在此，当然，还可以提供一个让他安安静静诊断病情的环境。
“这瓶子都一样你是怎么分辨的，这绝招略高能啊！”凌函轩惊诧的看着孟轩，孟轩究竟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孟轩这次没有理会凌函轩的无厘头，他的手已经拿着匕首，将碧云伤口处的衣服划开了更大的口子，多余的布料割去，随后刀尖对着碧云的伤口比划了几下，在脑子里模拟了整个动刀过程后，青葱的指尖微微发力，刀已经在细嫩的肌肤上划下。
鲜血却没有想象中一般飞快的溢出，并不是奇迹，而是孟轩选择的是在腐肉处下的刀子，腐肉已经失去了神经联络，不会疼痛也没有那般充足的血液，围绕着铁箭一圈，用力的下刀，毫不手软。
凌函轩见到这样认真的孟轩，一下子也紧张起来，不敢大口呼吸，仔细的看着孟轩的动作，牢记孟轩要他做的事情。
...
在孟轩按住碧云的身体，飞快却轻柔的将箭给拔出来时，他眼疾手快的将药撒了上去，至于要撒多少药就算孟轩之前那般说了，凌函轩也不知道究竟是多少，只能撒着他认为不多也不少的分量。
本就存留着意识的碧云在感受到自己身上被刀子压下的时候，就紧张起来，可是她就算再紧张，她连控制自己心跳的能力都没有了，只是像个昏迷中的人一般，任由刀落在她的身上，划开她的皮肉，许是疼的麻木了，她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狠裂的疼痛感。
一直到孟轩开始给碧云剔除腐肉，腐肉是不能留在伤口处的，否则伤口将无法好好愈合，腐肉泛着残酷的白，凌函轩看着有些郁闷，他这是不是还要再撒一次药？
他想要开口问孟轩，却看到孟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伤口，手上的动作飞快，剔除腐肉的速度就像是在厨房里做菜的厨娘一般，好似在他面前的压根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任他宰割的牲畜。
“唔……唔……”碧云这下总算是感受到了疼痛，她的额上沁出了许多黄豆大的汗珠，沿着额角滚落而下，凌函轩还没有那么体贴到去为碧云擦拭汗水，他注意到的反而是地上越来越多的腐肉，以及，孟轩那双纤细骨节分明的手竟然触碰了这样的东西，他待会儿要用怎样的水给他好好洗洗手！
——喂！这么关键的时刻凌函轩你也能走神！
“药。”孟轩最后一刀使完，他原本抿紧的唇已经有些泛白，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
“啊？喔喔喔！”凌函轩本就在走神，听见孟轩的声音后还是愣了一秒钟，随后手抖的把药往碧云的伤口上撒去，这手一抖，自然是撒的到处都是药粉，连同已经远离了的孟轩的手上也被撒到了一把。
“你当我的药不用钱是吗？”孟轩轻柔的声音响起，他的手指也抓住了凌函轩手中的白瓷瓶子，里面竟然已经快要见底，却仍是对着自己心爱之人无法说出太多指责的话。
“有世子爷在，你担心什么钱啊！”凌函轩却是没有听出孟轩的话外之音——当然，他能够听出来就有鬼了好吗！
“出去叫太医和宫女过来给她包扎一下。”孟轩伸手往一边的铜盆中浸了浸手，仔仔细细的清洗着每一根手指，连同指缝也细细的洗净，白葱一样的手指在清水的波纹中更加的耀眼亮丽。
凌函轩拿起一旁的白手帕丢给在他的手边，一连回头好几次才走出去叫人进来。
孟轩的眸子波光滟潋，彻底洗净后，他拿起那方被凌函轩触碰过的帕子，将手擦干，那帕子上仿佛还残留着凌函轩的温度，脸上竟是飞起了一团绯色。
如果盛开着的粉色牡丹，华贵美丽，倾国倾城。